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恕还没起床,黄蓉就兴冲冲地敲门,叫道:“大哥,有人给你送房子来啦!”
陈恕一怔,奇道:“什么?”
黄蓉将他拉下楼,就见几人恭恭敬敬地过来行礼。陈恕认得为首的正是昨天袁行的随从,他躬身道:“我家公子令小人向郑公子问好,薄礼一份,不成敬意。”
他双手递过一张纸,陈恕接过来看了一眼,不禁微感惊异,忙摇头道:“这种大礼,在下怎敢收?请回去告诉袁兄,切莫要如此客气,小弟万不敢当。”将房契原样递回。
在陈恕看来,既然和袁行一起去吃饭,就是拿他当了朋友。朋友有危险,出手相救是本来之义,又岂能受人这等重礼,这是违反了他原则的事情。
那人忙道:“我家公子特地交代小人,郑公子你若不收,他就只好自己过来跟你说了。”
陈恕不由一愣,随即摇头苦笑。袁行身在危险之中,跑出来随时可能遇险,这么说自己倒真不好推辞。心想我又不在京城长住,其实也用不着房子。但见那人其意极坚,再三恳求,便沉吟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我就先收下来。不过麻烦你转告袁兄,这房子我可以暂时借住一下,等我离京便归还袁兄。”
几人走后,陈恕不禁向黄蓉笑道:“这可真是巧得很,昨天还逗慕容公子说我们也要买房子,结果今天就送上门。”
黄蓉却甚是开心,喜道:“我告诉馋猫去。”跑上楼叫醒王语嫣,后者听到这事,也显得很是高兴。
不一时那送信之人去见了袁行后又回来了,却说二公子态度不置可否,只催郑公子快搬过去。
陈恕等人都没有什么太多行李,说搬过去,却是非常轻松,跟着这人便过去。桃谷六仙几十岁的人,听说后却比几个小姑娘更欢喜,但又要坚持不说话,一路上指手划脚地比个不停,引得大街上人人侧目,心想这群人怎么这么多哑巴。
来到那房子前,众人都吓了一大跳,这竟然真的是一个大园子。袁行那随从见陈恕面色有异,怕他又要推辞,忙随便说了几句便溜了。众人走进园子,只见一大群丫环、家丁、园丁等站在庭中,一名五十多岁的管家满脸堆笑地迎上来。袁行感念陈恕两次救命之恩,准备得着实周到无比。
中午时黄蓉为了庆贺,特意下厨做了好几道菜,王语嫣顿时幸福得眼泛泪花。众人正要开始吃饭时,就听门上来报,说是有人求见。
陈恕大为奇怪,出门一看,只见一名头戴轻纱斗笠的女子站在门口,却正是任盈盈。她身边站着个三十岁左右的方面男子,神态颇为威严。
一见陈恕,任盈盈便笑吟吟地道:“恭贺公子乔迁之喜,不知盈盈是否来得唐突?”
陈恕心想你这消息倒也灵通得很,向那男子瞧去,那人向他点了点头,拱手道:“索额图见过陈公子。”
陈恕吓了一大跳,向他瞧了一眼,又瞪了任盈盈一眼。心想你竟把清廷官儿带来,还向他泄露了我的身份!我可是清廷要犯啊姐姐!又向旁边瞧了瞧,倒是没发现有其他人。
任盈盈柔声道:“公子不必担心,索大人虽然是清廷官员,但盈盈却可担保他不会对公子不利,请放心好了。”
陈恕颇为无奈,心想我不放心又能如何,已经是让你认出来,告诉这人了。
他昨天回去后打听了一下,索尼已经在年前死去,不过刚死不久,威势仍存。索尼身为首辅,在朝中人脉极广,是以他这最出色的儿子索额图虽然官职不高,但职位却很重要,地位相当不俗。
而陈恕对此人的了解却比他爹更深,在前世无数的影视和小说中,索额图和明珠一直是康熙手下最重要的两位大臣,而且好像他还跟康熙有亲戚关系,这样的人,他又怎么能真的放下心?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将两人入内。同时心里也大觉奇怪,任盈盈和索额图勾结在一起,到底有什么意图?难道和康熙与鳌拜的对立有关?任盈盈是要介入清廷内斗不成?他们来找自己又是为了什么?
三人走到庭中,索额图赞道:“这聆园秀美清奇,幽雅俊逸,在京中也算是极有名气的。落在袁家那群人手里,颇让人有明珠暗投之感。倒是袁二公子慧眼识人,让佳园得遇其人,倒是一段佳话。”
陈恕听得暗叫厉害,此人不愧是日后的官场大拿,这一番话半个字没有明着捧自己,实则暗将自己托上了天,可谓是寓马屁于无形之中,最是厉害不过。
他忙笑道:“大人谬赞了,袁兄美意,在下实在是不敢当。只是推辞不过,暂时借住而已。”心想索额图这么捧着自己干嘛?不是应该直接下手捉拿的吗?当真是古怪。
想到这里,忽然心念一动,微笑道:“索大人对我家人照顾有加,在下在此先道一声谢了。”
任盈盈和索额图都是面色微变,惊异地瞧着他。陈恕看这两人的脸色,便知自己蒙了个正着。事实上能猜到也毫不出奇,家人被优待和索额图如此捧着自己这两件事很容易就能联想起来。
索额图微微摇头,低声道:“不瞒公子,这件事我却是不敢居功,那是……”说到这里,忽又向四周瞧了瞧,沉吟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陈恕心想不知道他现在是站在哪边的?按理说应该是康熙这一方,难道是康熙的意思?
任盈盈笑道:“这些事情等会再谈,先进屋好吗?听说陈大哥身边红颜知己无数,小妹今日可要开开眼界呢。”
陈恕心里思忖,面上却笑吟吟的毫不见异状,将两人请进。黄蓉等见来了客人,都纷纷起身,大都将视线注视在任盈盈身上。她虽然没有露出面容,但身姿优美,气质不俗,令人一见便印象深刻,自是比索额图吸引人得多。
几个少女妙目中满含深意,在陈恕和任盈盈身上转来转去,显然心里都在七想八想。陈恕也只能无奈地苦笑,他和任大小姐目前可着实是清清白白的,可惜他这风流之名早被坐实,那也怪不得大家都要乱猜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