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仔细回想的话,那天欧阳慎对她好象态度有些说不出来的敌意,想来应该是因为傅芷荨的关系。
卢小梦又读了一些,无非是傅芷荨在漓城开了公司之后的一些事,傅芷荨公司开的并不是十分顺利,最近借着和傅司宸出席各个活动频繁在公众面前刷脸,事业依然不愠不火。
到达活动地点,乔暮被带到了化妆间等候。
化妆间里全是汉皇艺人,都是这半年来新上来的新人,人气很旺,个个因为能出席总公司庆典而兴奋,叽叽喳喳个不停。
乔暮算是前辈,也没拿架子,有些懂礼貌的艺人跟她打招呼,她就回以微笑,有些自以为自已正当红的艺人对她不屑一顾,她不跟人家计较。
娱乐圈就是这样,你红,别人捧你,你人气下滑,很外没有作品,别人自然就看不上你。
她早就看开了,遂拿了本杂志在沙发上翻看等候。
然后她就被迫听了不少八卦。
“嗨,知道吗?我最近听到了一个有钱人玩的游戏,保证你没听过。”
“什么游戏?网游?还是网上赌博?”
“都不是。”那女艺人也不卖关子,神秘的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说是漓城最近富人圈兴起一个真人CS,这可不是普通人玩的那种,是有彩头的,可以男女分别是一队,也可以混合是一队,赢的一方俘虏了输的一方,就可以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听上去是不是特别猥琐、刺激?”
“还有这事?”那另一个女艺人也是兴致勃勃,小声笑道:“一听俘虏就没什么好待遇,一夜情还好,千万别弄什么虐待。不过万一输的一方后悔怎么办?”
“不给你后悔的机会,事先都签了协议,白纸黑字签了字,按了手印,你想后悔?哼,由不得你。”
“有钱人真会玩!”
“可不是,漓城近一大半的有钱人都报了名,很多名媛千金一听说傅家那位也报了,疯了似的最近想报上名呢。”
“啊?你是说大老板还是小老板?”
“当然是大老板和小老板,这两兄弟的关系一向很好,干什么都一起。”
“真的假的?大小老板一个有未婚妻了,一个有妻子了,还这么玩?”
“这有什么,有钱人嘛寻找刺激,你以为他们就算和哪个名媛千金怎么样了,他会负责?没门!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乔暮听完直皱眉,什么真人CS?
还有什么彩头?
一听就不靠谱。
如果这些女艺人说的是真的,傅氏兄弟都报了名,那么她倒是对这两个人一阵恶寒。
她不想再去想,低头看杂志,怎么也看不进去,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在蛊惑她:乔暮,你为什么不能参加?世事无绝对,如果你赢了,你不会做任何过分的事,你只要向他提一个要求,让你见傅丞睿。
对,她要见她的孩子。
这几天她想孩子想得快走火入魔了,每晚都在失眠。
乔暮咬牙决定了,无论如何她要试一试。
几分钟后,公关部经理过来通知:“今天活动取消了。”
“取消了?”所有人诧异极了,追问个不停:“为什么取消?”
“这是集团内部的事,不便对外透露,总之大家请回。”公关部经理说道。
“那是以后都不办了吗?”
“不是,活动延迟了。”公关部经理说完走了。
整个化妆间都是汉皇艺人,大家七嘴八舌,兴冲冲而来,垂头丧气而去,离去前还有人不甘心,忍不住在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乔暮拿起手机想看时间,才发现齐霜一早发了流动流程到她邮箱,PPT第一页的题目就是:东城集团十二周年庆。
东城集团十二周年?
乔暮没想到今天出席的会是东城集团的周年庆。
十二周年,听上去很漫长,却是一个人亲手打造出来的。
乔暮点了翻页,第二页上出现的是一张深刻硬朗的五官。
她是第一次读关于傅景朝的正式和官方的简历,简历中隐去他在部队中的经历,只说他是退伍军人,十二年前到漓城创业,创下了如今的企业王国。
整个简历寥寥百十来字,没有用华丽的词藻和夸张的修饰,简洁有力,让人一目了然的同时,又心生敬佩。
乔暮看完最后一个字,心里想的是,今天这么重要的庆典活动为什么会临时取消?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么重要的时刻,叫停的人一定是位高权重的人。
乔暮和卢小梦最后一个走出化妆间,不知哪个角落有人在低声交谈。
“司宸哥,景朝哥怎么突然取消了今天的庆典?是不是因为我参加了,姚千语吃醋生气,所以景朝哥取消了?”这个声音是傅芷荨。
“不是这个原因,你别多想。”傅司宸的声音传来。
“那是什么?”傅芷荨的声音显得特别的低落。
静了半晌,傅司宸才说:“我听我哥的意思好象是小睿睿突然身体不舒服,他两头顾不了,只好取消了庆典。”
“睿儿不舒服?”傅芷荨显得很紧张:“怎么突然不舒服了?要不要紧?我想去看看。”
“你别去了,我哥这次连我都不允许去,你去了也见不了面,还会惹我哥生气。”
“司宸哥我不明白,为什么景朝哥对我现在这么不待见,我是睿儿的妈妈,他可以背弃他和我的誓言去交新的女朋友,但是他不能剥夺我对睿儿的探视,你说是吗?”
