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丽丽呆住,她看着平安欺凌的目光及欺近的身子,不由得节节后退,退倒在沙发上,口中喃喃道:“平安你疯了吗,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想害过你,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平安冷笑,掸掸手:“你走吧,别吵到我妈,你要是在闲的慌,去对门找你的新舅妈,还有你闺蜜蒋依依。你们不是一直想联手对付我吗,去和她商量啊,在我这里,你得不到任何答案。”
宋丽丽恼羞成怒:“平安你真的疯了,我跟你这个疯子说什么话,我走就是。”
她落荒而逃。还是第一次,她在平安家里失去主场的位置。
然后平安听到对面的敲门声,还有宋丽丽带着哭腔的呼喊:“舅舅,舅舅。”
平安苦笑。笑得骄傲,落寞。
李娟把女儿叫到房间:“孩子,刚刚丽丽说的是真的吗,她喜欢的男孩喜欢你?”
平安安慰母亲:“妈,别人的心思我自然不能控制,但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不早恋,考上大学之前,我绝对不会谈朋友,好吗?”
李娟:“真没事?”
平安点点头:“真没事,妈妈你放一万个心吧。”
李娟不再言语,眼光瞧向对门那边:“她去你爸那了?”
平安冷笑:“不去告状就不是她宋丽丽了。”
李娟黯然:“孩子对不起,嫁给这么一个男人,把你生在这么一个烂家庭。”
平安微笑着:“这多好,梅花香自苦寒来,没有他们,何以有我今日。妈,你不用自责,没有他平常春,我也成不了你女儿啊。你不知道,我有多庆幸,能成为你的女儿。我也有多喜欢,现在我自己。”
一番话,让李娟泪如雨下:“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平安轻轻替母亲擦拭眼泪,把母亲的头轻轻揽在怀里,望着窗外夜色,无声叹息。人是什么时候长大的,一瞬间,还是某一个片段?
还是死到临头,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宋丽丽的报复,来得直接而致命。隔天平常春就给平安下了最后通牒:“周六晚七点,瘸腿四请吃饭,在福满酒楼。你来最好,不来我直接去你们学校给你办退学手续,你看着办。”
呵呵,这么急不可耐。平安几乎能想到宋丽丽和蒋艳艳之流是如何苦心孤诣地“劝解”她的这位亲生父亲,不外乎是女大不中留,早定早安心,别让瘸腿四等太久煮熟的鸭子也飞了之类……
她心里冷笑,脸上却不动声色,眨眨眼:“好啊,有大餐吃,我为什么不去,只是这等儿女大事,我能带上妈妈一起吗?”
平常春皱皱眉:“这种场合,她去,不是给我们丢脸吗?”
平安握紧拳头,脸上却依然微笑道:“儿不嫌母丑,再丑的娘也是生我的娘;再说现在的男方父母,一般都希望女方在健全家庭长大。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事情顺利,他们总会要和妈妈见面的。”
平常春面露犹豫之色:“其实我跟瘸腿四那边说过你妈的病情,他们也知道这基本是个绝症,活不过今年,所以见不见你妈妈,其实真没太大意义,你如果真的想让男方放心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
“什么?”
平常春看了看女儿,突然变得有些扭捏:“不如让你蒋阿姨代你妈妈出席,反正平安你知道的,我和你蒋阿姨——是迟早的事。”
平安心里滴血,她真想对这个男人挥拳而上,然后踩着这副肮脏肥肿的身体扬长而去,但她生生止住,既然他们如此恬不知耻,那她平安就好好会会这帮人,顺便教教他们怎么做人吧。
“也行。”她故意想了想,然后才郑重点头:“那周六晚我们就在酒楼碰头吧。”
然后那天,她穿着校服去赴约,还故意迟到半小时。到酒楼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平常春正望穿秋水地等在门口。
“你怎么才来。”他不断抱怨,又打量了一下平安的穿着,更是生气:“怎么不穿裙子?”
平安做委屈状:“我没钱买新衣服,最好的一条裙子,还是你三年前买给我的,早已穿不下。”
平常春拍拍脑袋,也怪他,怎么忘了这茬。
当下也来不及懊恼了,先把人给对方相了再说。好在16岁少女,无敌青春已是最好的妆容。平常春揽着女儿的肩膀,急匆匆往包厢走去。
一推开门,满屋子的笑声及抽烟的烟雾萦绕而来,平安屏住呼吸,朝里面看去:圆形大桌坐满了人,几乎全是男方那边来的三姑六婆,靠门边坐着蒋艳艳母女,正拿着吊梢眼看着她,似笑非笑。
平安来回看了很久,也找不到瘸腿四。她自然不认得他,但满桌席上,却也找不到一个年纪相当的男人。
直到平常春牵着她的手,把她带到主位旁边的位置上,看着身边的陌生男人,平安才恍然大悟。
难怪她找不到这位平常春相中的“乘龙快婿”,因为这个男人根本已不年轻,看着应该快和平常春一般大了吧;非但不年轻,他还有一双油腻浑浊的眼睛,正色眯眯地,上下打量着平安。
“平安,这就是——”不待平常春介绍,平安便朝男人鞠躬:“叔叔好。”
满桌的人面面相觑,尤其是瘸腿四脸上,完全挂不住。
平常春用力拍了下女儿后脑勺:“傻丫头,啥叔叔,他就是陈四桦,你的未婚夫。”
平安鼓作愕然状:“你就是我爸爸常念叨的瘸腿四吗,可你一点也不瘸呀。”
瘸腿四尴尬笑笑,心想,我坐着你也看不出我瘸不瘸吧。
这时,他身旁的一个女人适时发话了:“谁说我家阿四瘸了,他只是有些不方便。平常春,你到底是怎么跟你女儿说的?”
平常春狠狠瞪了一眼平安,又满脸堆笑地看着对方:“亲家母,孩子年纪小不懂事,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平安还是第一次见到父亲如此恭维别人,不由得看向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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