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得书友“**小三”协助查阅资料,才意识到上一章弄错了,征讨黄巾时期的北军中侯不是什么太监领衔,而是未来的荆州刺史刘表,故从这章开始改之。⊥在此向诸位书友致歉,非常抱歉。】
——以下正文——
[目标是……步兵营?]
身处本阵的北军主帅卢植立马便看穿了张煌此番出城突袭的目标,但是即便如此,他依然有些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北军那可是大汉朝廷最精锐的京畿王师,那是曾经令北方的匈奴都不得不臣服的“天下第一军”,从未想过有人竟然敢反戈相击。
卢植下意识地望向了不远处那位步兵校尉刘绛,不过一言未。他或许是想借此事看看步兵营这支常年屯守在长安西上林苑的屯兵,其临机应变的能力。毕竟在北军的阵列当中,步兵营始终是处在一个抗压的位置,即是戳穿敌军的锋利长矛,亦是保护后方,为射声营甚至为屯骑营冲锋前争取足够时间的坚实前盾,可想而知这支兵力在北军当中所扮演的角色之重。
刘绛,字纁幼,三旬而立之年的他虽然并未得到获封王侯的殊荣,但也是炎刘皇室贵胄出身,因此哪怕是贵为三军主帅的卢植,也尽量避免着出现对其号施令的事。不过话说回来,卢植的眼神已明明白白地表露了他欲表达的意思,至少在刘绛看来是这样。
“卢公且安心,绛虽在此地,然平乡黄巾贼欲趁我步兵营后撤之际突袭,却也无非是以卵击石之举。……我营将校人才济济,绝非小小黄巾贼可以撼动。”
说罢,刘绛也不派人向战场上的北军步兵营号施令,竟环抱双臂神色淡定地眺望远方。对麾下步兵营此时即将面临的些许威胁视若无睹。
想想也是,拥有两个部足足五千人兵力的步兵营,岂会惧哉对方区区数十骑的突击?哪怕是卢植在反应过来后亦感觉自己有点小题大做,摇头自嘲地笑了笑。
的确,刘绛根本不会有什么惊慌的可能,毕竟此刻出城来犯的黄巾军仅张煌、韩暹、杨奉、卞喜、郎平等寥寥数十骑,若是如此单薄的兵力就能够撼动步兵营,那么这支精锐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退一步说,就算来犯的当真是数千骑敌军,那又如何?刘绛照样坚信就算他不在军中。他麾下的部署们照样可以完美地展示出北军步兵营应有的战力。
但凡一部校尉,以下都设有尉佐与尉司马两位直属部将,其中尉佐负责管理军队、以及军中包括后勤在内的大小事务;而尉司马平日负责操练将士,战时则作为校尉的副将,并且在校尉不在军中的时候,暂时代为指挥兵马。【注:司马是汉朝常设中高级军职职称,其中大司马指的是大将军或车骑将军,一般是战时的军队最高长官。为了有所区别,大将军下属司马一般称军司马。校尉下直属司马称一般称尉司马。在未设有校尉的军营中,军司马代替校尉行使职权。】
而步兵营校尉辖下尉司马匡闳乃是刘绛的心腹爱将,因此刘绛坚信,就算他此时不在军中。匡闳也能出色地履行身为尉司马的职责。
果不其然,当听从了卢植的主帅将令已开始向后撤兵的步兵校尉下尉司马匡闳注意到张煌等人从城内杀出后,当机立断下令最靠近平乡县的两个方阵取消撤退,原地转身。应付贼军。
那两个方阵区区有一千名步兵,对付张煌等人寥寥数十骑,这简直就是杀鸡用牛刀。但是北军上下谁也不会笑话匡闳小题大做,因为作战时的谨慎自古以来便是北军的优良传统:在沙场上,他们绝不会小觑任何一股敌人!
“前曲……布阵!”
坐跨着战马的尉司马匡闳振臂大喊一声,当下那两个方阵足一千名步兵瞬息间将长枪平举在了右边腰间,那整齐一致的动作,毋庸置疑地渲显出北军士卒平日里出色的训练。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在遭遇变故的第一时刻便做出了最佳的应对,但匡闳这位尉司马从心底还是有些怀疑对面张煌等人的行为:从曾几何时起,纵观整个天下再没有一支胆敢正面向他们北军冲锋的敌军势力了,更何况仅是寥寥数十骑。
正因为这样,匡闳很谨慎地没有下令出击,而是叫士卒们原地备战,等待着张煌等人的下一个行动。倘若张煌等人真敢凭那几十人袭击他们,匡闳定会叫这帮不知死活的家伙们清楚了解步兵营士卒的实力!可倘若对方仅仅只是虚晃一枪,匡闳也懒得因为那数十人而破坏了阵型。毕竟城下有不少越骑营的骑士,摆着这些骚扰、追杀的好友在,匡闳又何必因为寥寥数十名敌军而兴师动众地下令一千步兵去追剿他们。
步兵营的应对张煌清楚地看在眼里。
[冲?还是不冲?]
