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桀一惊,连忙上前探她的鼻息,却发现,她只是疼的昏迷过去了。
慕容桀对着床上不堪入目的人瞥了一眼,冷哼一声之后,甩袖出了门。
来到皇宫,皇帝的面容让他不禁眼睛一痛。
原本他的父皇也不过四十年华,正值中年。因为修炼,容颜更是比一般的中年人要年轻许多,也精神许多。
可是如今,坐在皇位之上的人竟然已经如一个垂暮老人一般,头发完全脱落,身上的皮肤也皱缩不少,失去了原有的光泽和弹性。更令他感到万分痛心的是,皇帝的脸,已经布满皱纹,完全没有之前光彩熠熠的模样。
而他细看之后,才发现皇帝的修为也已经流失了许多,原本皇帝就已经是一个绿灵,如今竟然只有黄灵初期的实力。
“父皇!”慕容桀对着慕容博行了一个跪拜之礼,眼中痛心之色没有掩饰。
垂老的慕容博缓缓抬起头,看向慕容桀。
“皇儿。”慕容博刚说出来两个字便开始喘着粗气,声音也是苍老异常。
“父皇,这是怎么回事!”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绝不会相信竟然会有这么诡异的事情发生。
“试探有了结果,可本君没想到此人这般狠辣妄为,竟敢大胆到直接对皇室动手。”虽然面容苍老,但慕容博的眼睛依旧明亮。
常年多疑的性格,让他毫不犹豫的就断定这事定然是将军府所为。
他只是没有料到,将军府里的那位高人竟然愿意为将军府做出这般冒险的事,而那人的功夫更是难测,他身上的毒就算是御医也探查不出来。
前一日他们才对将军府做出动作,今日,将军府中人便来报复了。
“他们?他们此刻不应该自顾不暇吗?”慕容桀不解。
“昨日的毒根本就没有威胁到将军府的人半分,反而让他们循着踪迹直接找上了皇宫。”慕容博眼神森然冷冽,微动的嘴角牵动着脸上的每一块肉。
“父皇,颖灵今早也被人下了毒,情况……”慕容桀一想起那情景,只觉得肚里一阵翻腾。
慕容桀的欲言又止迫使慕容博抬眼看他,慕容桀的视线与慕容博的猛一交汇。
“颖灵也被下了毒?她可是毒门中人,可有法子解?”慕容博眼神晶亮,好似找到了突破的地方。
“并未,如今已经疼昏在儿臣的府邸之中。”慕容桀嫌恶的说道。
“哼,这毒门也不过如此。”慕容博身体重重的往后一靠,突然,他好像听到了身体中骨头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令他大惊失色,赶紧差宫人多拿几个软垫铺在身后。
“不过……”慕容桀眼眸下垂,看过了慕容博现在这个模样,他说话都有些吞吞吐吐。
“不过什么?”慕容博的声音虽然苍老,但依旧不失威严。他紧皱着眉头,花白的眉毛被拧成了一股绳。
“不过颖灵已经发射了毒门独有的信号弹,这会儿毒门长老应该已经在赶来乾清国的路上了。”慕容桀匆忙的说道。
“什么!”慕容博一听到这话立马激动得向前扶着案桌,眼睛大睁,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片刻之后,慕容博重新靠回椅背之上。低着头,自作自的思索。
这毒门长老可并不像颖灵这般好糊弄,颖灵在乾清国出事,不管事出何因,他和慕容桀都脱不了干系。
他们虽然认定将军府是罪魁祸首,可他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证实这一切都是将军府所为,就算在毒门长老面前指证他们,他们拒不承认,这便依旧是慕容博这个做皇帝的过失。
到时候毒门长老怪罪下来,他自顾不暇,要对付将军府和渐渐有起色的慕容钰肯定心力不足。更有甚者,他们有了喘息准备的时间,借此壮大势力。要想对付他们就更难。
“你立刻书信到左盟,命他今夜携带两百精英前来国都。”慕容博眼中闪出狠绝。
慕容桀听了这话更是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父皇……您确定要动用左盟了嘛?”慕容桀颤抖着说道。
左盟是江湖中十分强大的刺客组织,不管是王权贵胄,还是官僚机关都十分忌惮的一个组织。这个组织从不听命于任何人,亦不受任何强权压迫,只因为他们有绝对的实力。
不管何人,只要开足价格,他们就能为他暗杀任何人,上至高权者,下至江湖高手。
只是江湖中的人虽然知道这个左盟组织的威名,却从来不知,这个组织其实是慕容博将养在外的杀手组织,用来排除异己。
