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过了澡,几名少女替他换上新衣。陈恕看得不由皱眉,这竟是一套大红的新人喜服。他冷喝道:“玄烨到底想干什么?”
几名少女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道他说的玄烨是谁,更不知道他是何意。陈恕叹了口气,见她们一脸惶然,也不好为难,只得任凭她们替自己换了衣服。
那几人又进来,将陈恕扶着。一路走去,陈恕见的确是在宫殿之中。过了一阵,几人将他拥进一个房间,一进门,就见满屋红彩、喜气洋洋,竟像是新人的洞房一般。
陈恕一阵茫然,正要说话时,屋中几名女子同时笑盈盈地躬身行礼,齐声道:“新郎倌儿来啦!”拉开床上大红喜帐,将他往床上推去。
陈恕只闻到一股奇香扑鼻,爬起身时,只听外面七嘴八舌地叫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快出去罢!”
这床又大又软,陈恕茫然抬头,便见旁边一双明亮的眼眸怔怔地瞧着自己。
他不由一怔,只见一名少女睡在床里,盖着一床锦被,满脸红晕,眼波流动,又羞又喜。
陈恕无语地道:“姑娘,怎么是你?”
这少女不是别人,竟是苏麻喇姑。她垂下眼帘,低头不语,脸上神情娇羞无限,美不胜收。
陈恕心想康熙还真将自己瞧得极重,连她都能拿出来用“美人计”。想来他听说自己的风流名声,想从这弱点下手。苏麻喇姑固然是绝色美人,这番布置也是煞费苦心,常人或许已然沉醉,陈恕却闭上眼睛,心中一片平静。
房中红烛轻摇,倒是一片温柔旖旎景象。陈恕却知道不知有多少人埋伏在周围,自己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对方监视之下。
这么一想,纵是心生QING欲,也早烟消云散。
他静静地躺了一阵,忽听旁边的苏麻喇姑轻轻地抽泣起来。陈恕愕然回头,只见这少女将头转向里边,捂着被子轻泣,肩头一耸一耸,哭得甚是伤心。
陈恕顿时有些无奈,叹道:“姑娘你哭什么?”
苏麻也不理他,自己在那里哭了一阵,忽然转过脸来,幽幽地向他瞟了一眼,低声道:“公子瞧不上苏麻下贱之身么?”
陈恕无语地道:“这是哪里的话?你也该明白,这不过是你家公子的计策……”说到这里才想起那可不是“你家公子”,应该说“你家主子”才对。摇了摇头,叹道:“他可真是够狠心,你应该是照顾他长大的吧?”
苏麻诧异地向他看了一眼,忽然微微一笑,低声道:“公子真是好人,你为什么不愿意替皇上效力呢?”
陈恕摇头不语,这些事情,和她一个满族女子岂能说得清。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躺了一会,苏麻忽又柔声道:“公子,既然事已至此,苏麻从此只能是公子的人了,还请莫要嫌弃才是……”
陈恕苦笑道:“你不要乱想,我……”
忽然之间,香风倏起,苏麻翻过身来,锦被一张,将他拉入被中。陈恕忙顺手一推,只觉入手轻滑柔软,这少女竟是赤着身子。
他不禁脸热心跳,却见苏麻星眸近在咫尺,满脸红霞,情热如火,向他怀中投来。
陈恕心中一凛,见她神情不对,忙顺手点住她两处穴道,心里又惊又怒:康熙那混蛋,竟然给她下了药么?
他此时也感觉一阵情思涌起,连忙运功凝住心神。过了好一阵,才感觉心里渐渐静了下来。睁眼看时,苏麻脸颊上又流下两行清泪来。
陈恕用锦被替她裹好身子,自己坐起身来,柔声道:“姑娘,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被用了药物。只是有些事情须得跟你说明一下。陈恕此举,并非不识抬举。姑娘厚爱,在下实在是三生有幸。不过在下以为,男女之间,须得你情我愿。尤其是终生大事,更不可任人摆布。若你我当真有三生之缘,待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我自会好好对你。”
他说这番话,只是怕伤了这少女自尊心,毕竟几次见面,她都是温柔恬静,给他的感觉还不错。
他根本不会中这美人计的,康熙的一切算计,都只能是白费心力。
苏麻睁开眼睛,怔怔地向他瞧了一会。陈恕向她微微一笑,闭目沉思。这几天他想得最多的,就是外面的局势如何。蓉儿她们是否平安逃脱了,两会一盟是否取消了计划?
忽听窗外一人说道:“陈公子,皇上待你,可说是恩重如山了。苏麻喇姑一向蒙他视如亲姐,将之赐与你,真是皇恩浩荡。从此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好好给皇上效力吧。”
陈恕听出正是索额图的声音,他不禁哑然失笑,淡淡道:“索大人明知在下什么都没做,这是故意硬要栽成事实么?”
索额图嘿嘿笑道:“良辰美景、佳人如玉,孤男寡女、同床共枕,这不已经是事实了么?”
陈恕忽然哈哈大笑,正色道:“索额图,我不想跟你多说。你转告玄烨小儿,我陈恕别的长处没有,说过的话,绝不会食言。任他使出什么招数,我绝不会向他屈从。”
索额图“嘿”了一声,默然不语。
隔了一会,另一个声音冷冷地道:“朕就那么让你瞧不上眼么?”
陈恕听出正是康熙的声音,冷笑道:“你要我替你做事,那也可以。除非你立刻让清人全部撤出汉人土地。”
康熙默然一阵,忽听“砰”地一声,不知他踢飞了什么东西。
接着便听他冷喝道:“既然找死,朕成全你!”
轰地一声,房门被一脚踹开,索额图领着一群人直涌进来。他眯着眼睛向陈恕瞧了一会,摇了摇头,神态甚是不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