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时间不过是转瞬之间,乾清国合晖年间十二月二日初,慕容钰登基称帝。国师亲自赐号加持,名颂崇。
颂崇帝登基之后大赦天下,凡情节并不是十恶不赦罪不可恕者,免于死罪。此外,他将朝堂之上的奸佞贪污之臣一律查检抄家,搜刮出来的财物少数收归国库,大多数拨由边境荒蛮之处赈灾恤民。
这一举动深得百姓之心,一时之间百姓们叫好称赞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举国上下都因有这个宽厚百般又为民为国的国君而欢腾一片,好似见到了阴晕生活中终于透出了光明的模样。
外界是国民祥和、融洽百般的模样,将军府的大院子中却是与世隔绝了一般,格外的寂静。
叶九歌并没有在这段时间出府,外界太过喧闹她不愿加入,她也没有对慕容钰送予只言片语的祝福。
算到今日,也确实应了叶九歌说在事前的那句话,这二人真的自此时有了结果之后,就完全断绝了关系来往。
此时的她只想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安安心心的翻看医书。
近日管家的病情越来越不稳定,施针之后也不能让他安静多长的时间,如今的管家实力更是比前段日子深厚了,毫无根据的不断上涨。
这些天,竟然连叶宸都没有办法制服他,时常闹的整个将军府鸡飞狗跳。最后还是要叶九歌出马,管家虽然疯疯癫癫不识人,却唯独畏惧叶九歌,兴许是觉得叶九歌每日都要在他身上扎针,很是怖人吧。
叶九歌深知如果再找不到根治的方法,照着管家现在实力增长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会经脉爆裂而亡。
她有些急躁,可这个医治的法子实在太难寻找,翻了几十本医书之后,才总算是找到了导致管家如今这幅模样的罪魁祸首。
可是医书之中对这个罪魁祸首也仅仅只有只言片语的介绍。叶九歌将这些简短的介绍再做提炼,发现这介绍中从头到尾算得上有用的信息的,只有蛾类的名字——鳞目蛾。
叶九歌看到“鳞目蛾”这三个字时,眼睛突然一亮,虽然这本书中并没有介绍太多关于鳞目蛾的信息,但她曾经看的一本“奇志”中对鳞目蛾的习性有着大致的记载,遗憾的是那本“奇志”没有与之对应的图集。
因此,叶九歌并不知道,原来这便是鳞目蛾。
它与普通蛾类的生活习性有些许差异,普通的蛾类喜欢在夜间活动,并喜欢在光亮处聚集,故而有“飞蛾扑火”这一说法。
鳞目蛾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不喜光,习惯于隐于黑暗之中。除此之外它还尤为眷念潮湿的地方。
叶九歌手中只有这些确切的信息,加之鳞目蛾被毒物侵蚀之后很有可能连普通的生活习性以及特征都会被改变,所以这些信息中大部分都不可考。
叶九歌紧锁黛眉,一筹莫展,一个人在房中闷声琢磨。
她素来在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静处,连小白和小武旌兽都被她赶出了房门玩耍去了。
可是偏偏就是有人不长眼,非要在这种时候来添上一把火。
叶九歌的房门窗户通通紧闭,外界的声音也全数被她排斥在外。突如其来的一阵飓风不仅将窗户刮开,更是将叶九歌房中挂的字画全部吹飞在地上。
稍息之后,这阵风又稳定了下来,一个紫色的身影正坐在叶九歌面前的案桌上,一手拿着叶九歌原本翻看的医书,嘴中“啧啧”出声,一脸不屑的模样。
叶九歌此时的脸已经沉重到了极点,温景韵四五日没有出现,倒是让她感觉好奇。不过好歹也让她安稳了四五日。
“……”叶九歌冷眼看着温景韵的侧脸,不知觉变空的双手紧紧握拳。
“小九儿,你看这样的书又如何能够找到解决之法,不值一提的书本,不要也罢。”
温景韵毫不在意的说完,左手腾地冒出一团紫色火焰,将那本书从头至尾烧了个干干净净。
叶九歌冷眼看着他,眼中的火焰燃烧的比温景韵手中的火焰还旺盛。
温景韵毫不自知自己已经惹出了多大的麻烦,双腿一勾,整个个人便从案桌上下来。他绕着案桌走了半圈,将离他最近的字画弓腰捡了起来,挂回了原处。
有意无意的靠近叶九歌,伏低身子在叶九歌的耳边轻声说道:“几日未见,小九儿可曾想念?”
叶九歌勾唇一笑,红唇微微上扬,宛如绽放的罂粟花,鲜艳而又危险。
“那是自然。”
温景韵脸上不羁的表情有了片刻的柔和,可眼前突然白影一晃,他眼神顿时一凛,可在一瞬间之后又恢复了正常。
叶九歌出招凌厉而神速,只一刹那的功夫,她的双手已经分别钳制着温景韵的肩膀和脖颈。
“我正愁着寻你不到,你却自己送上门来,你说我是不是该欣喜?”
