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涵出院了,在医院住着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已经没有任何的治疗价值。对于夏涵来说,剩下的只是艰难的功能锻炼和漫长的痛苦。功能锻炼最好去康复中心进行,因为那里有专门的康复师,可是价格却贵的吓人,好在夏涵的爸爸是卫生局局长,所以很容易夏涵就拿到了一张vip贵宾卡,而且几乎是免费的。看到这些,萧天阳不禁感慨万分,这个世界公平么?好多人因为担负不起高昂的费用,只能在家里盲人骑瞎马般的苦练,可是夏涵却不花一分钱拿到一张贵宾卡;这个世界不公平么?存在自有他的道理,夏涵父亲手里有权利,谁知道背后给了他们多少便利,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萧天阳越发意识到,自己一定要成为这个家庭的一份子,此刻的他,就像是插在牛粪上的一朵鲜花,只要能忍住恶心,营养有的是,随便吸取!
看着夏涵闷闷不乐的样子,萧天阳笑着问道:“夏涵,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
“我们商量一下结婚的事吧,这样我照顾你也可以方便些!”
夏涵的心里一热,结婚,多么熟悉的字眼,她曾经无数次的憧憬着,想像着那天她有多么的漂亮,她会多么的幸福,可是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此时此刻,再提及这个字眼,她突然有想哭的感觉,因为对目前的她来讲,这不能不说是一个讽刺!
“你要和我结婚?”夏涵反问道。
萧天阳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不是商量好的么?”
“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一样了,你还要和我结婚么?”
“是的,夏涵,我爱你,我要照顾你一辈子!”
夏涵微微一笑说:“我相信你的爱,我也爱你,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配拥有这份爱,所以我不想拖累你,我们还是分手吧!”
“夏涵,你说什么?”萧天阳惊道。
“让自己爱的人幸福才是最大的幸福,所以我们分手吧,你能陪我这么长时间,我已经很满足,你走吧!”夏涵强忍着内心的疼痛终于说完了这段话。
“你说什么呢?我们经历了这么多,才走到一起,现在你却要我走?你觉得分手我真的会幸福么?你真的想我内疚一辈子么?”
“我不要你的同情,也不要你的怜悯,我们分手是正常的,你也不用内疚!”夏涵冷冷的说。
“夏涵,什么是爱?风雨同舟,患难与共才是爱,为了能在一起,我们都付出了很多,甚至此时此刻,你坐在轮椅上,也都是和这些息息相关,既然老天要如此残酷的对待我们,那我们就一起面对,我相信有爱就有一切!”
夏涵终于抱住萧天阳失声痛哭,她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道:“天阳,我真的好想和你在一起,可是真的不行,我这个样子,还怎么做你的妻子,还有,我们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萧天阳紧紧的抱住了夏涵,眼泪也不禁流了下来。
夏涵睡着了,萧天阳轻轻来到客厅。夏涵出院后,为了方便照顾,他们还是先回了夏局长的家。
夏局长和张主任在沙发上默默的坐着,萧天阳叹了口气说道:“爸妈,我和夏涵说过结婚的事了,可是她不同意,希望你们有时间可以开导开导她!”
张主任点了点头说:“恩,你也不要着急,夏涵从小就很任性,要不然先前也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等我慢慢的开导她一下,就会好的。”
萧天阳微微一笑,他当然听的明白张主任话里的意思,她之所以点出夏涵先前的死心塌地,就是告诉自己不要忘恩负义,看来女人终究是女人,自己如果想忘恩负义,她管得了么?
夏局长想了想问道:“小萧,你想清楚了么,毕竟这是一辈子的事,你千万慎重!”
萧天阳点了点头说:“我想清楚了,这你们可以放心!”
夏局长点了点头,说:“那就好,夏涵的事由我们来负责!”
其实夏涵并没有睡着,萧天阳的回答让她感激,但是她不能。她是多么的希望萧天阳能留在她的身边,可是理智告诉她不可以,与其两个人都痛苦,还不如把痛苦留给她自己,她宁可用自己的痛苦换取爱人的幸福,可是每次看到萧天阳离去的背影,她的心就像被摘走般的难受,她知道终究会有一天,萧天阳走了就不会回来,会和别的女人结婚,会和别人厮守终生,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这样的身体已经不配拥有爱!
张主任端着刚炖好的一碗燕窝羹走了进去。
没过一会,夏涵的尖叫声传来:“不行,我说过不行,你们让他走吧!”
张主任又低声说了句什么。
夏涵再次喊道:“我不结婚,你们养不起我么?养不起我我就自杀好了!”
在萧天阳面前夏涵还能勉强控制,毕竟萧天阳是她最爱的人,她宁可自己难受也尽量不伤害到他。可是到了妈妈面前就不一样了,多日来压抑的烦躁一股脑的发了出来,心中的委屈更是无与伦比,任凭张主任苦口婆心的劝说,就是无济于事。
“啪”的一声脆响,想是盛燕窝羹的碗被夏涵扫到地下,摔碎了。
张主任唉声叹气的收拾着碎片。
客厅里,夏局长和萧天阳一起默默的摇头。
韩若雨的情况似乎好了很多,这让高浩宇异常欣慰。他不知道是自己和她分房睡产生的错觉还是因为那些药片真的起了作用,总之韩若雨不再絮絮叨叨的烦他,只是她的眼神似乎有些怪怪的,看高浩宇似乎有些陌生,而且有一种怯怯的感觉。
高浩宇却无心顾及这些,在他看来,只要韩若雨不烦他就算是谢天谢地,至于说分手的事,还是以后再说吧,现在说恐怕会适得其反。
高浩宇每天都在网上查资料,查一些和截瘫有关的资料,因为他的心里一直觉得夏涵的事情自己难辞其咎,可是又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干些力所能及的事,希望对他们能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