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吗?”女孩瞟她一眼,突然说话。
乔暮摸了摸鼻子,收回目光。
车子停在琉璃湾别墅群大门外,女孩稳稳的停好车,一只秀气的手放在方向盘上:“到了。”
乔暮低头拿手机:“你支付宝多少?我转给你。”
女孩没声音。
乔暮顺着女孩的视线看着自己膝盖上的剧本,耸肩笑了笑:“我是个演员,这是我刚拿到的剧本。”
女孩盯着剧本,嘴里报了自己的支付宝,乔暮低头输入金额,“好了,你看下。”
“我叫齐霜。”女孩突然主动介绍。
“我知道。”乔暮刚才转钱给她时,支付宝上会显示真名。
“我还知道你是汉皇娱乐的艺人。”
乔暮没有很吃惊,前阵子汉皇召开的新人发布会新闻媒体上可是大肆宣扬过,她知道也很正常。
乔暮还在静等着齐霜开口,但齐霜已经转过身去,像是在等她下车。
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直觉这个女孩好象遇到了什么困难,开这么好的车,却为了几十块钱而当黑车赚外快。
这一瞬间乔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下了车突然弯下腰对驾驶座上的齐霜说:“齐霜是吗?我叫乔暮,如果你没有工作,刚好也愿意的话,可不可以当我的经纪人?”说到这里,她又觉得唐突了点,赶紧道:“不过待遇方面我不能保证有多好,因为这是我个人行为,还没有跟上面说……”
“我愿意。”打断她的话,飞快的说完,神色间带着不安的问:“你确定吗?我没当过经纪人。”
“我也是个新人,刚好可以一起学习。”乔暮眨眼弯唇笑,从窗户外伸进手臂:“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我要拍戏,后天早上九点,我们在汉皇楼下碰面。”
“一言为定!”齐霜冷清的脸上有丝激动。
乔暮摆摆手,目送齐霜的车驶远。
往别墅走,查看手机,傅司宸几分钟前回了她微信,给的答案是:“靠谱!”
也就是说,她没遇到骗子,那就好。
晚上六点多,傅景朝下了车,走进别墅,唐婶一见忙道:“傅先生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傅景朝抬脚往楼上走,几步之后停下来:“唐婶,保姆房的电话坏了?”
唐婶早有准备,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脸不红气不喘的说:“是啊,最近时灵时不灵的,我已经打了电话让人来修了。”
傅景朝若有所思,唇角上扬,没再问什么,上楼去了。
他一走,小桃做贼一样从角落里钻出来:“怎么样啊,唐婶,你说傅先生有没有看出来?万一被他发现怎么办?”想到傅先生那张冰山脸就好怕怕。
唐婶敲了敲小桃的脑袋:“笨丫头,你以为傅先生跟你一样傻吗?别站在这里了,一会准备开饭,你记得上去叫他们下来吃饭。”
小桃捂着被敲疼的脑袋,抱头鼠窜。
傅景朝楼梯上了一半,乔暮从上面下来,看了一眼外面还没有完全黑下来的夜色:“回来得这么早?”
“事情处理完了就回来了。”傅景朝伸手揽上她的肩,往楼下走:“明天管家先回来,后天我去接睿儿回来。”
她一听小睿睿要回来,很欣喜的抬头:“太好了,我正觉得别墅里冷清呢。”
男人眉头紧蹙,哼笑:“和我在一起就这么无聊?”
她听出了男人的不悦,摇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就是说特别想小睿睿了,上次我答应要给他做点心的,这个帐我还欠着。”
两人说着话,他手机响了。
接电话的第一句话就是:“妈。”
傅母?
乔暮自动与他拉开距离,先进了餐厅。
傅景朝接完电话进来,乔暮小口的喝着汤,听到他坐下的声音,片刻后说:“我不用去接睿儿,过两天我妈会送睿儿回来。”
“哦。”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她纤张的睫毛微垂,继续小口喝汤,脸色很平静,但喝汤的动作比之前要慢了不少,眼神直直的好象也发呆。
他唇畔染了一抹笑,随口找了一个话题。“今天面试怎么样?”
“不是面试,是试镜。”她纠正。
他淡淡道:“都一样。”
“很顺利通过了。”
“女一号?”