如今为了对付将军府,他已经不得不动用这支利箭了。
“将军府必须在此之前彻底消失。”慕容博表情阴狠毒辣,每一块肉都因为激动而颤抖,双眼好似猎鹰,迸发出来自地狱的毒光。
“父皇,为何……?”慕容桀不明白为何父皇要急在这一时。
“糊涂东西,你难道还想等毒门长老来了审讯将军府吗?不管此事是不是他们所为,这罪名将军府也背定了!先下手为强,不给将军府张口说话的可能,我们便能置身事外。”
“若是毒门长老面对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堆尸体,他又能如何?他也只能通过我们了解,而从我们口中说出的就是真相。就算他对我们有疑心,颖灵的话他也不得不信。算到底,我们也不过是个照顾不周的责难而已。”慕容博缓缓说道,周遭空气都因此冷上了几分。
慕容桀恍然大悟,暗道实在妙计,颖灵打心底里认定这件事是将军府叶九歌所为,这比任何证据都要有力。
“可是父皇,那名高人对咱们很是有利,还有您身上的毒,也得尽快解决了才是。”慕容桀忽然想到慕容博身上的毒,不由担心道。
“若是能擒到活得当然好,若是不能为我所用,拿到解药便让他随着将军府一起去了吧。”慕容博发出阵阵的阴笑。
如今这将军府已经越养越大,此时不除,后患无穷。
慕容桀见慕容博信誓旦旦的模样,自己心中也浮现出喜悦的神色,好似已经看见将军府在他面前化成了一片灰烬。
“吩咐钰霖殿里的暗卫,今夜静静地送你皇兄去见他母后吧,记得下手要干净,不要留下痕迹。”慕容博毫无表情的说道。
慕容钰也活得够久了。
“是。”慕容桀嘴角一勾,今夜之后,便再也没有人可以威胁他。
夜的黑,掩盖了这座城中所有肮脏下作的东西,在所有阴翳满布的日子,灯火应运而生。而越是光亮的地方越容易招惹黑暗释放出更多的邪恶。
将军府门口一如既往,朱红漆金的大门看起来还是很古旧,挂的灯笼不知是因为太旧还是其他原因,点燃时的光昏暗无力。偏门时而有人守着夜,夜渐深后也回房睡去了。
在更高的塔楼之上,一名身穿明黄色衣物的男子,负手而立。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将军府的大门。
在他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着暗衣的蒙面男子。蒙面男子对着明黄色衣物的男子单膝下跪,负手说道。
“少爷。”
“如何?”明黄色衣物男子轻声说道,声音仿佛清泉般清冽。
“乾清国的皇帝已经动手了,将军府中并无重兵防卫,咱们……要不要出手?”蒙面男子垂着头说道。
“不必,她应当不是这般会束手就擒的人,咱们只管好好看今晚这场戏便可。”明黄色衣物男子发出一串轻笑,静静看着将军府中灯火熙攘,各个院子昏暗无光。
“是。”蒙面男子起身离去。
今晚云深,将军府在路上点的灯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过好在月明,没有被遮挡的时候,白晃晃的光洒下来,照出一道又一道的黑影。
大量身穿黑衣的高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将军府前院,前院唯有几盏灯,大片的黑暗成了他们绝佳的藏身之处。
原定的人数在短时间内全数潜了进来,真要行动,刚前进两步便听到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一个沉闷的声音传来。
“我说怎么唯独今日辗转难眠,多年未曾巡过夜了,这么大把老骨头了,还刚巧被我给碰上了。”
黑衣人立刻扬手对后面的发出信号,整个人迅速警戒,提剑横于胸前,剑刃锋利无比、寒光隐隐闪动。
前院东西两侧有不到一米的两条小道,脚步声从小道中传来。一个约摸已有六七旬的老人慢慢从拐角探出头来,身子已经随着年龄的变化倍受侵蚀,背脊佝偻但身板却不瘦弱。
老人头发十分凌乱,应当是刚从睡梦中醒来匆忙整理了一下。老人面容苍老,布满皱纹的脸此刻因腾升的怒火而显得狰狞。
“我就觉着有脚步声,我看看。我看看,现在的小毛贼胆儿真是越来越大,谁的府上都敢偷!”
老人并没有往黑衣人这边看,只是闷着头说气话,手提的灯笼摆摆甩甩。黑衣人皱着眉对身后的人发信号,待命勿动。他见这老人疯疯癫癫的模样,也放下了方才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