张煌的脑袋中闪过两个念头,彼此冲撞不休。
若是冲的话,对方已留下了两个方阵一千名步兵断后,要是张煌真带着那寥寥数十骑冲过去,能突破这层乌龟壳还好,可若不能突破,他这点人马瞬间就会被那一千名步兵碾死,毋庸置疑。
可若不冲……难道说了一番漂亮话,特地从城内杀出来的他,仅仅只是为了在北军面前作秀么?要知道,如果他真的被那一千名步兵营士卒吓退,那么此番举动绝对谈不上是作秀,要是传出去定然会叫天下人笑掉大牙,笑话他张煌自不量力,妄想螳臂当车,结果却被北军士卒无情地碾死。
想到这里,张煌甩了甩脑袋,将心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抛之脑后。
[事到如今再想这些又有什么用?既然来了,那就非得漂亮地大干一场不可!]
张煌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在用审视的眼神扫了一眼那断后的两个步兵方阵后,心下顿时有了主意。
“诸位,随我来!”
双腿一夹马腹,张煌加快的冲刺的势头。身后卞喜、郎平、韩暹、杨奉等数十骑一瞧,亦赶忙加快度紧跟其后。说实话,跟着张煌这么一个胆大包天的主,相信这帮人眼下必定是有苦难言。
凭借数十骑突袭对方近三万大军,而且还是单兵实力极为强悍的北军,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的做法嘛!
尤其是像卞喜、郎平等资格较深的将领们,他们心中越苦涩。
但是没有办法,自打最初击败了钜鹿太守郭典后,张煌在平乡县黄巾军当中的威望越来越高,再加上郭泰、韩暹、杨奉等小辈将领的出现。使得卞喜、郎平等人过去“非暴力不合作”的策略出现了偏差,倘若再继续与张煌冷战下去,相信羽翼逐渐丰满的张煌定然会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一撸到底,除非他们去投奔张牛角或张宝他们,否则,在张煌这边日后那是肯定出不了头了,谁想就连人公将军张梁也毫无保留地支持那张煌小子呢?
无可奈何之下,卞喜、郎平等人便只有向低头,并且在最近一次跟郭典的作战中。很识趣地听从了张煌的计策,肩负起最苦最累的活,而将风头全部让给了郭泰、韩暹、杨奉三名小辈,这总算是让他们与张煌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本想着就这样在张煌麾下安安分分地履行本职职务就完事了。谁曾想,张煌也不知是吃了什么脏东西,头脑一热竟毅然决然地决定奇袭北军,害得他们也不晓得此番还能不能活着返回平乡县。
“跟上!”
可能是形式愈加严峻的关系。张煌的口吻变得不如方才客气,一声喝令叫卞喜、郎平等人从无可奈何的自怨自艾中惊醒过来。
而此时,在城下来回打转的北军越骑营骑士们。已经有数支队伍已经追了上来,这种腹背受敌的惊险处境,让张煌这一行所有人都下意识地绷紧了神经,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张煌回头瞥了一眼在他们身后紧随不舍的数支越骑营骑士小队,冲刺的势头一缓,不知为何竟改变了方向,在距离那两个步兵营方阵仅仅三四十丈远的地方,跟他们平行策马奔跑起来。
看起来,就像是张煌终究不敢直接突入那两个步兵方阵,在外犹豫不决般地徘徊。
“哼!无胆鼠辈!”
张煌的举动让那两个步兵方阵的指挥官,步兵营五位曲侯中的前曲曲侯彭厚不屑地撇了撇嘴。【注:在一个部的军队中,也分前、后、左、右、中五个曲,前后左右四曲的长官称作曲侯,唯独中曲的长官称作军侯,是五曲曲侯之,品秩也比其余四名曲侯高半级。另外,无论是军侯还是曲侯,都设有一名副职,称作假侯。这些都属于是中层将领。】
一支军队的前曲,几乎等同于先锋,因此,一般担任前曲曲侯、假侯职位的将领基本都是骁勇擅战的猛将。
就好比彭厚,他本来有些钦佩张煌在面对他们近三万北军时尚敢出城突袭的胆气,可如今瞧见张煌在他麾下前曲步兵前犹豫不前,原先的钦佩顿时被不屑一顾所取代。此时张煌在他眼里,几乎等同一个嘴上厉害、却不见得有什么真本事的家伙。
这并非是轻视,或许是源于北军将士骨子里的骄傲吧,使得他们至今都不敢想象会有人正面向他们冲锋。
不过,张煌是真的因为害怕而退缩了么?