“嗯。”她心不在焉,一想到他妈要过来,总感觉是过来视察来的,心头莫名烦躁,又不便表露出来。
一顿晚饭,乔暮食不知味的吃完。
吃完饭,他又进来一个电话,接完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我去处理点公事,你先上去。”
她洗完澡爬上床,他还没出现。
时间挺晚,她明天还要去剧组,两场戏中一场是骑马的戏,一场是俞梓萌被流氓糟蹋的戏。
无论哪场她之前都没拍过,明天将是个混乱的一天,但愿能一条就过,不然老是ng,那滋味可不好受……
想了很多,很快有了睡意。
傅景朝处理完工作,十点进房间,安静里安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一盏灯亮,貌似是为他而留。
他唇角上扬,进了浴室。
十分钟后出来,他踱步到床头,垂眼看着乖巧入睡的女孩,目光温柔的替她整理了凌乱的碎发,在她饱满的唇瓣上辗转吮吻。
她被他给吻醒了,迷迷糊糊间睁眼:“你忙完了?”
“嗯。”他忍不住又偷了一个吻。
“那你去洗澡啊……我先……睡了……”
他没回答她,躺到她身边,拥她入怀,一个个细细的吻落在她耳垂脸颊上,痒得很。
她将身子蜷了蜷,潜意识里躲着,声音闷闷的:“别闹……”
他注视着怀里困劲缠绕的女孩,心头慢慢被一股陌生的暖温所取代,这种感觉就连在睿儿身上都不曾有过。
他低低的嗓音含了笑,唤她:“暮暮。”
“……嗯?”
“是不是怕我妈过来?”
“还好。”
“撒谎的小女孩可是要打屁股的,嗯?”
她仿佛想起来曾被他打屁股的经历,扭了扭身体,不耐烦的说:“你敢打我,我也……打你。”
她眼睛闭的紧紧的,口气非常像小朋友间的吵架,让人忍俊不禁,她身上的香味像迷香般往他鼻子里扑,身体某种骤然被点燃。
他埋脸在她的锁骨处,低低喃喃:“那我不打你,你等会再睡,嗯?”
她在他怀里翻了个身,声音更迷糊:“别闹我,我明天要起早拍戏呢。”
他转而抬脸亲她的耳朵,耳朵是她的敏感处,下意识的知道他要做什么,想睡又被他这样闹着,她睁开水汪汪的大眼睛,娇娇的带着委屈的噘唇:“……不要,你好烦。”
女人有时候撒娇对于男人来说是致命的,他看着她这样,心早就软了。
不忍再折腾她,只能折腾自己。
他喉间发出一声闷哼,放开她,掀开被子下床,再去冲个冷水澡。
乔暮一晚上没再被闹,早上闹铃一响就醒了。
她没在男人怀里,他躺在旁边,背对着她,夜里她好象感觉到他起床了好几次,还有浴室不间断的水声。
放轻手脚去洗漱,她换好衣服离开前他都没醒来,睡得很沉。
影视城。
乔暮来到b组,《遮你一世尘烟》剧组一共分三个组,男女主角在a组,其它都是拍的配角单独的戏份。
化妆师在给她化妆,谢洵祺的助理进来:“乔暮,有人找你?”
乔暮走不开,问他:“谁找我?”
“好象她说姓齐。”
齐霜?
乔暮开心的说:“请她进来。”
谢洵祺助理大概是受了谢洵祺的指使,没有任何不耐烦,很热情的就出去了,不一会就把人领进来。
“齐霜,真的是你呀。”
齐霜面上没什么表情,点点头,看得出来她对这里一切既陌生又好奇。
造型师在往乔暮头上戴首饰,乔暮转不了头,挺直腰板,热情的说:“我好象约了你明天去汉皇,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看网上说你在拍这部剧,地点就在影视城,所以我过来看看,先熟悉一下。”齐霜说了有史以来第一段比较长的话:“如果明天汉皇那边的人面试我,我也好有个对答的准备。”
看得出来挺有心的,乔暮笑了:“你过来先熟悉熟悉也行,对了,一会我要拍戏,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
另一个独立化妆间。
乔昕怡靠在沙发里,手里拿着平板电脑,问助理:“副导演那边怎么说?”