乔暮听到这里想笑,傅芷荨不是傅丞睿母亲的事实已经被揭穿了,看样子傅芷荨好象还不自知,从傅芷荨和傅司宸的谈话来看,傅司宸还不知道傅芷荨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齐霜说得对,她不能放过这些让她骨肉分离的罪魁祸首,任她们逍遥法外,她们应该得到应有的下场。
乔暮侧头看了一眼卢小梦,在她听着傅芷荨和傅司宸谈话的时候,卢小梦嘴里就念叨着工作用的平板电脑忘在化妆室,这会回去拿了还没回来。
她取出手袋中的手机,低头发了一条微信给傅司宸:“傅芷荨撒谎,她不是傅丞睿的妈妈,不信的话,你可以向你哥求证。”
她身体往旁边的墙壁角缩了缩,悄悄往傅司宸的方向张望,只见他拿出手机看了两眼,脸色剧变。
傅芷荨想再打同情牌,傅司宸冷笑一声,“芷荨,有人跟我说,你撒了谎,还说你不是小睿睿的妈妈,你说我该相信吗?”
“什么?”傅芷荨大吃一惊的样子,连连后退了两小步,接着又急急的上前拉住傅司宸的袖子:“谁在造谣?谁?你告诉我!”
傅司宸看着傅芷荨明显用力过度的表演痕迹,推开了傅芷荨的手:“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不是真的,我以我的人格发誓,这不是真的,睿儿是我生的,是我辛辛苦苦……”
“你辛辛苦苦?是你辛辛苦苦抱过来的吗?”傅司宸接话打断道。
“不是,不是,我真的是……”傅芷荨语无伦次,想争辩什么,她猝不及防的被人揭穿,没有一点心理准备,实在是慌得不行。
她最怕的是,这件事一旦被傅景朝知道,接下去她不敢往下想……
傅司宸是娱乐圈大佬,投资过不少卖座的电影和收视率第一的电视剧,自认为眼光独到,很能从几百几千个演员中挑上最合适的男女主角,想当初乔暮参加《遮你一世尘烟》的面试,他第一眼就看中了她的演技,后来的发展也证明他的眼光是对的。
然而今天,他却觉得好笑,他居然看走了眼,以前他对傅芷荨厌恶是因为傅芷荨一再拖着和他哥的感情,让他对她没好感,那么当他哥被乔暮抢走,乔暮却不懂得珍惜,导致他哥被分手之后,他对傅芷荨的感情多了一丝怜悯。
所以当她到漓城来找他,说让他支持她创业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的,他看的正是她是傅丞睿母亲的面子。
乔暮发了刚才这条微信之后,他对傅芷荨感到了深深的失望,同时又是恼怒异常。
他感觉自已被耍了,他哥这些年也没耍了。
傅芷荨再也说不出话来,她看着傅司宸的眼神从嘲弄到跳着骇人的怒火,她知道,傅司宸不再相信她。
到底是谁?
是谁在背后捅了她一刀?
傅芷荨此时满腔愤怒的火焰,她只想找到那个躲在背后的人撕成两半、杀人灭口。
大脑里快速想着怀疑的对象,第一个是乔昕怡,这件事的始末只有乔昕怡知道的最清楚,肯定是乔昕怡。
傅芷荨再台头,傅司宸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她现在无法顾及别人,她要揪出幕后的那个人,趁事件还没有扩散之前,她一定要揪出来。
傅芷荨气极了,来回走动打电话,她待的地方偏僻,是看准了所有人从后台撤离才放心大胆在这里的,这会只剩下她一个人,警惕心起,快步走向旁边的房间,关上了房门。
房间内。
电话终于打通了,傅芷荨点了免提,气到不停吸气,单刀直入:“乔昕怡,是不是你?”