不见得!
因为他的目光,始终都坚定不移地紧盯着那两个方阵之间那狭窄的那条通道。
不错!
张煌的胆大妄为恐怕要乎在场所有人的想象,他并不是打着突击北军步兵营的念头才出击的,他的目标,在是步兵营之后!
为了激励己方的黄巾士卒,为了给对面那些自我感觉良好的北军一个当头棒喝,一柄名为张煌的锋利长矛,要正面刺穿北军!
“八将,唤风!”
眼瞅着己方一行人距离那条微不足道的狭窄通道越来越近,张煌绷着脸低声喝道。曾经,为了区别于郭泰、韩暹、杨奉这三名小将,他将卞喜、郎平等原来的八名将领统称为八将。原因是因为这八人曾经与他不合。因此张煌也懒得去记他们的名字。
话音落下,卞喜、郎平等八名将领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张煌喊的是他们。
或许这些人连斩铁、刚体那等武将技艺都不曾学会,但是作为太平道大贤良师的徒子徒孙,这些人无一不是掌握着几手道法妖术,否则也不可能从无数信徒中脱颖而出成为渠将。
“我来!”第一个反应过来是郎平,只见他用右手双指飞快地从怀中夹出一张道符,祭于脸庞之前,旋即单手握缰,嘴里默念口诀。
但听一声“疾”字过后,郎平重重将手中道符甩向天空。登时间,黑风吹起,卷起地上尘沙,那沙尘暴,如山呼海啸般卷向那两个方阵的北军步兵,令他们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一阵骚乱。
“走!”
而趁此机会,张煌骤然调整战马冲锋的方向,一勒马缰。朝着那两个方阵之间,那仅仅只有十余丈间隙的通道闯了过去。
因为是背朝风向,张煌一行人驾驭战马冲锋的势头比起方向何止快了一筹,瞬间便冲过了那条通道。
不错。虽然那两个方阵有足足千名步兵,但是细算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乘以二十五的兵力而已,哪怕是二十五名步兵前后站成一列。加上间隙又能有多少距离?前后不过八、九丈而已。凭借战马的冲锋势头,几乎两个眨眼的工夫就能冲过去。
这不,当那位前曲曲侯彭厚反应过来之际。张煌等人早已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妖术?黄巾贼人懂妖术么?……咦?”
喃喃自语了几句,前曲曲侯彭厚骇然地现,面前竟然失去了张煌等人的踪影,他下意识地回头瞧了一眼,顿时心中冰凉。
[糟……糟了!]
他为何会这么想?
因为方才步兵营尉司马匡闳只留下他们两个方阵的兵力断后,其余三个曲的步兵也紧随着屯骑营、射声营一道撤退了,而如今,那些正在撤退的步兵营士卒,他们可是背对着张煌那一行人的!
前有所有地,一阵自心底的惊恐彭厚脸上表露出来,此刻的他,心中就只有一个万念俱灰的念头,那就是,张煌那一行人,明明确确地从他面前冲过去了!
“曲……曲侯大人……”
旁边一名士兵惊恐的声音引起了彭厚的注意。
彭厚疑惑地顺着那名步兵的目光瞧了一眼,旋即脸上露出又一阵惊恐。因为他瞧见,原来追击着张煌等人的那数支越骑营骑士,如今距离他们竟仅有数丈之遥,这几乎就是瞬息之间便会撞到的距离。
“让……快让开!”
越骑骑士当中一位看似屯长(即五十人将)的骑兵惊慌失措地对步兵营的同泽们喊道。这些骑士们追击张煌等人,却被突然刮起的黑风迷了眼睛,待定睛瞧清楚之后,他们这才骇然地现,他们竟然已冲至友军方阵的面前,这要是一个不好,那就是他们与友军的自相践踏。
“开让!”
本想追击张煌的彭厚见此立马命令附近的步兵给骑兵队让开了道路,毕竟比起他们这群步兵,有马力之助的越骑骑士理所当然是追击张煌那一行人的最佳人选。
因为彭厚的当机立断,结果总算还可以接受,除了有十几名越骑骑士被步兵营的方阵被绊倒,彼此造成了一些人员伤亡外,大部分的越骑骑士们总算是从彭厚命令麾下士卒们让开的通道里千钧一地冲了过去。
但是这一幕,已足够令在本阵附近观瞧的卢植以及各营校尉们目瞪口呆。
尤其是步兵校尉刘绛,张大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因为他无法想象,他从骨子里根本瞧不起的黄巾贼,竟如此轻易地便穿过了他两个曲的兵势方阵。
“好厉害的敌将!”
