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
傅景朝指间夹着香烟,整个人一动不动,他曾让罗泉查过一份乔暮的资料,她七年前生下傅丞睿时伤了身子,这辈子恐怕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
江叔突然说她有了,以江叔谨慎的做事风格和江叔前后有五个子女的经历,没有把握是不会断然说出口的。
傅景朝吸了两口烟,缓缓吐出烟圈,哑声说道:“江叔,这件事你去办。”
听少爷的意思,这是打算悄悄给乔小姐检查,江叔弯腰小声说:“我知道了,少爷,我马上去打电话请何中医。”
傅景朝冷峻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捉摸不透的神色,良久开腔:“嗯,去吧,晚饭前最好把人请过来。另外,我不希望这件事传出去,你明白吗?”
管家今天虽不知道在电视台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傅家已经向乔暮下了手,不过他懂得事态的严重性,忙点头,匆匆忙忙到外面打电话去了。
傅景朝在餐厅坐了一会儿,起身去往客厅,找出遥控打开电视,靠在沙发里调好台,一边抽着烟,一边等着即将开始的娱乐新闻。
他已经让罗泉去打招呼,今天在东临卫视发生的事不会有任何一家新闻机构会播出,但人外有人,天外有人,苏冰说的那些话使他预感到事情可能已经脱离他的掌控,是他的能力范围所压不住的了。
如此一琢磨,他眯了下眼,用夹着烟的手去拨电话。
拨通后对着里面的人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都打好招呼了,今天在录影棚关于乔小姐的任何事都不会有媒体播出。”罗泉笃定的语气说。
“嗯,继续盯着,帝都那边有没有什么消息?”
“目前没有。”罗泉下面的话想说又不敢说,此时他刚赶到机场,还没上飞漓城的飞机,他在电视台处理完赔偿的事宜,马不停蹄的给各个媒体一把手挂去电话。
挂了电话,他琢磨来琢磨去,今天在东临卫视的事,百分百肯定与香榭园有关。
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穿了就是两父子间的博弈,大老板肯定向父亲傅策透露了要结婚的意思,傅策不肯让乔暮进门,借着今天的事把乔暮搞垮,同时借机向大老板施压,这才有了今天在录影棚内傅芷荨和主持人联手指认乔暮是凶手的那一出。
从客观角度,他觉得傅策这一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明,乔暮今天是彻底被打懵了,毫无还手之力。
要是没有大老板及时出现,及时挡着,今天的事流出去,对于她和乔氏就是个毁灭性的打击。
姜还是老的辣,一个才二十三岁的小丫头哪里是傅策那种军界大佬所能比的。
既然是有备而来,就不可能轻易被这么四两拨千斤给挡住,他感觉傅策不会这么容易就收手,可能还有更大的手段在后面。
罗泉想提醒大老板,又不知从何说起。
再一想,他都能想到大老板怎么可能想不到,对于大老板来说,一个是老子,一个是女人,一边是亲情,一边是爱情,搁在任何人身上恐怕都无从下手。
傅景朝结束通话,手机仍握在手心,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坚硬纤薄的手机外壳,这么多年的相处,罗泉想说什么,他又怎么猜不到。
今天的事,他不用再去查也知道谁是幕后黑手。
可以这么说,香榭园那边的意思已经摆到台面上了,不会同意他和乔暮在一起,不仅不会同意,还会不停的打压,今天只是一种警告,下次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更明白的是,香榭园那边在等他的态度,他的态度决定了一切。
他妥协,打消娶暮暮的念头,香榭园那边会收手,他不妥协,继续和她在一起,以后的麻烦会源源不断。
他活了三十多年,经历了枪林弹雨、炮火齐飞,也经历了血雨腥风、商场厮杀,更经历了无数次暗杀暗箭,到最后他都安然度过。
可他没想到的是,有一天,向他射暗箭逼他的人会是他的父亲。
要屈服吗?
