屋内,金绵绵令嬷嬷替钱氏脱去外衣,紫荆雷形成的金针入体,亦是光芒闪烁,看呆了一旁的秦嬷嬷。
半个时辰之后,金绵绵收针,又是一副高深的神色道:“夫人的病症还需要施针两到三次,过两天我再来。”
钱氏看着金绵绵,眸中的神采如何也遮不住,她原本是抱着被这药童试手的心态医治,未承想这一顿施针下来,身子竟是清爽许多,平素恶心的症状也不见了。
“嬷嬷,快,快叫老爷拿谢礼!”钱氏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
她的病,有望!
嬷嬷连声应着替她穿好衣服,就转身出去叫余禄荣。
钱氏则是握着金绵绵的手,越看越喜欢,这孩子有真才实学却不外露,性子沉稳随和,家里那泼猴一样的两个孩子若是能有这药童性子中的一半,她就安心了!
“好孩子,你如今住在懿王府里吗?那懿王府的人可有为难你?”
钱氏身子爽利,与金绵绵唠起了家常,金绵绵也有问必答,甚是乖巧柔顺。
出门在外,得装装样子不是?省得回头冷墨夜再说她丢了挽棠春的脸。
“好孩子,今日留下来吃顿便饭可好?”钱氏眸光温柔。
金绵绵的眸子清澈看向钱氏,笑道:“夫人,我今日还有些事,不便多留。”
她的笑险些崩了,她要饿死了好吗?从早上开始到现在粒米未进,腹中早已辘辘。
但冷墨夜说了,早去早回!
一句话,神医的药童难当,做冷墨夜的侍童,更难!
钱氏闻言笑了笑也未强留,恰时余禄荣进门,一眼便看见发妻红光满面地与金绵绵说话,也是愣了。
旋即钱氏道:“夫君,快替我送送白术药童!这可是我的大恩人!”
余禄荣的唇瓣动了动,说不出一句话,只张着嘴点头,好半天才道:“好!好!要送,一定要送的!”
余禄荣笑呵呵地拿了三千两黄金的银票,又将金绵绵送到府门口,余子良也是满心的欢喜,屁颠屁颠跟在自家爹身后。
“将军大人,我两日后再来,切记不要让夫人吃油腻的东西,最好食素。”金绵绵嘱咐道。
余禄荣此时便像小童一般,金绵绵说什么,他听什么,听完之后点头称是,半点不情愿都没有。
四喜闪在一旁缄默地看着,统领万军的将军,竟是对一个侍童鞠身作揖,这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心下舒爽。
辞别了余家,金绵绵回去的路上遇见了上官言,他还是不放心大妞,借了匹马一路跟着来到余家,在一旁的馄饨摊上吃了些东西果腹。
大妞这一进去便是一个时辰,再不出来,他就要忍不住进去要人了!
“大虎哥!你怎么在这儿?给我们来两碗馄饨,饿死了!”
金绵绵跳下马车坐到馄饨摊子前,见上官言在此,震惊之余忍不住诉苦,语气当中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上官言松了口气,又让老板上了一笼包子。
热气腾腾的包子香味扑鼻而来,馄饨汤里还飘着翠绿的小葱花,她食欲大增,吃得满嘴抹油。
“四喜,吃啊吃啊!大虎哥请客!”金绵绵道。
面对金绵绵的热情,四喜也只有坐下埋头吃的份儿。
“大妞,你什么时候成了扶陵公子的药童?还有,你当真会治病?”
上官言这些问题憋在心里,憋了一路。
金绵绵是他看着长大的,她是什么人,有什么本事,他一清二楚。
一些浣衣、做饭、喂猪、上房揭瓦的事情她信手拈来,但一涉及到读书写字的事,便是百般推诿,别说学医了,怕是连草药的名字都认不全!
金绵绵嘴里吃着馄饨,娇憨地笑了笑:“大虎哥,我有什么本事你还不知道吗?都是四喜!四喜的功劳,他才是会治病的,世子为了让我顺利待在他身边,所以才编了这么个理由。”
她背过上官言冲着四喜疯狂使眼色,四喜一言不发地吃馄饨,这丫头,好端端的请他吃饭,原来是为了堵上他的嘴!
金绵绵这话上官言倒是信了,懿王府世子身边的人都是不简单的。
“大妞,你爹那日与我说,让你有时间回去一趟,等吃完馄饨,我陪你一起去。”上官言替金绵绵擦去唇角的汤渍,很是宠溺。
四喜闻言三两口吞了馄饨,道:“世子爷吩咐,从余家出来即刻回府,不得耽搁!”
他的眼睛盯着上官言,这小子心里打什么主意,当他没看出来吗?全天下也只有金绵绵这个脑子不好的看不懂。
世子说了,不许金绵绵与其他男子来往,尤其是眼前的这个。
金绵绵也附和道:“是啊是啊,大虎哥,你看,我今日实在是脱不开身,不然,改日,我们改日再约也不迟!”
让她去面对金大柱与周氏,还不如回懿王府对付冷墨夜呢!
上官言愣了愣,道:“听说是二丫的事情,你爹找了你半个月!”
又转身对四喜道:“这位小哥,能不能向世子请个假,宽容几个时辰?”
“不能。”
四喜面无表情地起身,馄饨吃完了,只等金绵绵上马车回府。
上官言:“……”
气氛僵持,金绵绵瞪了四喜一眼,这家伙吃了人家的,喝了人家的,就不能客气点儿吗?
“大虎哥,这次是真的不行,要不明日,明日我一定去!”金绵绵敷衍道。
一听是金如意的事情,她大致也猜到了些许,八成与那冷元珏有关,这趟浑水她可不想去碰。
“那行,那我明日在懿王府门口等你!”上官言退了一步。
“好、好!”金绵绵搪塞着上了马车:“大虎哥你别送了,我要赶紧回去才行,不然世子会罚我的!”
逃命一般地避开上官言,金绵绵松了口气,上官言非要跟着她一起去的良苦用心,她又如何不知?他是怕她在周氏面前受了委屈,要给自己撑腰呢!
上官言这个男人这么好,她为何要平白送去给周氏糟践?要去也是冷墨夜去,保管周氏屁都不敢放。
金绵绵龌龊地想周氏见了冷墨夜时的场面,不由呵呵笑出声来。
赶车的四喜听了心头一阵叹息:有时候人傻些倒也活得欢愉,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金大柱是来找过两次,但一次是在说金如意的事情,另一次则是在说她二叔的事情,金绵绵如何,他未提及半分。
这样的爹,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压根儿没将金绵绵放在心里。
但金绵绵倒是真真心大的,还能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