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还是将实话告诉我,我也好替你医治心病。”金绵绵挑起眉梢,眸光暼在他腰间系着的卷轴玉佩上。
温久年显得有些紧张:“别胡闹了,你若不想抄规矩,便收拾收拾准备明日听明先生的课。”
“嗯?”
金绵绵的唇角勾起,原来抄规矩这种事还有商量的余地。
“师父,那画上的女子是谁?是你的青梅竹马吗?你那般珍藏着,是不是因为爱而不得?”金绵绵问。
温久年没有说话,只是将脸颊涨得通红:“白术,你若真想待在世子身边,不该打听的便不要打听。”
金绵绵的唇瓣动了动,好一个温久年,看准了她想待在冷墨夜身边,便用这个来威胁她。
“师父,我先出去走走!”金绵绵怕自己若是再不走,便忍不住要揍温久年。
况且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温久年不说,她就没有办法知道了吗?
文山书院的刺绣师花颜醉,最喜欢的便是春风楼的春风酒,金绵绵买了两坛前来拜访。
花颜醉正在与女学子们讲双面绣的技法,一双灵巧的手飞针走线,不多时一只栩栩如生的鸟儿便在她手下成型。
等了大半个时辰,花颜醉的课程结束,金绵绵才上前将酒坛子递给她:“花姐姐,我今日特地来讨好你。”
花颜醉笑的时候唇边两个笑涡深邃,一双沉静柔亮的眸子在金绵绵手中的酒坛上扫过,没有伸手去接。
“什么风把白术侍童吹过来了?你无缘无故送我酒,我可不敢喝啊。”
花颜醉笑着婉拒,那句话怎么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若是白术要问一些关于世子的事情,她是万万不能说的。
金绵绵莞尔:“上一次承蒙花姐姐收留,我这是特意来感谢你的。”
“呵呵……”花颜醉掩唇轻笑:“客套的话不用多说,直说你来找我干什么?我若是能帮,这酒你便留下,若是不能帮,我也不缺这二两酒钱。”
金绵绵径自将酒坛塞入花颜醉的手中,伸手拉着她往屋内走:“能帮能帮,花姐姐一定能帮!温先生是不是有一个青梅竹马……”
半个时辰后,金绵绵满是惆怅地出了凤蝶居。
温久年的确有一个青梅竹马,名唤安知晓,安知晓与温久年共同长大,对他的情意也是非同一般。
那安家小姐甚至私下里找过温久年无数次让他娶了自己,但温久年因为自己身体的缘故,无数次拒绝了安家小姐
安知晓也是个脾气硬朗的,竟是在她及笄的那一日当着众亲友的面,向温久年求亲。
但是那一日温久年非但没有给出安知晓答复,还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安知晓不知廉耻,自此安家与温家生了嫌隙。
安知晓的爹将她远嫁偏远小城,如今已过去五年,安知晓一次都没有回娘家探望。
而温久年也是颓废了整整三年。
“唉”
金绵绵长叹一声,温久年也是个可怜人,他既对安知晓情根深重,又不愿意毁了安知晓下辈子的幸福,只将苦楚吞进自己心口,渐成疤痕。
认真算起来,温久年也算是与冷墨夜一同长大,顺手帮一把也在情理之中,只是这温久年似乎并不愿意让金绵绵出手帮他,这又是何故?
正想着,她后脖颈突然被人用重物击打,当即传来剧痛,眼前阵阵发黑,还没来得及吭声,便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是被冻醒的,醒来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埋怨冷墨夜大骗子,谁说文山书院安全?
她观察了一下四周,此处应该是一间破旧的柴房,四处透风,屋顶还破了个大洞。
她的手脚被绑着,口中还被塞了抹布。
金绵绵试着驱策紫荆雷,不承想紫荆雷竟是毫无反应。
“别白费力气了,你逃不出去的!”
一个黑漆漆的人影进门,借着日暮余晖,她看清了那人的样貌正是上官闻。
上官文闻的容色冷静,看着金绵绵的眼神当中带着一丝怨毒,轻缓缓地蹲下身,将金绵绵口中的抹布去掉。
“三虎,是你绑的我?”
金绵绵眯起眼睛,身上的绳索她只要稍稍用力便能挣脱,但她还抱有一丝希望,这不是三虎做的。
上官闻哼了一声:“你没想到吧?你做的那些恶事,既然老天不管,我便来管!”
金绵绵气笑了:“我做恶事?”
上官闻握紧了拳头:“狩猎那日,我全都看见了!你亲手将如意推下山崖!”
他眸中泛上血红,那一日,他的一整颗心随着金如意一同跌入崖底,被巨大的痛苦洇灭。
整整缓了半个月才将将缓过来,这件事他不敢与旁人说,因为金绵绵目下的身份是冷墨夜身边的侍童,没有人会站在他这一边,就连自己的亲大哥也不会相信他。
他在文山书院再也无心读书,日日夜夜等着金绵绵回来,就在今天,他终于见到了她,胸口泛上的怒气让他的浑身剧烈颤抖,终是鼓足勇气拿起一块大石头向金绵绵砸去。
没承想,这过程竟是这么顺利,看来老天也在帮他!
“是她咎由自取,况且金如意并没有死!”
金绵绵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便被上官文的怒吼打断:“你闭嘴,若不是你,如意为何会心生执念?她那般善良聪明的一个人,若不是你逼迫于她,她又怎会拼了命去对付你?”
“你的意思是,她来杀我,我便要伸长脖子让她杀?”
金绵绵气结,上官闻到底有没有脑子?
上官闻没有再与金绵绵说话,只是他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到最后竟是一把掐上了金绵绵的脖子。
神色激动,双目赤红。
“如意那么善良的人,又如何会真的杀你?你这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我今日便要替如意报仇!”
金绵绵迅速挣开身上的绳索,反手扣上上官闻的脖子,这些凡界的东西,现在已经奈何不得她。
“三虎,金如意她根本不喜欢你!”金绵绵道。
上官闻惊惧地睁大了眼睛,他知道金绵绵是有本事的,却不知道她竟能如此轻易挣脱绳索!
他只觉得金绵绵那一只扼住他脖颈的手如同铁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