“什么是我?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乔昕怡这几天心情不好,好不容易被白牧之花钱请律师保释出来,警方勒令她不得离开漓城地界,否则就视为逃犯处理。
出来后满世界全是她的负面新闻,乔家人对她不管不顾的态度令她气恼,白牧之带她回白家,白家人态度更差。
幸好白牧之对她真的很好,这阵子她躲在白牧之位于郊区的别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天还要接受警方例行检查,正郁闷着呢,傅芷荨打电话过来张嘴就气势汹汹的,她自然不甘示弱。
“乔昕怡,我正式问你,是不是你发短信给傅司宸,说我不是傅丞睿的妈妈?”
“你……你什么?你不是傅丞睿的妈妈?”乔昕怡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给惊住了,接着反应过来,兴奋的说:“也就是说,七年前那个被你抱走的孩子,被你当成亲生的抱到了傅景朝面前?傅芷荨,原来你骗我,你跟我说你家亲戚结婚多年没孩子,想抱养个,男孩女孩都行,还说光报酬就有五百万……”
“住口,我不是跟你说这些。”傅芷荨不想听这些陈年往事,她逼问道:“你快告诉我,是不是你发了短信给傅司宸,你到底居心何在?嫌钱不够吗?或者你是嫉妒我现在过的比你好?也是,你都二进宫了,前一次是藏毒,这次是策划什么恐吓案件,你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乔昕怡最初还在幸灾乐祸,往下听下去发现傅芷荨在踩她的痛处,怒不可遏的吼道:“傅芷荨,你再敢说我一遍试试?你以为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你说你把傅丞睿抱到傅景朝面前都拴不住一个男人,你说你是有多失败?你没用就别怪到他人头上来,你这样算什么?狗急跳墙?我呸,告诉你,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要找出气筒找别人去,别来找我。对了,那个京城四少之一的欧阳慎不是你的忠犬吗?你赶紧找他去啊,到他怀里哭诉去,说不定以他和傅景朝多年的交情,还可以对你网开一面。再晚的话,恐怕连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你……”
“够了!够了!够了!”傅芷荨暴跳如雷,她多年苦心掩藏的秘密,一朝被人撕开,还是在这种她完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她恼羞成怒,恨不得毁了整个世界。
她越跳脚,乔昕怡越是笑得张狂:“哈哈哈哈……傅芷荨,你不敢拿我怎么样,你抖出了我,傅景朝更不会放过你,所以我劝你快点去擦屁股,不然的话,等傅司宸告诉了傅景朝,你这辈子就完了。什么漓城女商人,我看你马上要变成漓城女乞丐了……哈哈哈哈……”
“你……”傅芷荨气得跳脚,正要反击,那头乔昕怡抢先挂了电话。
“乔昕怡——”傅芷荨气得跺脚尖叫,声音高得吓人。
她仗着这里是总统套房,隔音效果好,肆无忌惮的再次想发泄大叫,隐约间好象听到门口有动静,傅芷荨举目一看,脸色大变,怎么门没关好,开着一条小手臂大小的门缝。
好象,门口还有个人影在闪动。
傅芷荨大惊失色,急忙跑过去拉开门,外面没人,走廊有脚步,她走出房门,走廊尽头那人跑得极快,又是背着光,她看不清楚,只依稀看到是女人。
没两秒,那个身影就消失了。
该死!
傅芷荨有股不祥的预感,门口的地上好象有个什么毛绒绒的地方,低头一看,是个浅粉色毛球,很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
她把毛球捡起来紧紧捏在手心,毛球用一根细细的黑线系着,看上去是个手机链,越看越是眼熟。
傅芷荨把手机链在手中反复查看,黑线旁边有颗蚕豆大小的钻石,光芒四射,好象……
她想起来了,这个手链她见过很多次,是齐霜的。
对,是傅司宸老婆齐霜的。
今天乔暮过来参加活动,齐霜身为经纪人出现很正常,但明明事先齐霜说是身体不舒服,不陪同傅司宸过来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齐霜悄悄过来了?
那么傅司宸手机里的信息也是齐霜发的了?
齐、霜!
