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花,重庆人,早年在重庆成都一带混的风生水起,最后成为四川袍哥罗成的心腹,一时间,在四川风头一时无两,甚至有成为罗成接班人的势头,后因杀了袍哥罗成亲弟弟罗伟,被一路从四川追杀至沪市,无人敢收留,只有一个叫叶宣的女人收留了他,自此四川哥老会那边施压也好,暗杀也好,火拼也好,蔡宣一概接下了。
这个叶宣就是如今在沪市人人畏惧的竹叶青,而自此,张小花也就成了竹叶青手里一把最锋利的刀,一把不问缘由的刀。
近十年,从未变过。
只要沪市这条竹叶青愿意,张小花可以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手染鲜血,罪恶滔天,坠入地狱也无所谓。
“这十年来,你好像从来没有把谁带到我面前来,你很欣赏他?”手带佛珠的女人眼帘微抬,瞥了一眼前面开车的张小花,虽然说迈巴赫在轿车中算空间比较大的,但是对张小花如同山体般的身躯来说,还是有点拥挤。
张小花一边开车,一边笑道:“也谈不上欣赏,就是突然来了兴致,想把他带到你面前,让你看上一眼,你知道这小子刚才在小饭店里对我说什么吗?”
“什么?“女人有了好奇心,要知道,在沪市,能够入张小花眼的年轻人,那可真是没几个。
“他说我怎么就认定他这辈子爬不到我头上。”说到这里,张小花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爬到你张小花的头上?”
竹叶青重新靠在了后座上,看向车窗外的车水马龙,一道瘦弱,狼狈像条土狗的身影自脑子一闪而过,猩红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那还真够难的。”
“是啊,我也这么想的。”张小花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正对着自己,镜中是自己妖艳至极的光头,他摸了摸光头,声音平淡,自有一股无与伦比的霸气,说道:“我张小花虽然在沪市混的不咋地,但是也不是谁能够爬到我头上去的吧?”
竹叶青把手腕上的佛珠取了下来,套在手心,一颗一颗在拇指间转动:“这世间,每个人生下来都认为自己是真命天子,天生就是干大事的,可是结果呢?还不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泯然于众人矣?”
“万一呢?”张小花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重新调整了下后视镜,看着镜中那条竹叶青,轻声说:“如果有万一呢?他可能是点不自量力,可是他的那句话也有点道理,事在人为,不到最后,谁又能说死了呢?当初你不也是没有背景,没有靠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吗?”
“你想死?”
后视镜中的竹叶青首次抬起了额头,露出真容,那是一张精致到极致的脸,唯独眼神逐渐布满杀气,或许是杀气使然,嘴唇愈加的猩红,宛若抹了血,正如她的名字,竹叶青,妖艳而危险。
“我只是想有个人能帮你。”张小花就像没感觉到后面的杀气一样,他知道,她不会杀他,如果她想杀他的话,他根本逃不掉,也不会逃。
“就凭他?”竹叶青冷笑:“你张小花是三岁小孩吗?整个沪市,都说我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竹叶青,毒寡妇,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笑话,看我摔跟头,我要出事的话,别说他,就是你张小花也帮不了我,你在四川和沪市都赫赫有名的张小花居然把宝押在万一,也许这两个词上?”
张小花也觉得好笑:“是啊,我怎么就相信万一也许了呢?相信这个,我早在七八年前就死在四川,死在岷江里了,一个毫无根基的穷小子,沪市一抓一大把,热血上头,不顾后果,一挑几的也大有人在,比起那些地头蛇,他别说是过江猛龙了,就连一条蚯蚓也算不上啊,而且,就算是强龙,也斗不过地头蛇啊。”
……
饭店门口,陈庆之看着迈巴赫远去的车影,还在发呆,到最后,他都没能开口跟车里那个女人说上话,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失声了,这种感觉,很复杂,像蹲在井里的蛤蟆看到井口上空有一只冷艳高冷的天鹅飞过,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
这一次,他真的感觉到距离了。
很早就丢下娘三的那个男人。
未婚妻。
鸭舌帽女孩。
张小花。
车里手戴佛珠,气场强大的竹叶青。
陈庆之抬头,用两手做出一个相框,通过两手之间的相框仰望天空的繁星点点,喃喃自语:“我真的能接近你们的世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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