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不去?”张华胥停了穿衣服的动作,抬头看着乔晚风,满脸不解。
乔晚风皱眉按了按太阳穴,道,“今天有些不舒服,不想动~”
“没关系的,我们只要走到了湖边,然后坐在船上,接下来只要坐着看风景就行了,不费力气,而且,出去玩耍有助于心情舒畅,对妈妈你的身体也是杠杠的好。”张华胥不遗余力地开始推销。
“华胥,乖啊!”乔晚风说完就坐到了床边,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张华胥叹了口气,换好衣服出去了,结果没一会儿就带了明熹进来,也不说让她换衣服了,两个人直接拉着乔晚风就往外面走。
乔晚风无奈,看着张华胥,摇头心道,“华胥啊!你肯定会后悔你今天的胳膊肘向外拐的行为的!”
“何小姐,快过来吧!给你留的早饭,还热着呢!”
刚下了台阶,明澄就热情地招呼她过来,那眼睛简直放光,那笑容简直腻死人,那动作简直太贴心……
“咳咳~”何芦笙清了清嗓子,有些不悦地撇了一眼明澄,道,“当歌,快过来吧!只剩下你了。”
乔晚风面上有些热,好像她今天是起的晚了。但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明澄已经率先揭开了盖在早饭上的保温盖子。
何芦笙道,“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吧!”
“外公,出去玩儿对妈妈身体好。”张华胥说完,拽住乔晚风的胳膊,“妈妈,是不是啊?”说完,明熹也凑过来,可怜巴巴地要她一起去。
何芦笙重重地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乔晚风只得为难地点了点头。
两个孩子一看,顿时从阴云密布变成了旭日清风,然后乐呵呵地七手八脚地把饭拿出来,然后就去玩了,果然是孩子啊!
乔晚风看了眼何芦笙,坐下来,暗自吞了吞口水,才慢慢地拿起筷子开始吃。
“爸,当欦呢?怎么不见他?”乔晚风边吃边微微仰头看着何芦笙。
何芦笙道,“我让他先去找船了。”
“哦!”说完就不抬头了,好像很长时间没吃饭了一样。实际上是有些害羞别扭
“好吃吗?”明澄低下头与她对视,还伸手撩了一下她落下来的秀发。
乔晚风一下子坐直了,呵呵笑着,点头,“嗯嗯~”一边说一边偷眼看着何芦笙,嗯,他的脸不能再臭了,也是,谁能受得了一个人不分场合不分身份的乱向自己女儿献殷勤。
明澄这个人,是当何芦笙是透明的吗?
明澄却没有感觉到有人对他不满,他笑道,“喜欢就好。”
“我吃好了,我们走吧!”乔晚风擦了擦嘴。
“好。”明澄起身。
何芦笙也跟着起来了,起来的时候抖落地自己的长衫飒飒作响,只可惜某人就是没有察觉,也不知是真的这么迟钝,还是故意装作看不见。
明澄伸出手,礼貌道,“何部长,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芦笙的教养让他也回以微笑,也伸出手道,“明先生,请!”
乔晚风在一边嘴角猛抽,白眼也翻到了天上去。
他们两个互相谦让着到了门口,然后乔晚风主动锁了门。然后就和两个小鬼一起跟在后面。几个人踏青一般地往目的地去。
过往的村民们一看领头的何芦笙就知道明澄是个大人物。有人上来打招呼,但是更多的还是在远处观望。
他们几个人走到清泉湖边时,何当欦和另外一个人已经在湖边等着了,正在摆弄岸边的几只小船。
“明总,您需要的东西已经全部在这里了。”薛涛转身看到明澄来了,就指着一个小船里的包裹说,“还有,今天找不到大的船了,只能分开坐了。”
“嗯!”明澄点头,内心大笑,这个薛涛越来越懂他了,他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扭头对何芦笙一致意,就迈起长腿坐上了小舟,然后对着乔晚风的方向伸出手,“来!”