叶九歌眼中迸射着寒光,听口气丝毫不像玩笑之语。
温景韵不但不错愕,反而恶劣的笑得更甚。
“为夫想念的紧,自然火海刀山也要来寻你。”
叶九歌紧皱着眉,把控住温景韵脖颈的手一点没有放松的痕迹,只是眼神不停在温景韵身上前后打量,好似在寻找什么似的。
她总感觉今日的温景韵与往常又有不同,平日里虽然油头,但在叶九歌面前从来不似今日这般轻浮。一时之间,她竟有些怀疑这个温景韵是不是谁易容的。
可是深度打量之后,很快就得到结论,这货就是温景韵本人。
想来也是,他魂殿殿主的身份何人敢扮,莫不是自寻死路吗?
可温景韵一句一个“为夫”,听的叶九歌一身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她不由自主的紧了紧控在他命门的手,语气冷冰冰的说道。
“若是我在地狱,你可会去寻?”
温景韵眼神忽闪片刻,又咧嘴笑道。
“夫人雅致极高,为夫必然随从。只是若夫人如今就想送我下去,怕不是想当寡女孤苦一生?”他眼神中邪光四射,有着琢磨不透的狡黠。
“轻浮!我可没时间与你打趣,几日前的火我还没有消干净,你此番又来讨什么趣!”叶九歌满脸通红,心想这温景韵好不害臊。
温景韵余光注意到叶九歌飞上红云的双颊,心中更是欣喜雀跃,自从上次叶九歌与他动手之后,他便一直想着什么时候能再逗她一次,见见她尤为气急的模样。
“小九儿,我不逗你了,你可否把我松开?”温景韵心中嘀咕两句,又开始求起饶来。
叶九歌没功夫搭理他,双手猛一使劲儿,将他推了出去。
“你不由分说毁了我的书,乱了我的屋子,自己好好想想如何作赔吧。”叶九歌两手环抱,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模样。
“为夫方才不都说了吗?以身相许最为恰当。”温景韵腆着脸笑,半点没有正经模样。
叶九歌冷着眼看他,给他修改答案的时间。
温景韵被叶九歌看得后脑发麻,这才来到书房次位坐下,恢复了平常的神色,缓缓说道。
“前几日我突然离开并不是避着你,而是上阳界出了些麻烦,我收到殿众传来的信号,又不想令你担忧,这才没有半句解释径直离开了。”
叶九歌放下胸前的手,细细听着,听完之后面色不改的问道。
“如今你又回来,莫非是已经解决?”
温景韵抬眼深深看了叶九歌一眼,又移开视线点了点头。叶九歌见他这个模样,也知晓背后定然还有问题,只是她也不便多问,温景韵处事利落,这些事情也无需她来操心。
“如此便好。”
叶九歌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围着案桌将满地的字画捡了起来,又在角落中将她誊写的那一张字符小心翼翼的拾起放在案桌之上。
叶九歌转身将字画归于原位,而身后的温景韵本来视线一直紧跟着叶九歌的背影,可从她捡起那一张字符之后,温景韵的目光就半刻没有离开过那个字符。
带到叶九歌将凌乱的房间收拾妥当,再回到书房时,温景韵已经不在原来的座位上。他移步来到了案桌前,两只手紧紧攥着誊写有字符的那张纸,双目之中隐隐透着激动。
“你这又是抽了哪门子的疯?”叶九歌一边靠近他,一边说着,言辞中半分客气也没有。
没想到温景韵对叶九歌的询问充耳不闻,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那个字符,好似要将那张纸盯出一个洞来才甘心。
叶九歌觉得奇怪,温景韵从未无缘无故有过如此大的情绪起伏,莫非这个字符他认识?
“你识得这东西?”叶九歌又开口问道,这一声询问才将温景韵的神魂从天外拉了回来。
“你从何处得来这个?”温景韵没有回答叶九歌的问题,他一只手紧捏着叶九歌的肩膀,开口便急切的问道。
“你突然这么激动干什么!”叶九歌皱眉斥责他,他情绪从未如此失控过,捏在肩上的手用了很大的气劲,让她不禁皱眉。
温景韵也意识到自己失礼,松开叶九歌的肩膀之后拥着她,眼神一转开口解释道。
“小九儿,这个东西我太久没有看见过,如今在你这处得见,所以激动了些,你莫要恼。”
叶九歌眼眸低垂,以前便见过,可麒麟军的守令只此一枚。世间从何会有这样的字符。而且从温景韵的口气来看,他口中的太久定然不是普通的三四年、十几年、甚至上百年。
“无碍。”叶九歌拿过温景韵手中的纸张,呈在面前细细端详。
“小九儿莫急,可否先回答我的问题?”温景韵眉头微蹙,心中的一根弦紧紧绷开,这一切都超过他的预料。
叶九歌也面露诧异,只是她并没有询问理由,径直起身将麒麟军守令拿了出来。打开锦盒盖,将守令玉牌带有字符的一面递给温景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