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下了宝云山,坐进车内边回城了,林月玲叹息了一声,她的目光透过车窗,回望宝云山,心中满是愧疚,满是唏嘘。
当年左氏夫妇对自己的关照历历在目,而她跟江易的婚姻,只有他们两人是支持的,江易能去江南任职。还是左崇华费尽心思办下来的,留下一个孤女在这世上,林月玲在听说之后甚至想领养她,不过,她终究上有爷爷奶奶,她一个外人做不了主。
如今看到她成人,也算是很欣慰,不过,那姑娘身上淡淡的哀伤气质,让她很疼惜。要不是江修已经了程灵素,让儿子娶她,也是对泉下的老友最好的安慰。
林月玲说:“不知道她在左家的处境怎么样?”
江修说:“妈,你同情她?”
林月玲摇头说:“不是同情,是愧疚,失去父母的孩子,在豪门里面,你应该能想象,她从小到大会受到的屈辱。”
江修虽然并不是在豪门张大,但对豪门的嘴脸他是深有体会,很多方面,江修都觉得自己跟左雨晨有些相似。
“妈担心,你一旦跟雨晨解除婚约,会让她在左家的境遇变的更加的艰难。”林月玲的眉头紧锁着。
这的确对左雨晨很不利,这也不是江修愿意看到的。
江修说:“那怎么办?”
林月玲说:“你不是很有办法吗?”
重生一世。程灵然是他最想娶的,排在第二就是左雨晨,可他却偏偏娶的是程灵素,按照他的办法,分分钟跟程灵素离了,然后娶左雨晨,那么问题就解决了,但这种话借修神十个胆都不敢说,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出办法来。
林月玲气鼓鼓的说:“平时不能挺能的吗?一到关键时候就掉链子。”
“老妈,能不能讲点道理?”
“不能!”
天下乌鸦一般黑,江修只能这样总结,回到家中,林月玲就开始着手准备午餐,程灵素已经起来了,拿了个笔记本又在研究金融走势。
林月玲没见着江易就问:“素素。你爸呢?”
程灵素说:“我起来就没见到了,我还以为跟你们一起出去了呢?”
“小修,给你爸打个电话。”
“一准找地方下棋去了,到饭点再叫他吧。”江修话还没说完,江易就回来了,有些沮丧,他被江修说中了出去找人下棋,但是饶了一圈,也没有遇见个人能下棋的,也不想想,谁这么闲,大年初三去公园会棋友。
江易说:“这里呆得没劲。”
林月玲没好气的说:“你是想回江南吧?”
江南那边有同事,有棋友,最主要的能避开明天去林家的日子,江修就算折服了林家,可林家人对他始终抱有成见,去了徒招白眼。
江易说:“这不是问你遇见吗?”
林月玲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也清楚,最为难的是自己的丈夫,于是说:“想回去就回吧,这样吧,素素你跟你爸一起回江南,今天都初三了,你也没回娘家。”
程灵素甚为诧异,按照原先的安排,她们要初五才能回去的,不解的向江修望去,江修华丽丽的无视她。
“哦!”
程灵素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应了一声。
“让人准备飞机吧。”
江修心里跟明镜似的,让程灵素回去,就是担心左雨晨的事情会传入她的耳朵里。怕这个儿媳妇不高兴,林月玲却是不知道,程灵素根本不会在意这件事,因为,她根本没有不高兴的资格。
初四当天。林月玲起了一个大早,买了早餐给江修后,自己就开始盛装打扮了,有点发愁,那价值一亿欧的珠宝已经戴过了,再戴就有点太着痕迹了,没奈何,最后决定不戴。
九点半电话就响了,是林则康的老婆汪嘉丽打来的电话,催他们呢,说是车子已经派过去接了。
林月玲就敲开江修的门,拉着他出门,去林家做客去了。
出门就看到一辆奔驰s450停在那里,江修坐不惯林家的车,还是比较喜欢王欣彤给他安排的车子。自己的车子坐着除服,林家的东西,他就是用不惯。
路过一处庭院时,她说:“那里就是左家,年轻的时候,我经常往那边跑。”
林左两家是世交,不过这些年,关系有点疏远,不是刻意疏远,也不是其他什么原因,就是现在的人没有以前艰难岁月时的人情味了。
“不知道,左家今天来没来客人。”
江修说:“你还想过去?”
按照道理说,林月玲回帝都了,去拜个年丝毫不为过,但因为跟左雨晨的事情。过去了,只会让人徒生想法,她还是摇了摇头。
林则康夫妇亲自到门口迎接,甚至很多小辈都出门上百米等着,飘飞的落叶中,传来高兴的喊声:“来了,车子来了。”
林则成闻言都从屋子里出来。
回想数天前,这变化真是天渊之别了,车子停下后,林小可已经蹦跳的过来给林月玲开车门了。甜甜的说:“姑妈,表哥,你们来了”
见车上下来就两人,林家也并没有多想,最主要的两个人来了就好。
“小妹!”
看看。称呼全都变了。
“月玲啊,一大早你嫂子就念叨你们什么时候过来了,快快里面请”林家兄弟对林月玲亲近的起来,但却不敢在江修面前放肆,不敢招惹了。谁知道会不会砰钉子。
进了院内,烧着火炭,还是比较暖和的,酒宴都已经摆上了,林老爷子,跟林老太太坐在里面的太师椅上。
林老爷子见人来了,也起了身,破天荒的挤出一丝笑容来:“月玲来了!”
催了一个早上了,能不来么。
“快,给弄口暖和的吃点。这天太冷,不吃点东西垫着,手脚都发僵”
厨房烧了点饺子。
“是你爱吃的韭肉馅。”
林老爷子去拉了拉林老太太,老太太才不情不愿的过来,当着江修的面说:“月玲,以前的事情,是我们不对,二十年都过去了,你就原谅我们吧。”
这算是道歉了。
毕竟是关起门的事情,他们嚯开面。不过,不痛不痒的一句话更像是走形式,毫无诚意可言。
“爸,妈”
林月玲却说不出话了,为了自己的利益。连女儿都不要的人,今天为了利益让女儿重回家门,林月玲只感觉无尽的委屈,还有无奈。
“好了,雨过天晴了。”
几位嫂子高兴的在那里抹眼泪。好似天大的误会解开,破镜重圆了一般。
“放鞭炮,放鞭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彻而起,大家都捂住了耳朵,气氛似乎都喜庆了起来。心头的抑郁,不快,之类的都像是被鞭炮给炸没了。
林月玲说:“爸,妈,这一趟过来,我还想跟你们商量一下,关于江修跟左家闺女的事情。”
林老爷子说:“小修那对象我们了解过,长的倒挺水灵的,但是家事太普通了,根本配不上小修,按照我说,干脆离了,让小修娶左家的闺女,左家能帮得上忙。”
林家老头话一说,江修的眉头就是一皱,还真敢妄想做自己的主?这表情也落入了林老爷子的眼中,他慌忙加了一句:“你们什么意见?”
林月玲很讨厌利益相交,她希望情感是纯粹的,更何况,她实在很中意程灵素:“离婚,是不可能的,我们暂时也想不出一个好的主意。”
林老爷子说:“不离,那就只能跟左家退婚了。”这是他很不愿意的事情,有损林家的信誉,不过,江修面前,他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也不好!”
林月玲皱着眉头。
“又不结婚,又不退婚?”林老爷子说:“那可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