不。
他从入伍当兵的那天起字典里就不再有这两个字。
身为一军之首的父亲应该比他更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
唇畔浮出一丝讽刺的笑,他交叠起有力修长的双腿,身体靠进宽大的沙发内,眯眸漫不经心的盯着电视屏幕。
不一会,外面响起一步脚步声,一道修长的小身影出现在客厅,傅丞睿练了一天的拳回来,双肩包甩在右肩上,额头有汗,短发被打湿,他精致漂亮的脸蛋在看到傅景朝之后,比早上出去还要黑,视而不见的往楼梯方面走去。
“睿儿。”男人沉沉的嗓音唤住他的脚步。
傅丞睿皱了下眉,不想理人。
“睿儿,我要跟你谈谈你暮阿姨,你确定不要听吗?”傅景朝不紧不慢的嗓音。
傅丞睿的脚步停下来,陡然转身,难得一见的用冷清的声音开口:“你要谈她什么?”
傅景朝几不可闻的挑了下眉,这小子确实是恢复语言功能了,还成天像个闷葫芦似的,看来是他不想说话,是他要挑谈话的对象。
再一想到,他提到了暮暮才引得这小子停下脚步,他轻轻哼了哼,下巴指向旁边的单人沙发指挥说:“过来坐。”
傅丞睿迟疑的走过来,慢吞吞的在单人沙发上坐下,警惕的盯着傅景朝。
傅景朝没理会儿子,转头让客厅内的保姆都退下,等人全部走了之后,拿起遥控器调低了电视声音,这才淡淡的看着小家伙的脸:“你是不是还不同意我和你暮阿姨的婚事?”
傅丞睿抿紧小小的薄唇。
看他不说话就等于是默认了,傅景朝好整以暇的放下交叠的双腿,把手上的烟蒂按在透明的水晶烟灰缸里,“如果我和你暮阿姨不结婚,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有机会?”
废话!
傅丞睿眼神中流露出理所当然的神色,仍旧没说话。
看着儿子对楼上的小女人执着到这种地步,傅景朝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语感,轻笑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么你来告诉我,如果有人要伤害她,你拿什么保护她?”
“我可以……”傅丞睿不甘心被坏爸爸瞧扁,又不知道怎么表达,半天憋出一句:“我会保护好她。”
“我问你拿什么保护?”傅景朝慵懒的靠在沙发里,目光犀冷,一字一顿的问。
拿什么保护?
傅丞睿愣住了,低头看着自己的两只手,是啊,他拿什么保护?他的这双手不够大,远不及爸爸的一半,他的手臂也不够粗,练泰拳才几天,别说坏爸爸了,就连身边的保镖都打不过,还有他写的程序被国外某大公司看上,已经在谈价钱,数字非常大,就算谈成了,他与坏爸爸一比还是不够有钱……
不过,他是真心喜欢暮阿姨的,不是坏爸爸能比的,坏爸爸身边那么多女人,一个比一个长得像狐狸精,坏爸爸配不上暮阿姨。
他是年纪小,可是他会慢慢长大,他再过三四年就发育了,到时候他就有能力保护暮阿姨了。
傅丞睿暗暗握拳,给自己加油。
傅景朝锐利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儿子的面部表情,小家伙还是太嫩,被他一眼看出了心思。
“保护她的事,不要你管,我会做到。”傅丞睿挺起身板道。
“我看你只是说说而已。”傅景朝倾身向前,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
“不是,我是认真的,我会做到。”傅丞睿小脸涨成粉红,再次强调。
“好。”傅景朝放下咖啡杯,“如果我告诉你,你要当哥哥了,你还会保护好你暮阿姨吗?”
哥……哥哥?
他要当哥哥?
傅丞睿听着这个陌生的字眼,傻愣当场。
他……要没理解错,坏爸爸的意思是……暮阿姨怀了宝宝?
这……这不可能!