助理一脸紧张:“副导演说全部安排妥当,那几个演流氓的群演都不是普通人,是副导演从夜店里招来的小混混,他们一听说每人有五万拿,还可以占乔暮的便宜,个个高兴得很。”
乔昕怡涂得鲜艳的唇上溢着冷笑,“那就好,去告诉他们,事成之后每人再加五万。”
助理离开。
杭晴接完电话进来:“昕怡,你说乔暮怎么中途放弃试镜《暗猎》那部剧?男主角可是席英轩,组成cp必火,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放弃了?”
乔昕怡傲慢的冷笑:“你以为她去试镜就能成功吗?别忘了那可是女一号,她是什么?一个小龙套怎么可能当得了女一号?制片方肯冒这个险吗?她是怕丢这个脸所以才没去。”
“你说得对。”杭晴笑得极不屑:“是我抬举她了,听说试镜的时候好多女演员都是冲着席英轩去的,不过从剧组那边的消息好象是没有一个女演员试镜上的,包括好几个一线女明星。”
“天助我也!”乔昕怡自负一笑:“这样,你马上联系那边的导演,告诉他我愿意去试镜。反正现在这部剧拍到了尾声,没过两天就能杀青,刚好赶得及。”
“昕怡,你下面的通告都排满了……”
乔昕怡满不在意的摆手:“不就是一点违约金,我给就是了,《暗猎》那部剧我势在必得。”
杭晴看穿了端倪:“昕怡,你是冲着席英轩去的?”
乔昕怡没回答,低头点开存在手机里的视频,看着里面搂抱成一团的乔暮和席英轩,一丝轻蔑从她嘴角浮出:“只要是她乔暮的,我通通要抢过来,不管是白牧之,还是席英轩,都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杭晴看着乔昕怡绝美的脸蛋,赞同道:“这是肯定的,昕怡,论长相脸蛋你比乔暮更胜一筹,只要挖了乔暮背后的金主席英轩,到时候她的处境又和从前一样,任你踩踏……”
回应杭晴的是乔昕怡得意的笑声。
……
一个小时的时间,乔暮的造型全部弄好。
副导演进来:“乔暮,你待会要演的是骑马那场戏,我记得上次交待过你去学骑马,今天应该没问题!”
乔暮含糊应了一声,那次和小睿睿去骑马,她全程的表现只能用“狼狈”二字形容,后来更没去学骑过。
这些不是她最担心的,她担心的是自己的伤口,不知道在马背上会不会被弄裂。
齐霜在旁看到她满脸愁云,“你不会骑马?”
乔暮看了眼副导演,小声承认:“对。”
齐霜反应很快,低头在手机屏上戳了几下,把查到剧组一般拍马戏的资料给她看:“可以用替身,或是骑个假马,后期再利用借位或p上去。”
“替身就算了,郑导最讨厌演员用替身。”乔暮摇头否认这个建议。
齐霜语气很是果断:“资料上说很多演员为了演戏专程要去学骑马一段时间,而且事先要与你骑的马培养感情,就算是这样也经常被马无缘无故摔下来。你还觉得你能上吗?”
乔暮被呛得说不出话来。
“你不是想让我做你的经纪人吗?现在正是考验我沟通能力的时候,给我十分钟,我去找导演谈。”
乔暮面对比顾媛做事更加雷厉风行的齐霜,只知道一个劲点头。
十分钟之后,齐霜回来了:“已经沟通好了,郑导说没问题。”
郑导会这么好说话?
乔暮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齐霜咳嗽一声,靠近她耳朵小声说:“当然了,我稍微夸张了一下你的身体情况,郑导一听你身体这么差,很快就同意了,而且他还让我带话给你,说不要太拼命,多注意身体。”
乔暮莞尔。
有此经纪人,夫复何求?
这么说她眼光还是挺准的,齐霜有做经纪人的天份。
骑马的戏很快就过了,转眼来到下午,接下来就是俞梓萌被玷污,进而黑化的那场戏。
开拍前,乔暮看着片场几百双眼睛盯着,虽知道是在演戏,但拍这种被流氓调戏侮辱的戏有这么多人看着,全身的汗毛不由自主的就竖起来,紧张到不停的吞口水。
齐霜看她一眼说:“我去跟导演沟通下,用你们的行话是不是叫清场?”
乔暮点头。
齐霜向b组导演走去。
几分钟后,齐霜胜利凯旋,在场除了同个工作人员,其它演员之类的全部出去。
乔暮感觉好受多了,心情也放松下来,而且b组导演事先跟她说过,待会只要摆几个动作,就能ng。
“各小组注意,准备开拍,action!”
