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我也想过。
但我实在悚了王爷，他往那一坐，我也就勉强能说句囫囵的话，别的，我不敢也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何文煜说道：“我还是愿意将这篇文章带了回去，慢慢研究。”
“当然，守业你要是不悚王爷，我……”马守业打断何文煜的话，垂头丧气的说道：“算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他又怎么会不悚穆东明呢？
更别提他的心里还有那样龌龊的想法，倘若让王爷察觉，他怕是小命都要不保！马守业暗暗的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能见佳人一面，不曾想，却是连佳人的头发丝都没见到，说不遗憾是假的，但又隐隐有着庆幸，还是没有见到的好，不然，万一一个临时失态……马守业患得患失的想着。
何文煜得了马守业的话，便要去喊人向穆东明辞行，不想，一抬头却撞见燕歌正娉娉婷婷的长廊下走来，他扬声喊了一句，“燕歌姑娘。”
燕歌姑娘？
马守业下意识的抬头看了过去。
朱红的长廊下，燕歌穿一袭青绿色的衣裳，乌黑的发梳了个桃花髻，发髻间斜斜插着枝银丝金凤步摇，一步一动间，不急不躁，宛若行云流水，仿似徐徐展开的一副水墨丹青。
马守业一瞬呆在了那，讷讷失声道：“这是哪里掉落的仙子？”
何文煜因为已经走了出去迎燕歌，并不曾听到马守业的这一声轻叹。
“燕歌姑娘。”
何文煜行礼。
燕歌笑着侧身受了他的半礼，待何文煜站定后，她含笑看了正走上来的马守业，对何文煜说道：“何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何文煜身后的马守业闹了个大红脸，连忙转身走回书房，心里却又忍不住好奇，不知道燕歌要和何文煜说什么，心里忍不住便猜想，会不会是俩人勾搭上了？
门外的燕歌自然不会想到，马守业会有这样龌龊的心思，她笑了对何文煜说道：“何公子，我家夫人让我来和你一声，别忘了你答应过她什么。”
何文煜目光疑惑的看了燕歌。
燕歌笑了说道：“也幸亏我跑这一趟，不然你还真忘了。”
何文煜连忙揖了一礼，“还请姐姐提点。”
“明年香凤小姐就及笄了。”
燕歌笑着说道：“我家夫人那日吃喜酒时，和罗家太太说了，决定让香凤小姐从我们府上出嫁。
只是，回到家来却又犯了愁，这嫁不嫁的她好似做不了主，还得看何公子你给不给力。”
何文煜一瞬明白过来，他也不敢夸下海口，只能涨红了脸，说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燕歌点头，又说道：“你也别太有压力，平常心就好。
这会试要那么好过，谁都能是举人老爷了！要我说，这男人先成家后立业也没什么不好的。”
何文煜能说什么，只能憨笑着应“是”。
燕歌见他似乎没明白过来，干脆直白的说道：“何公子，我家夫人说十月不错，你看你回去后要不要商量下家中长辈，在十月选个好日子出来。”
“是，我记下了，回去我就和父亲大人说。”
何文煜说道。
燕歌点头，意思转达到，便准备离开。
何文煜却突然说道：“燕歌姑娘，麻烦您和王爷说一声，我和守业打算带着这些文章回家去看，这眼见着离城门落钥不早了，就不和王爷告辞了。”
燕歌点了点头，说道：“行，我等下让钱有余送你们出去吧。”
何文煜连声道谢。
待燕歌离开，马守业急急走了出来，看着远远只剩道曼妙身影的燕歌，对何文煜说道：“她是谁？
我看你和她很熟。”
“夫人的婢女。”
何文煜说道：“前两回来府里时，打过照面。”
马守业不无羡慕的说道：“王爷真是好福气，得了夫人那样天仙的人物，身边还有这样见一眼便叫人挪不开眼的美人儿。”
“你胡说什么呢！”
何文煜一瞬变了脸色，轻声喝道：“守业，你平日里风流也就算了，怎么连夫人也敢……”“我没说什么啊！”
马守业很是无辜的说道，“我夸人好看也错了吗？”
何文煜狠狠瞪了马守业一眼，回屋将那几篇文章收拾好拿布包了抱在怀里走了出来，对仍旧站在原地伸长脖子往墙那头张望的马守业说道：“走吧，我们回家去了。”
马守业纵有再多不舍，也只能跟着何文煜往外走。
俩人还没走出月洞门，钱有余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差点就和何文煜撞了个正着，硬生生收住了脚，站在那憨憨笑着说道：“何公子，马公子，燕歌姐姐叫我送你们出去。”
“那你前面带路吧。”
何文煜揉了揉钱有余的头，说道。
钱有余转身朝外走去。
走至垂花门外，身后却突然响起串轻微的步子声。
何文煜下意识的止步回头看了过去，等看清是十三时，不由步子一顿，而几乎是与此同时原本隔着还有些距离的十三一眨眼就站定在了他面前。
“王爷让我把这个给你。”
十三将折得四四方方的纸递给了何文煜。
何文煜下意识的伸手接过，还没等他把纸打开，十三转身便走。
“什么东西？”
马守业凑了过来，问道。
何文煜摇头，慢慢打开了折得四四方方的纸，然后便看到白色的纸上铁画银钩的写着两个字。
“卫勖。”
马守业不解的看着何文煜，问道：“什么意思？”
何文煜电光火石间却想起当日穆东明让他打听这屈会试主考官的事，王爷是不是在告诉他，今年阳州的主考官是卫勖？
！念头才起，顿时兴奋不已，当即对着主院的方向深深揖了一礼，大声道：“文煜谢过王爷。”
马守业不解，但他脑子灵光，跟着何文煜也揖了一礼，“守业谢过王爷。”
主院。
顾文茵要笑不笑的看着穆东明，说道：“你就给这么两个字，也不提点人家一句，万一……”“何文煜要是连这个都想不到，那这会试他也就别参加了。”
穆东明打断顾文茵的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