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哥,我今天去公司,顺便到财务部转了转。跟李部长聊起公司今年经营成效,她说公司的财务决算已经出来了,今年盈利情况比去年好。”
“噢,大概多少?”
“她没说。我问她财务报表传阅情况,她说主要给叶总和何总看,今年叶总特地安排给何总单独打了一份。我问其他人要看呢,她说要叶总批准才行,这是叶董在的时候立下的规矩。还有……”
“还有什么?”庄醒心看乔希雅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又在动心思。
“我听说叶总今年给何总的股权分红一下子增加了30%。”
庄醒心虽然也是刚知道,可他觉得并没什么,相信萍儿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用心和道理。“哦,这事儿萍儿跟我说过。何总在公司二十多年,鞍前马后,没少出力,现在明着退休了,实际上还在操心公司。萍儿这么做,既是为了感激他这两年身体不好还不辞劳苦、倾尽心血支撑公司,也是为了请他今后继续帮忙,度过公司目前青黄不接的难关。”
庄醒心嬉皮笑脸地把乔希雅搂过来,使劲亲了亲。尽管庄醒心显得若无其事,可是,乔希雅还是从他最初的讶异眼神里捕捉到,尽管是一闪而过,他之前肯定不知道这件事。现在,他轻描淡写的这么说,分明是在帮叶萍儿打掩护。
“她跟你说过?那就好。”乔希雅淡然一笑,转过身去,把喂饱睡着的女儿轻轻放回到婴儿床。转回头皱着眉,语调凄然地说,“心哥,我有时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爱管一些不该管、别人不想让管的闲事。”
“我可没有这样认为啊。一个人一个角度,一个人一个认识,对一件事不管有什么想法、看法,说出来总比闷在肚子里要好。”
“可是,说出来没用真还不如不说,白浪费口舌,唉。”说完,乔希雅闭上眼睛,打了长长的一个哈欠。
庄醒心明白,她又在拿话敲打自己。“希雅,你说的话我不是不听,有些事不是说办就能办的,总得有个过程。我打听过了,开具父子关系证明要到原出生地申报户口的派出所查出生证。在哪个派出所查到由哪个派出所户籍出具相关证明材料,而且必须本人去办才行。”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办?”乔希雅立刻睁开眼问。
“春节前吧。”
“我看还是说办就办,就这两天,我开车送你去,顺便到你出生地看看。”
“又不是火上房,干嘛要那么急?还是等我放假再去吧,也就晚个二十多天,可以轻松地多呆几天。”
“随便你。谁的事谁做主,我最多也是说说而已,听不听,听多听少是你的事。真困,我先睡了。”乔希雅转过身去,给了庄醒心一个“臭臭”的后背。
“希雅,我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是在为我好,我都记在心上呢。”说着,伸手过去一揽,把乔希雅熊抱到怀里,双手渐渐使劲,身体也越贴越紧。
“气都喘不上来了,你想勒死我是不是?”乔希雅轻声娇嗔道。“这么晚了,还不睡觉,闹什么闹?”
她知道他想干什么,不光这个默契的动作,包括他的身体都已明白无误地告诉她,她还是一动不动躺在那里,故意不理他,让他急。
叶萍儿在办公室写完工作日记,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电话铃响了,是章天树。“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下午,我跟那个女孩通了电话,说了我的一些想法。她说她对自己的将来没有什么过高的期望,只想按家里的意思,找个人在一起好好过日子。她觉得我现在一门心思想上大学,跟她的想法差太多,即使在一起将来恐怕也难以过到一起。所以她不想拖累我,她说她跟父母说好了,还是就近找一个算了。让我集中精力考大学,祝我将来能有大作为,有个好前途。随后又给我妈妈和奶奶打了电话,说她不想跟我处对象了。奶奶问她怎么回事,她倒爽快,说自己碰到一个更合适的,把奶奶一下子给噎住了。看到女孩和我都不愿意再处下去,奶奶的态度也立刻大变,答应不再逼我,让我自己处理。谢天谢地,压在我胸口两年多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我又自由了。姐,我真想现在就飞过去见你,真的好想你。”
听章天树在电话里火辣辣倒过来的一堆话,叶萍儿愣愣地坐在那里,心中酸甜苦辣搅成一锅粥,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本以为已经一刀了断的那层关系,不过三天时间,似乎又完好如初地浮现出来,连向自己。那个夜晚之后,她一直对家庭、对儿子怀有强烈的负罪感,一遍又一遍地自责,发誓不会再有第二次。可是,她也知道,尽管她不想承认,章天树已经撬开她的心房,在她心灵深处烙下了深深的印记,永远无法抹去。
“是啊,能够没压力没干扰地复习,姐真心为你高兴。欸,你妈妈脚伤恢复的怎么样了?现在你正处于冲刺阶段,需要全身心地投入,可你还要照顾妈妈,承担日常家务,精力、体力太分散了,这几个月一影响,就是影响一辈子。实在不行的话,姐建议你请个人帮忙,照看你和全家,最多也就半年时间,需要多少工费姐先给你垫上,怎么样?”
“我已跟我大姐、二姐说好了,过几天她们就轮流过来照顾奶奶和妈妈。嗯,姐,等她们过来我想走。”
“走?走到哪儿去?”叶萍儿一愣,没多想就顺着话茬问了过去。
“我、我想到你那儿去。不是要住到你家,我想在你们家附近租一间房子,一边复习功课,一边帮你管理公司。”
自从章天树走了以后,叶萍儿心里一直处于矛盾状态,一方面为章天树回家后,时间一长,难免会慢慢淡化对自己的感情而怅然,另一方面,又为自己因此能不露痕迹掩饰了浅尝辄止的“出轨”而欣然。不过,怅然也好,欣然也好,都无法遏制一个事实,她那颗被爱灼伤的心,在孤寂难耐的漫漫长夜,在情绪低落的抑郁时刻,第一个想起的已不是庄醒心,而是另一张坦坦灿灿的笑脸,另一双曾经抚慰过自己的臂膀,另一些姐啊姐的甜甜话语。
她没有拒绝他,也没有允诺他,只是嘱咐他集中精力,抓紧复习,如果有什么困难和需要,尽快跟自己说,共同想办法解决。挂断电话,她呆呆地坐在桌前,既怕又盼地想,如果,她和他一切的一切,绕了一个大圈,又回到那个“醉酒”夜晚的起点,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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