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二楼阳光透过窗外的杜仲树在陈小阳的数学本上留下斑驳的影子,有一支笔在上面沉思地勾画着,家门前的四棵杜仲树是陈小阳两岁的时候爸爸种下来的,那个时候的小树只有他的两指长,陈小阳当时看着小树苗就会不解的问“爸爸,我十岁的时候它能有我高吗?”而现在的陈小阳九岁了,树也已经超过了二楼的阳台,大树也已经可以为他遮阳挡雨。。。。
在楼下,爷爷刚干完活从外面回来,有一些劳累躺在竹椅上,两个大拇指揉着太阳穴,爷爷年轻的时候就落下了头疼的毛病,头不能着凉,经常吃着些头疼的药。
傍晚,夜幕即将到来,奶奶在火房炒着菜,不知怎的菜已经炒好了,而饭却迟迟没熟。
“陈小阳,陈小阳在吗?这里是陈小阳家吗?”在外面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一道气急的叫喊声传来,陈小阳打开门走到了阳台,看到了四个男的三个女的,还有蛮牛儿耷拉着缠着绑带的手,陈小阳心想坏了,便赶紧走进了房间,耳朵贴着门偷偷的听着,唯恐被他们看见了自己的身影,真的是算账不算隔夜账啊。。
刚才喊话的是蛮牛儿的爸爸,他的妈妈也在,还有他的一些叔叔婶婶,他们七个围在一起,七嘴八舌的说着陈小阳对蛮牛儿有多么的恶劣,爷爷听见声后马上站了起来走上前去了解情况,奶奶也走了出来。
蛮牛儿的妈妈看着爷爷说道“陈小阳是你们的孙子吧,他今天下午在学校里把蛮牛儿的手指都扳断了,平常我们蛮牛儿在家哭都没哭过,今天从学校回来疼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你这个做爷爷的必须得好好教育教育他,这孩子真是太心狠手辣了”
“爸妈没在身边的孩子就是没教养,以前偷钱,现在还扳人手指”他家的一个婶婶气愤的说道。
......
爷爷听到这话后脸立马就垮了下来,走到杜仲树下对着二楼的阳台气急的大声喊叫道“陈小阳,陈小阳,你个调皮鬼你给我下来,你又给我闯锅了”叫喊声天崩地裂,房屋像是抖了抖,直径百米内的邻居都听见了。
此时宁静的小山村原本应该是炊烟寥寥,欢声笑语的,被一声叫喊声打破后,紧接着的是各家各户的开门声,狗叫声,四周的邻居都打开房门看着陈小阳的家门口,幸灾乐祸的讨论着什么。
陈小阳听到声音后,跑了下来,笔直的站在房屋中央,看着屋外来势汹汹的一群人他有些害怕,他看着爷爷的态度,只是想息事宁人,并没有一丁点儿关心他的孙儿样子,他的心像是撕裂了一般,他是那么的无助,孤单。蛮牛儿手伤了身后有他的爸妈撑腰,而自己的心碎了又有谁来将它缝合呢!又有谁在身边呢!,“我错了”,他说出了三个字,只有三个字,他也不想多说一个字,他也沉默了,甘愿接受他们审判,他们的唾弃,但是他心中不服,为了虎榴,为了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从不后悔自己的意气用事。
美涵这时急匆匆的走过来辩解道“是他先弄伤了虎榴,哥哥才不小心掰断了他的手指,绝对不是故意的”美涵的声音带着哭腔。
奶奶也走了过来挡在了陈小阳的前面,为他辩解,自己的孙子有多乖,多好,多听话。或许在奶奶心里陈小阳就是他的骄傲吧,但是双嘴难敌八舌。
不知过了多久陈小阳倒在了地上,上门闹事的一家子子也早就走了,他们只是想为自己的儿子,为自己的侄子出口气而已,他们看着陈小阳的爷爷给了他头上一重重的一棒,他们也就离开了。但是这一棒是满含怒气的全力一棒,这一棒不仅打在了陈小阳的心里,更打在了陈小阳大脑皮层上的海马区,大脑皮层的海马区主管人类的学习和记忆,九岁的陈小阳大脑正处于发育期,海马区的受损对他以后生活的影响正可谓不小。只是这一棒的伤害和严重性爷爷这一辈子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知道是他造成的。
陈小阳眼冒金星,被砸的地方像是压了块石头,他双手撑着地面,慢慢的爬了起来,想要走回自己的房间。
“小阳啊,你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奶奶担心的问道。
“没事,我回房间休息一下就没事了”,陈小阳不想让奶奶担心。
陈小阳强撑着走回了房间,锁上了门,在外面没有流泪的他,此时的他躺在了床上却流下了两行清泪,怎么也止不住,他不想让奶奶和美涵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
他的头昏昏沉沉,不知过了多久他隐隐约约听见了奶奶在门口轻声的说道“小阳,你得吃点饭,你爷爷我帮你批评他了,你一定要好好的,饭我给你放门口了,记得吃啊”
陈小阳拔凉的心终于暖和了些许,他此时恨的只是自己的爸妈不在身边,对于爷爷的伤害却起不了太多的怨恨。想着,想着...暗暗的嘀咕道“或许今年他们也不会回来过年了吧!只是今年的寒假格外的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