傅丞睿吓坏了,小小身体霍然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副接受不了的表情。
“怎么了?嫌弃你暮阿姨了?不喜欢她了?”傅景朝黑沉的眸中覆着层笑。
傅丞睿摇了摇头,拼命摇了摇头小脑袋:“我……我不是……”
傅景朝削薄的唇片缓缓蠕动道:“喜欢一个人不一定要占有,放手、成全、守护也是一种爱,这些你不懂,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傅丞睿茫然的看着他爹,他不是嫌弃暮阿姨,他是没料到暮阿姨会怀宝宝,坏爸爸说那个宝宝要叫他……哥哥?
多么陌生又熟悉的词,他曾经无数次想要一个弟弟或妹妹,那样就有人陪他玩。
可是坏爸爸始终不肯结婚,他的愿望就一直没实现过。
他的很多同学都有弟弟或是妹妹,每次放学手牵着手,别提多温馨了,他很羡慕,经常在想什么时候他也有个弟弟或是妹妹。
坏爸爸今天突然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整个人都懵掉了,大脑像停摆了,怎么也运转不起来。
管家带着何中医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了父子俩的对话,他没想到少爷会这么跟小少爷说话,医生还没看呢,大少爷怎么就断定乔小姐怀孕了,万一没有呢?
不过想想也对,小少爷是对乔小姐有一种特别的感情,这么说了之后,让小少爷死了心,或许对小少爷是一种好事。
管家带着何中医在玄关处换了鞋,把人请到了客厅,“少爷,何中医来了。”
傅景朝起身双手抄兜道:“在三楼,跟我来。”
傅丞睿看着三人走向客厅后方的电梯方向,不由自主的跟了进去。
傅景朝看着儿子进了电梯,没说什么。
电梯来到三楼,傅景朝示意他们在走廊等,他先进去。
卧室内昏暗,傅景朝没开灯,微眯着眸适应了光线后大步向床的方向走去,微微拱起的被子里,小女人一动不动。
他走过去,先打开了台灯,乔暮身体侧睡,一只手弯曲搁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落在眼睑处,她睡得很香。
“暮暮。”他沉声轻唤了一声。
她没反应。
“暮暮。”男人无奈,大手抚上她粉白的脸颊,又轻唤了一声。
这次依然没反应。
瞧着她这样,他有种不忍心叫她的冲动,傅景朝低下身,在她脸颊上印下一吻,轻轻出去,把何中医请了进来。
管家和傅丞睿没进去,他们就站在门外,傅丞睿脚步移动,站到了门口,一眨不眨的盯着门内。
只见傅景朝把乔暮手腕拉出来,何中医开始把脉,苍老的脸上若有所思,看不出其它的表情。
约十分钟后,走廊——
傅景朝拉上卧室的门,管家迫不及待的问:“何医生,情况怎么样?”
何中医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恭喜,恭喜啊,太太有喜了。”
管家一乐,看向傅景朝道:“大少爷,果然是喜脉。”
傅景朝眸中含笑。
何中医援着胡子点头笑:“有一个多月了,不过太太得多休息,她这么瞌睡就是因为身体虚弱,气血不足造成的。”
“那麻烦何医生给开点补药?”管家高兴坏了,比他孙媳妇怀孕还要高兴,忙说道。
“这是一定的,我马上给你开,得用到几种名贵中药。”
“这个不是问题,多名贵我都给你找到。”
管家和何中医说着话,下楼了。
剩下一对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你可以进去看看,她还在睡,别打扰她。”傅景朝心中被即将当父亲的喜悦填满了,也就没计较儿子的眼神,格外开恩道。
傅丞睿小脸上出现一丝松动,他以为坏爸爸不会让他去看暮阿姨。
“记住,从现在起你要对这件事保密,不要对任何人提起。”经过傅景朝身边时,傅丞睿听到爸爸如此叮嘱。
傅景朝迈步进了书房,大笔一挥,唰唰写了一张超大额的支票,拿下去给开好药方准备离开的何中医。
“哎,已经给了我不少的出诊费了,这个我可不能要。”何中医忙推辞。
“这是少爷的心意,拿着。”管家乐呵呵的把还回来的支票又塞到何中医背上的药箱里,“您是漓城最有名的中医,以后还得多麻烦您过来。”
“好的,我会尽我所能的照顾好太太,不过你们也要注意,头三个月要以保胎为主,多休息,保持愉快的心情……”何中医收下了支票,又叮嘱了好一阵才离去。
等何中医一走,傅景朝马上吩咐管家:“让厨房从明天开始每天炖补品,另外,从明天起以清淡为主,少油腻辛辣。”
管家欢天喜地的点头:“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
三楼卧室。
乔暮终于动了动,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搬着椅子坐在床边的小身影,她瞬间睁大眼睛,看着傅丞睿。
“小睿睿,你……怎么在这儿?”