外面电闪雷鸣。
俞梓萌瑟缩在一间光线昏暗的破庙角落里,她的父母都死了,她无依无靠,听说林雅烟嫁进了詹大帅府,她去找过,通报的人却说林雅烟不认识她,把她赶了出来。
此时,一群地痞流氓从外面进来躲雨,发现了漂亮的俞梓萌。
其中一个地痞流着口水道:“哪来的迷路小羔羊,哥几们正无聊,陪你玩玩?”
其它几个地痞也笑了起来,淫秽的目光如同她没穿衣服一般露骨的打量着她,一步步向她逼近。
齐霜站在摄像机拍不到角落,眼睛紧紧盯着画面,按照剧本,接下来只要两个步骤就能完成,第一个步骤是剪平头的地痞会一把撕掉乔暮一只衣袖,那只衣袖是事先经过处理的,只要轻轻一扯就能下来,第二个步骤就是几个地痞流氓露出淫邪的表情向她扑过去,镜头到这里戛然而止,这场戏就算拍完了。
她是第一次在现场看别人拍戏,还是这种非常阴暗的戏,背手紧张到冒汗,悄悄挪步到导演身后,盯着监视器,只见监视器里乔暮的演技很到位,人物的惶恐不安、惊慌失措把握得非常到位。
地痞流氓里坏笑着向俞梓萌逼近,平头地痞上前伸出魔爪,直奔乔暮胸口,只听嘶啦一声,乔暮胸前顿时失去一大块布料。
齐霜大惊失色,小声提醒导演:“导演,剧本上不是这样演的,快停下。”
谁知导演全神贯注的盯着监视器,一旁副导演低声呵斥:“你懂什么?这叫即兴发挥,同样是撕衣服,又没露出不该露的,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别出声,影响了效果拿你是问。”
她只得按捺住,幸好乔暮衣服里面穿了肚兜,鲜红的肚兜在白到发光的皮肤衬托下冲击着眼球,那平头地痞猥琐的把那块布放在鼻子前闻了闻,往旁边一丢,又扑了上去。
“啊——救命——”乔暮满头大汗,慌乱尖叫着护住身体,颤抖的站起来,她感觉到了不对劲,但导演没喊停,她不敢停,只能硬着头皮往下演。
那几个地痞流氓奸笑着把她团团围住,有人在她臀部上摸了一把,另一个人用一双邪恶的手眼看往她胸口的肚兜抓去。
齐霜低头看到墙角放着根成人手臂粗的木头,当机立断,抓起来立刻冲了上去。
“啊——臭娘们——你发什么疯……”几个地痞瞬间被她手中的木头打得四处逃窜,连连叫唤:“导演,你管不管?我们演得好好的,这臭娘们捣什么乱?”
齐霜把乔暮护到身后,对从监视器里猛然站出来的导演道:“导演,他们摆明了就是不怀好意,我是乔暮的经纪人,我有权保护她的安全。”
那导演回放了一下刚才的片段,也是认为有点过火了,对旁边副导演发火道:“怎么回事?这些群演怎么这么过分?事先不是说扯袖子的吗?扯了胸口的一块布就算了,怎么还不依不饶呢,真当这里是强奸啊?”
副导演满头大汗:“对不起,导演,他们都是群演,可能没经验,重来一遍,这次我保证事先跟他们说好,不许来真的……”
话还没说完,传来一声冷笑:“还想再拍一次?做梦!”
齐霜丢了手中的木头,向旁边工作人员要了一件衣服裹住乔暮,撂下一句话:“这件事如果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待,乔暮是不会拍的,另外我们还会请律师起诉你们。”
看着齐霜和乔暮离开的背影,副导演愤愤不平道:“什么玩意,一个小配角还真拿自己当角了……”
“你给我闭嘴!”导演一脚踢了旁边的折叠椅,指着副导演怒道:“这件事因你而起,你得给我一个交待,别忘了,她是哪家公司的艺人,这部剧的最大投资商又是谁,其中的利害关系你自己掂量清楚!万一真要追究起来,别怪我保不了你。”
副导演脸一下子就白了。
杭晴在另一个片场接完电话,乔昕怡拍好一段过来休息,满脸兴奋期待的看着杭晴:“是不是副导演那边有消息?”