傅芷荨眼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将手中的毛球紧紧的攥在手心,随即又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上去。
……
乔暮推着卢小梦一口气跑到楼梯那儿,再推着卢小梦一口气跑下楼。
傅芷荨进套房时没关好门,乔暮轻轻一推就开了,她没想到会无意中听到傅芷荨和乔昕怡说出当年那么多黑幕,她的孩子果然是这两个人以五百万价格给成交的。
五百万啊,就让她和她的孩子骨肉分离了整整七年。
乔暮想想就恨,她更恨自已没及时打开手机的录音,如果把刚才那两个人的对话录下来,将是多好的证据。
卢小梦拿完平板电脑出来就被乔暮不由分说推着下楼,这会她累得气喘吁吁,连问乔暮为什么的力气都没有。
此地不宜久留。
乔暮拉着卢小梦赶紧上了房车。
到了车里,她平息了一下心情,突然发现手机上好象少了什么,糟了,她的手机链掉了,车里翻找了个遍,没有。
一定是掉在酒店了。
那是过年的时候齐霜送给她的礼物,其实齐霜之前戴在手机上有一段时间了,当时过完年她跟齐霜开玩笑说经纪人小气,连个新年礼物都没有,齐霜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当场就把手机链解开来给她,说是这个手机链是她最喜欢的,借花献佛今天送给她。
两人关系很好,几乎无话不谈,乔暮接过来放在白色羊绒大衣口袋也没推辞,之后她给忘了,直到今天参加活动,她要在礼服外面搭配一件外套,顺手就拿了这件白色羊绒大衣,然后就发现了这个手机链,便直接戴上了。
想不到才戴了半天不到,就没了。
乔暮心中不禁一阵遗憾,又担心回去找不小心被傅芷荨看到。
傅芷荨今天和乔昕怡的对话针锋相对,她乐于看到这两个人狗咬狗。
当前她不想打草惊蛇,想悄悄在背后搜集到当年两人贩卖傅丞睿的更有力证据。
乔暮在心里盘算了一会,猛的想起傅司宸说傅丞睿生病的事,急忙让司机在前面停车,她下车自已拦了一辆出租车,对司机报了私人医院的名字。
傅丞睿生病有可能没住院,在琉璃湾,但是那里她进不去,只能抱着一点希望猜测傅丞睿要住院的话一定是在这家私人医院。
来到医院门口,她很担心像在琉璃湾那样被拦在门口的情景出现,幸好乔元敬在这家医院,门口的保安以为她是来看乔元敬的,直接放行了。
乔暮忐忑的到护士台打听,意外的得知傅丞睿真的住院了,并且她得到了具体的房号。
她暗自惊喜,辨认了一下,来到护士所说的贵宾病房门口。
伸手想敲门,门从里面打开了,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她手足无措的舔唇说:“我……我听说睿儿生病了,我来看看,可以吗?”
傅景朝一手插在裤袋中,一手随意放在大衣的钮扣上,时间静止,足过了有十几秒,他才掀唇说:“他不想见你。”
乔暮张唇想问为什么,一想他不可能他儿子她是妈妈,有可能傅丞睿在生气的还是乔昀作弊的事,连带的以为她和乔昀串通一气算计了他。
她一阵沉默,浓密的睫毛轻轻扇动,像扑火的飞蛾。
傅景朝眸色深如大海,冷冷淡淡的说:“没什么事你可以走了。”
“我……我有事。”乔暮忍痛打消了看傅丞睿的念头,孩子不想见她,勉强只会让他们的关系闹得更僵,这个祸是她弟弟闯的,她也有负责,理应由她一起承担。
“我可以不进去,你能告诉我睿儿怎么样了吗?前台护士不肯说。”
“急性肠胃炎。”
“是不是上吐下泻?”乔暮紧张的问。
“医生处理过了,好多了。”傅景朝不想多说,轻描淡写的带过。
都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乔暮听到自已的孩子遭遇了这么大罪,心口如同有个刀片在拧绞。
乔暮提着的心稍微放下来,心里更疼了,前阵子简佩得了急性肠胃炎,也是上吐下泻,折腾了好几天,人都瘦了。
傅丞睿这么小,怎么经得住?
沉默了一会,她抓紧时间再次开口:“傅司宸有没有找过你?”
傅景朝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蹙眉停了停,薄唇微动:“没有,怎么了?”
“今天在银河酒店,他……”乔暮只讲了几个字,她的手机响了,低头一看是席英轩的电话。
那小子最近安分了许多,突然找她肯定有事。
她没注意的是,她看手机的时候,对面比她高出一头的男人瞬间看到了屏幕上的名字,唇片的弧度沉了沉,讥笑出声:“怎么不接电话?在前男友面前不敢接现男友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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