傅丞睿一言不发,乌黑的眼睛盯着她猛瞧。
乔暮下意识的摸摸头发,再摸摸脸,难为情的笑:“暮阿姨今天挺困的,睡了好久还没洗漱,是不是很丑?你有事吗?”
傅丞睿就是不说话。
这孩子怎么了?
乔暮奇怪的伸手,摸了摸傅丞睿的手臂,小家伙这下动了动,别过小脸,更加不吭声。
睿儿这是想干什么?
之前还生她的气,今天怎么突然就坐到她床边,还拿一副非常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好半天,傅丞睿才移开视线,转到乔暮肚子上转了一圈,然后沉默不语的起身,走了。
乔暮更奇怪的低头看向自己,好象除了她身上的衣服皱了点,没穿睡衣外没什么特别的,睿儿这是在看什么呢?
想不通就不想了,因为她现在肚子很饿,非常饿的那种。
她下了床,洗漱一番,赶紧下去找点吃的。
算起来她有大半天没进食了,有饥饿感是正常现象。
结果,晚餐桌上,她一人吃了两碗米饭,若干菜肴,一盅鱼翅,外加喝了一碗鸡汤。
吃的时候她一点不觉得,吃完看到面前空空的几个盘子,才感觉自己是不是吃的有点多了,把他们的菜全吃光了。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发现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一脸见怪不怪的看着她,傅丞睿甚至把自己面前的一盘菜推到她面前,示意她继续吃。
“我吃不下了。”乔暮摆手,用面纸擦嘴,看了看他俩面前还没怎么动的米饭,“不如我去炒几个菜,给你们……”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被人按住,傅景朝淡淡吩咐管家,让厨房再做几样菜出来。
“我吃得太饱了,正好可以活动活动。”乔暮过意不动,想起身,又被拽住了手。
“用不着活动,你就坐这儿。”
傅景朝没说完,傅丞睿抬头突然严肃的说:“坐下!”
乔暮起了一半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坐下了,看了看傅景朝,又看了看傅丞睿,这父子俩今天怎么了,平常可没这么默契。
她一坐下,一大一小男人的脸色才好转一些,厨房动作很快,几分钟后就重新端上来几样新炒的菜。
乔暮吃得太饱,爷子俩还在吃的时候,她决定出去转转。
实际上,她是不放心今天录影棚的事,想上网看看消息。
手机在楼上,她抓起来查看了一会,微博上安安静静的,各大新闻上也没有关于她是杀害霜霜凶手的言论。
她松了口气,看时间晚上七点多,东临卫视今晚七点会开始放访谈节目,这会应该已经进行了一半。
打开东临卫视APP,首页上就是访谈节目的封面,她一下点了进去。
画面上,显示正在放广告,再有三十秒广告结束。
等卫琚这段话接下来就是下半场,乔暮双手紧握着等待,卧室门传来响声,傅景朝边走进来边脱外套,外套搁到床上,转头解着手腕上的手表:“在看什么这么专心?”