“有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
“先说好的。”
“好的就是那几个人假戏真做羞辱了乔暮,吓得她不轻,可能今后几天都要做噩梦。坏消息就是她的经纪人在现场大发雷霆,扬言要给个交待,不然要请律师。”
乔昕怡不仅没气急败坏,反而得意洋洋,摆手道:“意料之中的事,这样,你去再给那几个人一人五万封口费,然后给副导演十万块,并且让他主动为这件事负责辞职,反正这部剧也拍到尾声了,没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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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暮在齐霜的护送下连妆都没卸,来到车内。
所有的发生的太突然,乔暮脸色始终白如墙壁。
齐霜拧眉看她这样,开车停在一家便利店前,买了一杯热饮进来,塞到她手里:“喝点这个平复下。”
乔暮捧着热饮,喝了一小半,感觉好多了。
演了这么多年的戏,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齐霜做得很对,要不是她及时喊停,可能她都不知道还会遭遇什么。
齐霜很快又下去买了一套衣服拿进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乔暮打开车门躲到后座把衣服换上,由衷的道谢:“谢谢,很合身。”
齐霜不以为意道:“不用谢,应该的,你信任我选我当你的经纪人,虽然我还不太清楚要当经纪人具体要承担哪些,起码我知道保护你是首要做的事。”
“你好象还没入职呢,已经进入角色了,我看好你哟。”乔暮忍不住扬起笑容。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齐霜紧拧着眉头:“这件事明显是有小人在背后指使,把手机给我。”
乔暮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手上先于大脑,把手机递上去。
齐霜翻找通讯录,找到傅司宸的名字,乔暮急忙按住:“你要做什么?”
齐霜看她一眼:“你是有靠山的人,这件事当然要早点解决,把陷害你的人给揪出来。”
“谁说我的靠山是傅司宸?”乔暮头疼道。
“不是吗?”齐霜抓着手机:“外面大家都这么说,说你是他新女朋友。”
“不是!”乔暮很肯定的口气,翻着白眼把手机抢回来:“我和他可没半毛钱关系,都是外面瞎传的。”
“那也要告诉他,让他给你出头做主,谁让他是你老板。”齐霜斩钉截铁。
乔暮抿唇,思索了一小会说:“这件事不用查,我知道是谁。我不想麻烦别人,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我想自己解决,前提是你得替我保密。”
齐霜点头:“好,我替你保密,现在你告诉我是谁?”
乔暮看着前方,慢慢说道:“是乔昕怡。”
“乔昕怡?奥天一姐……”齐霜在手机上翻找乔昕怡的资料:“也是这部剧的女一号。论名气你不如她,你演的是女二号,她为什么要针对你?”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乔暮苦笑:“她其实算是我的妹妹。”
“你妹妹?”
“嗯,我八岁那年和她前后被乔氏夫妇收养。”
“珠宝商乔氏集团乔元敬是你养父?”齐霜似乎对漓城的上流社会了如指掌。
“是。”乔暮奇怪的看她:“你知道?”
齐霜眼中有什么东西闪过,波澜不惊的说:“大家都知道乔昕怡是乔氏千金,但是怎么新闻上没提到你?”
回忆从前,乔暮眼神略有失神:“乔元敬以前是个不起眼的珠宝商,领养我和乔昕怡之后没两年就事业起来了,后来举家从陵州市搬到了漓城,所以外界并不知道领养的事。六年前,我十六岁他们弃养了我。”
齐霜慢慢分析着:“也就是说外界对于你的身份一无所知。”
乔暮浅浅的笑:“这样最好,不然媒体又要整天拿这件事炒来炒去。”
齐霜神色凝重,淡淡的仿佛带着不经意的说:“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这么放过他们,既然领养了却又中途弃养,他们这么做本身就是触犯了法律。”
乔暮无法说出怀孕的事,也无法说出那个夭折孩子的事,这些是她心底最痛的伤,哪怕她刚才把齐霜当朋友,说出了她和乔昕怡的关系,但是这些是她不能碰的伤口,无法说出口。
“事情都过去了,不谈也罢。”乔暮降下车窗,长叹了口气,“对了,你呢?你有什么故事?”