何芦笙本来想过去坐,看他这样,根本没这个意思,但是又不放心乔晚风一个人跟他坐在一起,于是厚着老脸走过去,“明先生,不如我们坐在一条船上,我跟您讲一下我们这里的风土人情,他们这些孩子们是讲不清楚的。”
明澄一挑眉。
明熹立马拉着乔晚风往船边去,张华胥也上去帮忙。
被两个小鬼踉踉跄跄的拉着上了船之后,乔晚风对张华胥只有一句话可送,“色令智昏啊!”对熹儿,只能说这小孩儿还有嫌疑,说不定他们父子是假装不认识的,乔晚风现在只能捂脸哭,真的是遇到了猪队友了。
这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发生在何芦笙说话的那一瞬间,快的让人没来得及反应。
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乔晚风想抬脚下船,明澄不着痕迹地动了一下,船竟然悠悠地向水里去了。
薛涛赶紧对着何芦笙说,“是这样的何部长,这船太小了,不能装那么多人,所以您和公子坐一起,他们坐一起,重量均衡,两舟并行也不耽误交流。”
何芦笙看上去气呼呼的,何当欦也是眉头紧皱。
乔晚风赶紧举手,“我不会划船。”明澄肯定也不会,这样就要分何芦笙或者何当欦过来,她就可以解脱了。
“我会!”明澄在她后面笑着说,听起来还有点骄傲。
乔晚风的笑脸一下子就垮了。
“何部长,何公子这边请!”薛涛对着父子两个笑眯眯地伸出手。
他们深吸了一口气,抬脚上了船。
乔晚风僵硬地转过头,发现熹儿举着小胳膊在给自己换衣服,嗯?哪里来的?
“我让薛涛准备的,这小子的衣服穿了一天都臭了。”明澄主动解疑。
“谢谢老……”明熹一顿,“叔叔!”
“老?老什么?”乔晚风盯住明熹,还轻飘飘地忘了一眼明澄。。
“啊?什么?”明熹开始装傻充愣。
“切!”乔晚风很不雅观地翻了个白眼。
张华胥一上来就腻在明澄身边,嘿嘿傻笑,“叔叔,您有儿子?”
明澄低头,看了眼她,才点了点头。
张华胥眨了眨眼睛,“叔叔您的夫人一定很漂亮吧!”
“嗯,特别漂亮,是那种人间哪得几回见的漂亮!”明澄笑着望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乔晚风。
“好了,华胥,别跟他说话。让他划船。”乔晚风咳了一声。
“嗯?好的!”张华胥点头。
明澄拿起船桨,动手开始划,慢悠悠的,何当欦的船不划桨都能跟上。
对面那条船上的人无时无刻地不盯着他们。
明澄这厚脸皮地能忽视,乔晚风可做不到,所以她的脸上全称挂着有些僵硬地笑,然后左顾右盼的,装作在欣赏景色。
这湖面上基本被荷花覆盖,明澄找了一片水面裸露出来比较多的地方,把船桨放下去,任由它自己飘荡。
何当欦划着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索性也扔了浆,任其漂流了。
明澄拿过船中间的大包裹,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地拿出来。
乔晚风惊讶地看着他从里面拿出一件又一件的东西。
他先是拿出了几顶帽子,人手一个,后来又拿出了一个摄像机架好,最后还拿出了一把古琴。
“啊!”乔晚风摸了一下头,扭过头发现船已经自己漂到了荷花丛里,自己的后脑勺碰到是一株荷花。
“哈哈~”明澄先是被她的惊叫惊的愣了一下,然后则是哈哈大笑。
两个小鬼也开始笑,笑完了明熹转头,拍着小胸脯仗义道,“我把它拔出来,送给妈妈!”
乔晚风正红着脸摸脑袋,闻言说,“不要啦!又不是它的错。”说完之后意有所指地说,“都是某人不好好划桨,玩什么自由漂流。”
明澄一顿,把古琴放到乔晚风的腿上,乔晚风一惊,差点把它掀翻在水里。
“拿好,给你玩儿的!”明澄笑说,然后拿起桨开始划,却被明熹叫住了,“等等!”
“怎么了?”