乔暮此时坐在床边上,咬着手指头说:“在看今天的访谈。”
傅景朝看了她紧张的面容一眼,不徐不疾的把手表搁到茶几上,随即迈步过来,大手搂上她的肩,坐在她身边,俊脸贴在她耳边吐气:“我陪你一起看。”
乔暮全神贯注,紧张的看着手机,也没注意他的神态。
三十秒广告终于放完了,画面一跳,却不是今天的访谈,主持人也不是今天的苏冰,而是一张生面孔。
看了五分钟,乔暮确定,这是一个临时赶录的访谈,从主持人到嘉宾都有一种仓促的感觉。
她又看了一分钟,这才感觉到男人放在她肩上的大手手掌炽热,紧贴着她身体的男人胸膛灼灼如火源。
“我走之后,你做了什么?”她转头看他。
灯光下,他的双眸的笑如星星点点的阳光,“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是什么?”
他默了几秒,轻描淡写:“我让人把所有的摄像机全砸了。”
“全……砸了?!!”她吃惊的吸了口气,再一想,这确实是他的作风。
“嗯,全砸了!”他高挺的鼻梁与微翘的薄唇意外的组成一副像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我让罗泉去如数赔了钱。”
上一刻还怒气冲冲去砸人摄像机,下一刻就去乖乖赔钱?
乔暮无法想象那个画面,失笑连连,心头的抑郁之气一扫而光,歪起脑袋,咯咯笑道:“看不出来呀,你也有怂的时候。”
“如果我不赔,那笔帐会算在你头上,对你不利。”他摸着她的头发道。
她气归气,这么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那些人肯定不敢拿他怎么样,对她可就不一定了,东临卫视是国内最大的卫视,以后乔氏珠宝还要和其合作,投放广告呢。
“那谢谢你了。”她小手攀上他坚实的肩膀,主动送上自己的红唇。
下一秒,他便扣住她的后脑,指间插进她柔软的发间,低头重重的吻住那张红润的樱唇。
唇齿均被他霸占,乔暮两只手臂更搂紧他,热情的回吻他,很快尝到他舌尖上的酒精味道,想起来今晚他不知道有什么高兴事,吃饭的时候开了一瓶红酒,偏偏不给她喝,一个人在那里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朦胧的光线,迷乱的酒精,激增的荷尔蒙,一切显得顺理成章。
乔暮闭上眼,战栗感遍布全身,就在她以为他会和她一起向后滚到床上去时,他却抽身离开她的唇,手臂搂着她似乎在平息体内的欲望,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天太晚了,早点睡,我去公司处理点事情,可能会很晚。别等我,知道吗?”
她眼睁睁看着他起身,他上一刻把手表领带什么的都脱下,这会一一捡起来重新戴上,走之前亲了亲她,然后大步离开。
走到楼梯那儿,傅景朝的脚步由快变慢,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下。
他这么快离开,不是他害怕自己把持不住,保不了胎,而是因为他想起了上楼前接到的一个电话。
景时润在电话里说的很急切,让他连夜过去,说是关于乔江平的。
这么晚,这么急,他有预感,不会是什么好事。
路虎一路开出琉璃湾,行驶在茫茫夜色中。
一小时四十分钟后,傅景朝将车驶入南郊密林,在密林深处有个研究所。
傅景朝车开进大门的时候,外面有四个人在把守,他将车停好,钥匙扔给其中一个人,轻车熟路的走进去。
研究所从外面上看很破旧,像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建筑物,开进去后别有洞天,里面收拾得整整齐齐,倒也不失为一种别具一格的风格。
这里是景时润的住所。
傅景朝到的时候,里面会议室已经坐了形形色色的几个人,有的金发碧眼手里擦着枪,有的身上纹了很多纹身,正在展示自己的肌肉,还有的扎着一头的脏辫,嘴里叼着雪茄,两条腿直接翘在会议桌上,整个会议室乌烟瘴气。
他推门进去,有人朝他打招呼,有人对他视而不见,还有的粗气粗气朝他扬手。
傅景朝一脸冷漠的颌首,在景时润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景时润身上的白大褂都没脱,手里把玩着笔对傅景朝道:“你来得不巧,我们刚刚说完,大家都散了。”
话音一落,所有人起身,留下一个一片狼籍的会议室。
景时润起身指着会议室的门口:“走吧,这里不适宜说话,到我办公室谈。”
环顾整个会议,傅景朝司空见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迈步换了地方。
景时润在国外的消息大多来自于刚才的那些人,那些人五湖四海,专靠情报为生,价格昂贵,同时准确率非常高,就连M国等情报组织也经常会向他们买情报。
景时润办公室。
关上门,景时润脱下白大褂挂在衣架上,转身给两人各倒了一杯红酒。
与会议室不同,景时润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干净整齐。
傅景朝接过红酒,走到窗前,边品红酒边看着窗外的山中夜景,“说吧,查到什么了?”