齐霜低头好一会,半晌抬起来在乔暮坦荡得黑白分明的眸下,淡淡说出一句话:“我姓齐,三年前来自帝都。”
“帝都齐家很有名吗?”乔暮又一次打量她的穿着和身下这辆白色宝马,齐霜言谈举止不似出自于普通人家。
“算是吧。”齐霜明显不想多说的样子,问她:“既然你知道是乔昕怡,有什么对策?别告诉我,你什么也不想追究,这种人就是要给她点颜色看看,不然她会变本加厉,一直欺负你。”
“我知道。”乔暮微抿唇:“不过我目前还没想到好办法,但是我知道她的未婚夫经常出入的场合,乔昕怡有可能会也跟着,要不要去碰碰运气,或许会有收获。”
齐霜迅速发动了车子:“好啊,择日不如撞日,告诉我地址,马上出发。”
到了上次与白牧之相遇的酒吧,离开业还有一个小时,乔暮在附近找了洗手间,卸了妆,把凌乱的头发弄整齐,神清气爽的出去。
路过咖啡店,买了两杯咖啡站在街边等,齐霜去找地方停车,十多分钟后过来,两人在街边喝着咖啡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乔暮好奇,又一次问起了齐霜的事:“你开着那么好的车,怎么还想着当经纪人?我是个新人,连个广告代言都没有,你捞不到油水。”
齐霜一手插在口袋里,看她一眼,缄默了一会轻笑:“你不就想问问我的来历吗?明天吧,明天到了汉皇,我送上简历,你自会看到。”
两人等了一会,酒吧开门,她们成了第一批客人,亲眼看着安静的酒吧逐渐被喧闹和迷乱所渐渐湮没。
两人老坐着守株待兔也不是办法,齐霜拉着乔暮在吧台内走了一圈,没发现白牧之的身影。
乔暮去洗手间,从里面出来,外面跌跌撞撞进来几个酒气冲天的年轻人,“我……我跟你说,乔昕怡那娘们当年要不是咱们……哪有现在的风光……”
乔暮耳朵很尖的听到了“乔昕怡”的名字,停下脚步,那几个人推推搡搡进了隔壁的男洗手间。
她默默记下了他们的衣着打扮,回去后告诉了齐霜,齐霜朝她挤眼睛:“这样,一会我去套他们的话,开着手机录音,说不定这就是意外收获。”
“你能吗?要不我去吧。”乔暮不太放心。
齐霜拿出粉饼和唇膏,一面补妆一面说:“你说乔昕怡一直跟着你,万一那些人认识你怎么办?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你小心点,那帮人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人。”
齐霜合上手中的粉饼盒,眯了眯眼睛,手从包里悄悄拿了一样东西出来,“实在不行,我用这个。”
是一瓶防狼喷雾剂。
乔暮唇边露出会心一笑。
坐在位置上,乔暮紧张的盯着齐霜扭着腰,慢条斯理的走到那群喝酒的男人中间,声音太大声,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能从那群人的表情看得出来齐霜引起了他们的兴趣,接下来他们一直在干杯。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乔暮拿起来,上面显示着傅景朝的名字,她按了拒接,那边又打来一次,她没敢再挂掉,特意跑到了洗手间接电话。
“喂。”
男人的声音有点冷:“你在哪儿?怎么那么吵?”