北军中侯刘表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叹为观止地称赞道。
他的话,让各营校尉们一阵哑然,尤其是步兵校尉刘绛,更是向他投向了一丝不善的目光。
但刘表本人对此并无所谓,毕竟严格地说,他并非是北军的将领,而是大将军何进的幕僚。他所担任的北军中侯。特不过是大将军何进安置的,用以督查、监视主帅卢植并各营校尉的节使,只有监督权,没有管理或掌兵的权利,因此他倒也不怕为了这句话而得罪什么人。更何况,他刘表亦是炎刘皇室贵胄,论身份与刘绛相当,因此不存在谁惧怕谁的可能。
更别说刘表也没有诋毁刘绛以及其麾下步兵营的意思,他只是纯粹地称赞对面那名胆敢以寥寥数十骑冲击北军,并且巧妙地穿透了北军殿后步兵方阵的将帅而已。
“虽然取巧。但确实是了不起……”见刘绛神色不善地盯着同宗的刘表,卢植只好站住来说了一句公道话:“恐怕,那贼将从一开始便打定主意,想从两个步兵方阵之间穿过,由此可见,他对我北军步兵营,也是心存忌惮的。”
这句明显称赞步兵营的话,总算是让步兵校尉刘绛的面色好看了许多,他瞥了一眼战场。冷笑说道,“无非就是借助妖术而已……取巧冲过又如何?难道他还真敢继续杀进来不成?”
刘绛的话不无道理,毕竟虽然张煌等人穿过两个曲的兵势,但是在他们面前。却有足足四千人的步兵,这些正在向后撤兵的步兵们虽然眼下尚未现张煌等人的接近,可只要张煌等人胆敢袭击,相信那四千步兵的洪流足以将那寥寥数十骑碾死。
而就在这个时候。越骑校尉伍孚脸上露出几分惊骇之色,喃喃说道,“不会吧……真的杀过来了?”
卢植、刘表以及各营校尉闻言面色顿变。猛然转头望向战场,却骇然瞧见仅数十骑的张煌等人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正在撤退的四千步兵营人海当中。
“好胆识!”刘表忍不住抚掌称赞,眼中神采连连。因为若换做是他,那是绝对不敢这么做的。
而张煌就这么做了,在卞喜、郎平等暗中叫苦不迭的心声当中,他持枪率先冲入了那足足有四千名步兵的人海。不过他的目标仍然并非是这些被打了一个戳手不及的步兵营士卒。
“莫要过多耽搁,冲过去!”
手中长枪逼退了几名惊觉的北军步兵,张煌一夹马腹,硬生生从那人山人海中艰难地前进。
北军步兵营的步兵,那可是天底下最强的步兵,哪怕是一名最低级的步兵,亦掌握着刚体与枪贯之技,除了同样掌握了枪贯术的张煌还能对这些强悍的士卒造成一些伤害外,其余他麾下的骑将们,韩暹、杨奉,甚至是卞喜、郎平等人,都不能有效地杀死这些步兵。
“叮叮——”
“叮——”
一连串的打铁声此起彼伏地响起,韩暹、杨奉、卞喜、郎平等人骇然地现,他们手中的刀、枪,竟不能砍入这些步兵的皮肉,亦不能刺入他们的身躯。
“这……这……”
从未见识过此等恐怖步兵的黄巾将领们顿时面如土色,脸上亦不自觉地浮现出几分惊慌。
见此,张煌怒其不争般地吼道,“用道法!……寻常的刚体并不能抵挡我玄门道法!”