“有小鱼,我要抓。”明熹趴在船边,兴奋地踢着小脚。
“熹儿,不要这么趴,危险。”乔晚风伸手去拉明熹。
明熹摇着身子不干,胡搅蛮缠道,“我不要,我要小鱼。”
“里面有很多大乌龟。”后面传来明澄幽幽的声音。
明熹一下子就自己跌坐到了船里,后怕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习惯性地就想往明澄身上爬。
“咳咳~”明澄警告性地咳了一声,顺便斜了一眼撅着屁股往这边爬的明熹。
明熹瞬间清醒,住了动作,几秒后,一掉头就扑进了乔晚风的怀里。
明澄这才去看乔晚风,发现对方看他的目光有些不善,“额~什么情况?”
“叔叔,你怎么知道熹儿害怕乌龟的?”张华胥托着小脑袋问出了这个关键性问题。
“嗯~”原来如此,自己装作不认识熹儿,却没有藏完全,连这个小丫头都有疑问了,乔晚风还不得在脑袋里脑补一出大戏。
他脑袋快速运转,但是面对乔晚风他的脑子好像不怎么灵光,“这是巧合,完全巧合。谁知道这小子这么胆小!”明澄说完,还嫌弃地看了眼窝在乔晚风怀抱里的明熹。
明熹委屈地一吸鼻子。
乔晚风拍着明熹的背,嗤笑道,“别人家的孩子怎么样?关明先生你什么事儿?”
明澄一噎,摸摸了自己的鼻尖,乖乖地开始划桨了。
张华胥托着脑袋,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们,最后把目光落在依然窝在乔晚风怀里的明熹身上,然后毫不留情地白了他一眼,哼,暂时不理他,小屁孩儿!
明澄划着桨没话找话的和乔晚风聊着天,何芦笙父子两个时刻跟在他们的船只后面。
明澄很生气,于是就悄悄地为难某人,给某人派任务了。
于是三分之一的一刻钟后,一只小船划来,伴随着水声,飘来了歌声,“墨已入水,度一池青花,揽五分红霞,采竹回家,悠悠风来,埋一地桑麻,一身袈裟,把相思放下,十里桃花,待嫁的年华,凤冠的珍珠,挽进头发,檀香拂过,玉镯弄轻纱,空留一盏,芽色的清茶……”
歌声飘过,一只小船横着漂出来,船中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在划船,他的对面,一个姑娘盘腿坐着,面对着他轻轻哼唱,“倘若我心中的山水,你眼中都看到,我便一步一莲花祈祷,怎知那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风月花鸟,一笑尘缘了……”两个人的眼中仿佛真的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山水。
这只小船慢慢地靠近何芦笙父子的小船。
何当欦皱着眉闪躲。
何芦笙则愣怔着,此情此景此曲,多么熟悉,曾几何时,他和阿莲也是如此飘荡在荷花丛中,可是后来乔十里出现了,一切就变了,阿莲的眼睛里再也没有过他的影子……
明澄则趁着这个空隙,划着自己的小船左右穿梭着远去。
“薛涛,你干什么?”何当欦怒了,这个薛涛明显就是故意的。
薛涛还在跟自己船头的那个灵性的姑娘深情对望,对他的咆哮置若罔闻,直到何当欦用手里的船桨拍了一下水面,水花溅到薛涛的船上,他才扭过头,笑嘻嘻地说,“呦,何公子这是怎么了?火气这么大?”
船头的姑娘也歪这头看向何当欦,眼含笑意,并未说话。
何当欦冷哼一声,划着自己的船往一边去了。
这边薛涛和船头的姑娘相视而笑,越小越大声,末了,薛涛才伸手摸了摸船头姑娘的脑袋,“阿珂,我们也继续去玩儿吧!”
“好呀!”这姑娘歌声美妙,韵味十足,说话的声音却透露着俏皮的感觉,“这次你来唱。”
“好。”薛涛一点头,满眼都是包容和宠溺,他伸出手捏了一下刘珂一肉嘟嘟的小脸蛋,笑着随口就唱,“十里桃花,待嫁的年华,凤冠的珍珠,挽进头发……”
这歌声穿梭缠绕在莲蓬花芽儿间,叮咚在清澈山水里,让人的心都平和了,不得不说,你爱上的人决定你是怎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