她知道瞒不住,离了洗手间声音还是很吵:“我在酒吧。”
“哪家酒吧?我去接你。”
她犹豫了多久,那头就静了多久,无形中透着股不动声色的寒气。
“就是上次你帮我打架的酒吧。”她说完那头就挂了。
骤然想起了齐霜,也顾不上电话那头的男人有没有生气,大步跑了出去。
齐霜还在和那群男人喝酒,几次想走,又被那帮男人给拉了回去,地上有个瓶子被人踢来踢去,好象是那个防狼喷雾剂,一定是从齐霜包里不小心掉出来的。
乔暮知道不能等了,走过去从后面拉住齐霜,装作很焦急的样子:“你怎么还在这儿喝?你家里打电话过来,你爸妈找你都找疯了,快,跟我回去。”
“哎——”一群男人拉住了乔暮,不怀好意的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美女,原来你们是一起的呀,既然来了,陪我们喝一杯嘛。”
乔暮推开毛手毛脚的男人,扶住醉得踉跄的齐霜,低声唤她:“齐霜,齐霜,你醒醒,你醒醒。”
一只长满毛的手臂搭上乔暮的肩膀,喷着酒气嘿嘿的笑:“没关系,她喝醉了,你继续,一会哥哥几个带你们出去玩玩,包你玩过一次以后再也舍不得离开哥哥……”
这么猥琐的话一下勾起了她在片场被人揩油的记忆,乔暮愤怒的推开对方的手臂,扶着齐霜往旁边让了一步:“滚。”
“哟,够辣就够味,哥哥我就喜欢这种……”有油腻的手摸了乔暮一把,色眯眯的盯着她的胸部猛瞧。
他们所处的是个角落,前面一群男女在跳舞,根本没人管她们。
乔暮看清了形势,再看看醉得不省人事的齐霜,用力推开一条缝想挤出去。
“要走可不行,今天哥哥们让你陪酒陪定了……”两个男人挡在她们面前,一只盛满酒的酒杯强迫性的塞到她嘴里,面容狰狞:“喝,给我喝……别他妈给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乔暮左右转着头,就是不肯喝,大量酒淋了出来,淋在衣襟前,渐渐勾勒出胸前的风光,看得几个男人眼睛都直了。
其中一个早就禁住伸出了咸猪手,倏地,那只袭胸的咸猪手被另一只手握住,一百八十度扭转,瞬间听到骨头的响声和男人杀猪般的大叫。
乔暮抬眼,傅景朝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手上还在使劲,这下不是一百八十度,简直到了三百六十度,整个手臂都废了。
场面混乱,乔暮咽着口水,小心翼翼的在他背后说:“你别下手太狠,一会肯定有人报警,警察来了怎么……”
“办”字还没出口,男人阴沉沉的扫她一眼,她怀里还搂着齐霜,缩在他身后不敢再吱声。
脸蛋情不自禁的埋在他背后,男人醇厚的嗓音徐徐传来,“退后,然后什么都不要管,闭上眼睛。”
她照做。
两分钟后,傅景朝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的肩:“可以走了。”
她从一群躺在地上哀叫的人堆中走出来,周围男女窃窃私语,连经理带着打手都来了,有了上次的经验,经理连靠近都不敢,傅景朝经过的时候,甚至讨好的说:“傅先生您先走,这里交给我。”
傅景朝停下脚步,目光如炬的盯着经理,经理吓得战战兢兢:“请问傅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傅景朝俊脸微低,大手在乔暮肩上拍了拍,阴冷的吐着气息道:“以后不许这个女人再到这里来,明白?”
经理飞快的把乔暮的脸记在心里,点头如小鸡啄米:“明白,请傅先生放心。”
……
黑色幻影行驶在街道上,车厢内安静得吓人。
傅景朝自上车后一直没开口,乔暮坐在后座,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齐霜,手机的一角从齐霜的口袋冒出来,她抽出来,发现已经不在录音状态。
找了一会儿,她找到了一个时长为十多分钟的录音,默默发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碍于傅景朝在,她没听录音内容,把手机放回包里。
“知不知道她家地址?”前座男人不耐烦道。
“我不知道。”
“把她名字告诉我。”
她乖乖回答:“齐霜,齐朝的齐,雨雪风霜的霜。”
傅景朝霎时沉默下来,几秒后问她:“你跟她怎么认识上的?”
怎么听她这口气好象他认识齐霜,乔暮大致把昨天两人认识的经过讲了一遍。
傅景朝没再说什么,将车停在路边,继而用蓝牙耳机低声讲电话,吩咐电话那头的人查齐霜的住址。
齐霜睡在后座也不安稳,一会翻身,一会嘀咕,乔暮担忧得要命,生怕她吐在车里。
傅景朝从前座递了纸巾过来,她接过来给齐霜擦汗,心里有些后悔,不应该让齐霜去冒险,那些人都是社会上的小混混,要是傅景朝没来的话,真不敢想象后果。
“现在知道怕了?”傅景朝侧身沉着脸看她。
她无力反驳,主动交待:“我今天没喝酒,我喝的是饮料。”
“呵!”他冷嗤,完全不买账的表情。
“喝……喝……”齐霜突然说起了酒话:“再喝……”
“赶紧开车送她回去,万一她吐在你车里怎么办。”她催促他。
他有条不紊的发动车子,嗓音清晰而缓慢:“不是有你在的么,车子脏了你给我洗。”
她抚额,真是够了,这男人还要阴阳怪气到什么时候?想到他脾气硬,索性也不回他,随便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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