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姑奶奶,别别别,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今日将我卖了,便是多了一个敌人少了一个盟友,你考虑仔细了!”齐匪难得地认真。
“嘁!”
金绵绵万分嫌弃他,最初见的时候他还故作高冷,如今都落魄到被女子追得满街跑了,还不忘了威胁她。
“齐公子,小的一介草民,可配不上您的盟友!”
这威胁金绵绵不收。
齐匪扬起唇大笑,溢满媚色的眸子在金绵绵与温久年身上过了几个来回,神色骤然诡谲:“告诉我,冷世子去了何处?你们一定知道对不对?”
“不知道!”
金绵绵没好气,即便她知道,也不想告诉齐匪!温久年则是一直缄默,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她的这句话激得齐匪后槽牙疼,他凝眸思索了片刻,道:“无妨,你们现在不说,等他死了再说也不迟,本公子还是会赶过去给他收尸的!”
“你说什么?”
金绵绵顿然觉得心惊,脑中浮现冷墨夜浑身都是血倒在尸体堆里的场景,不觉出了一身的冷汗。
“齐公子唬人的本事愈发高明了。”
温久年的眼睛掠过金绵绵,直视齐匪。
齐匪笑得无害:“我可是没唬人,我说的话,句句是真,不过那冷世子向来福大命大,能活着回来也不一定。”
“齐匪,你不说话是不是会死?”金绵绵恶狠狠盯着齐匪。
这厮,与冷墨夜究竟是什么关系?说盟友吧,还派人刺杀冷墨夜,说仇人吧,似乎与冷墨夜还有利益牵扯。
“齐小六,你老大不小了,还在书院做学子,羞也不羞?”
温久年平平淡淡一句话,便让齐匪的笑意僵住。
“久年啊,与人为善,就是与己为善,我愿意留在书院,不成吗?我还喜欢书院的女学子呢!”
齐匪就是齐匪,说话不到三句便嘴欠起来。
好在温久年也习惯了,见他如此便再不理会,左右他怼齐匪的目的达到了。
到文山书院的时候,日头已然西沉,书院门口陆续有学子走出,这个时辰,众学子结束了一日的课程,正是出门放松消遣的时候。
金绵绵下了马车,便与沈娉婷一行撞了个正着,沈娉婷温娴地冲金绵绵笑,在外人面前,她还是要装装样子的。
“娉婷,一个小小的药童也值得你打招呼?”
“是啊,你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是他要来与你打招呼才对!”
“娉婷,你这个性子,将来嫁入将军府是要吃亏的!”
沈娉婷身边的女子们喋喋不休的说着,操碎了心。
金如意也跟在沈娉婷身后,只是此时的她甚是静默,自从那一次从冷家二房夫人手中逃脱之后,她便隐忍了很多。
说起来,那一次还多亏了金绵绵暗中给她的茶杯,让她打碎了割断了绳索,半夜逃了出来,到现在她还心有余悸,就差几个时辰,差几个时辰那吴氏就要将她扔进郊外的水塘!
逃出来之后,她第一时间来找沈娉婷这位将军府的大小姐面前表忠心,答应学业一结束就给她做婢女。
有这大小姐护着,左右那吴氏还忌惮着些。冷元珏自知理亏,也没好意思再来寻金如意的麻烦。
但她对金绵绵,仍旧是嫉妒多于感激。
沈娉婷没在意她身边的人说什么,她们越是这样说,越发显得自己大度,是正房夫人才有的做派。
“男儿志存高远,都会培养一些自己的门生,结交知己,安排通房这都不妨事。”她这般说道。
她将“通房”二字咬得格外重,金绵绵这样的丫头,也只配做冷墨夜的通房丫头。等她嫁入懿王府,通房丫头的生死,还不是她说了算?
若是与这样的计较一时得失,平白失了自己的身份。
“娉婷,你真是菩萨心肠!”沈娉婷身侧的人道。
金绵绵则是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装,再装,有本事,你装一辈子啊!
然而她还是对沈娉婷抱有一丝希望的,万一,那冷墨夜就是眼瞎,看上这大小姐,喜欢她、爱上她、生死相依的,她也乐得成全!
齐匪不知何时凑在金绵绵身侧,一双眼睛媚色如丝:“听见没,通房丫头!”
“齐小六!”金绵绵黑沉着脸,盯着齐匪的背影咬牙切齿。
这厮,挤兑完她之后倒是走得潇洒啊!不急,日后的路还长,待她度化魔君之后,且再收拾他!
“大妞?”一声惊喜传来。
金绵绵僵在原地,脚步不由得往温久年身边凑了凑,一把攀上他的胳膊。听这声音便是周氏的,她今日是走了什么霉运?好端端的被温久年绑来看着也就罢了,还让周氏找到。
你们凡界的事情,你们凡人自己解决不好吗?
温久年对金绵绵突如其来的亲近,很是不适应,皱眉想挣脱时却被一个妇人拦在身前。
周氏的目光在金绵绵与温久年身上来来回回打量,满是暧昧之色。
“大妞,真的是你!让娘好找啊!”
周氏面上笑呵呵的,心里却是将金绵绵鄙夷了个彻底,才几日,这丫头身边又换了个人,动作真够快的。
不过,她也只这样,才能衬出如意的不同。
“娘,您有什么事吗?我很忙,先生吩咐的事情我还没完呢,先生不准请假,是吧,先生?”
金绵绵拼命摇了摇温久年的胳膊,这人倒是说句话啊,像冷墨夜一样,用眼刀子瞪回去啊!
温久年则是拂了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温润道:“既然令堂找你有事,我便准你一个时辰,快去快回。”
金绵绵当场愣住,想骂街,温久年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吗?都让太阳蒸发了?那几个“不允”还犹在耳畔,这就准她的假了?她不想请假啊!
周氏笑笑,谢过温久年之后将金绵绵的手腕死死抓住,就像抓着银钱一般。
“不愧是文山书院的先生,这气度,就是好,大妞,先跟娘回家,你爹有重要的事与你商量!”
金绵绵愤恨地看了温久年一眼,温久年一点做错事的愧疚都没有,反而摆上一副无辜的神色。
她顿觉头痛非常,果真,魔君用时方恨无,冷墨夜的地位在她心中已然无可取代了,至少,再没有人能如他一般,一记眼神就能让周氏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