“我们正说到Aaron为首的集团,根据我从大家得到的线索来看,四大家族中有一支是肯定的,那个就是我之家跟你说过的乔江平,这个乔江平现在被我们查出来,就是乔家前不久死去的乔洋。”
说到这里,景时润刻意停顿,看了一眼傅景朝,见他没什么表情之后,接着道:“还有另外一个线索,你一直在找的那把钥匙也有了重要发现。”
一听到钥匙,傅景朝猛的转头看向景时润,声线冷凝:“在哪儿?”
“应该在乔洋手里。”景时润含了口红酒,在口腔里打了个转,任醇香的液体滑入胃里,挑眉说:“据说乔洋从泰国消失之后,施家就发现钥匙不见了,这些年施家人一直在找,但始终没有找到。”
傅景朝缄默。
“乔洋是你女人的爷爷,听说乔洋生前最喜欢的后辈有两个,一个是乔云深,一个是你女人。乔云深可以说是在乔洋的影响下重操旧业,沾染上了毒品这门生意,而你女人乔暮,我听说乔洋死之前可是留了不少好东西给她,钥匙在谁身上,好象不难猜了。”
傅景朝自然知道景时润说的是什么意思,摇头:“钥匙不可能在暮暮身上。”
“哦?你的意思是在乔云深身上?”景时润抬起好看的眉:“可他为什么要在看守所最后的时候在你女人手心上写下那两个数字?难道真的与钥匙没有联系吗?”
傅景朝倚在栏杆旁,没有反驳。
过了会,他盯着手中摇晃的红酒,低哑的问:“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景时润低头一笑:“你回去直接问你女人钥匙的事,看她怎么说。”
傅景朝将红酒仰脖倒进嘴里,景时润将红酒杯取走,递了根烟过来,他接过来,没点燃,拿在手里:“今晚你还得到了什么消息?”
“很多,有些有用,有些没用。”景时润甩了一支打火机给他,自己靠在栏杆上继续品红酒:“目前得到最有用的就是告诉你的这些,剩下的等我理出头绪再告诉你也不迟。”
傅景朝嗯了一声,把烟丢给他。
景时润一把接近,狐疑的看他:“怎么不抽了?”
“戒了。”
“戒了?”景时润像听到什么大新闻,惊奇的问:“什么时候的事?你小子平常不是烟酒不离身的吗?怎么说戒就戒,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傅景朝没吱声。
“你该不会是……为了你女人戒的?”
“嗯。”傅景朝黑眸看向窗外,“我要当爸爸了。”
“你……”景时润吃惊不小:“你女人怀上了?什么时候的事?”
“与你有关?”傅景朝嗤笑一声。
“怎么没关,别忘了,当初是你答应过的,让我当你儿子的干爹。”
“睿儿不愿意,我有什么办法?”
“别提那个小子,哼,瞧不上我,不让我当干爹我就偏要当干爹。你现在不是又有一个么?我要当干爹。当上傅丞睿弟弟或妹妹的干爹,等于我还是他的干爹。”景时润咬重每一个字,看上去他对当傅丞睿干爹这事一直耿耿于怀。
“我说了不算。”傅景朝丢下这句,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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