众将一听这才惊醒过来,纷纷掏出怀中的符纸施展起道法来。
一时间,火焰、激水乱溅,就算是强悍的北军步兵,固然也从未见识过这等玄奇的法术,不由得也出现了几分惊慌。
“尽快冲过去,待这群人反应过来,咱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厉吼一声,张煌周身“熊”地一声燃起一层薄薄的金色火焰,仿佛羽衣般笼罩住了他与他胯下的战马,旋即,一道道激炎从中迸射而出,点燃了附近的地面,唬得四周的北军步兵们一阵惶恐不安地后退。
卞喜瞧见这一幕眼睛一亮,挥手甩出一叠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瞬息间,那一叠数十张符纸在半空化作一只只磨盘大小的火鸟,漫无目标地随即撞向附近的步兵,引起了一阵阵骚乱。
张煌见此心中不由有些惊讶,他没想到卞喜还有这手本领,不过最是让他感觉惊艳的,还是郎平那一手祭黑风的道法以及另外一名将领那个驱符纸变作符兵的能耐。
驱纸人为兵,其实跟传说的撒豆成兵同出一撤,两者是同一种道法。只不过前者修为较低,需要符纸作为媒介,而后者已在这方面有出色造诣,因此无论手中有什么都可以以此施展法术而已,都是属于幻术当中的一种。
既然是幻术,那也就没多大杀伤力了,除非是“无中生有”那种道家至上的玄妙幻术,否则一般的幻术,都只是蒙骗世人的障眼法罢了,就好比眼前这些符兵。它们其实不具备丝毫的杀伤力,只要心中坚信这一点,就算被它们砍上一刀也无所谓。但若是心中太过于重视它们、甚至是忌惮它们,那么被砍一刀之后,反而会真的凸显出伤势来。
这听着难以理解,但实际上说白了就是一种对敌催眠暗示而已,若是有些人内心觉得会被符兵砍伤,那么若是被砍一刀,大脑自我判断。因此身体便做出了对应,即出现了伤势。而反之,这些符兵纯粹就只是一群一触即溃的杂鱼而已。
不过尽管这样,张煌亦是对那名将领另眼相看。毕竟就算是在太平道中,懂得幻术的也不是很多。
[那家伙叫啥来着?……唔,回头问问,这种幻术若是应用地好。那可是会有奇效的,尤其是在对方不甚了解的情况下……]
张煌瞧了一眼那名将领,暗自记住了他的相貌。准备待返回平乡县之后再跟此人接触。
打定主意之后,张煌便将注意力再次放在了周身附近。
四千名步兵所组成的人海,其实细论起来也无非就是百余丈的距离而已,再加上并非是所有的步兵营步兵们都注意到己方遭到了袭击,因此,张煌等人凭借道法,虽然没有对那些步兵造成何等规模的杀伤,但是趁他们混乱之际杀出重围,那却也是不成问题的。
“走!”
当其冲的张煌一夹马腹,率先冲出了步兵营步兵的人海。而在他之后,韩暹、杨奉、卞喜、郎平等人紧跟其后。
因为北军步兵营是除越骑营与长水营外最后一个撤退的北军五营兵士,因此,当他们冲破了步兵营的人海后,面前就忽然变得空旷明朗起来。
而这时,张煌的目光也终于投向了此行真正的目标。
北军本阵!
“该是时候上主菜了!……诸位,随我来!”
张煌振臂呐喊道。
可能是觉得能一路冲过来十分不可思议,张煌麾下那数十骑虽然此刻心力疲惫,但是斗志却十分地高昂,因此在张煌一声呐喊后,他们亦难掩心中的激动,忘乎所以地大吼起来。
荣耀!骄傲!
不错,仅率数十骑冲破北军,虽然说得夸大,但无论如何这也是一桩值得回味,值得骄傲的壮举!
纵然是此刻远在平乡县城墙上观摩这壮丽一幕的黄巾军士卒们,亦神色激动地忍不住大吼大叫,又何况是亲身促成了此事的张煌那一行人?
甚至于,就连北军上下也被张煌这一行人的壮举给惊呆了,尤其是此时身在本阵的卢植与各营的校尉们。
“目标……竟是老夫?!”
眼瞅着张煌等人并没有继续向前突击,追击已撤出一段距离的射声营,而是朝着本阵的方向杀来,卢植顿时便洞察了张煌真正的心意。
“好胆识!好胆识!”
眼下的北军中侯刘表,尚年轻气盛,并非是日后打了荆州偌大基业后便逐渐变得守成的荆州刺史,张煌的精彩表现,让这位尚在事业打拼阶段的一方豪杰眼睛一亮,不由得赞叹一声。
而此时卢植身旁北军各营的校尉们,哪怕是步兵校尉刘绛,此刻看待张煌那一行人的目光也变得不同了。
虽然是取巧,并且突破的也仅仅只是步兵营一部兵力,再者,这群人之后不一定能够摆脱越骑营与长水营骑士的追击,但是无论如何,单凭数十骑却能做到这份上,也不失是一桩足以成为天下谈资的壮举了。
“不想贼众中,竟有这等骁勇!不过……”
在赞叹声中,北军五营校尉相互望了一眼,淡淡笑了笑。
众人神色淡定,并非是因为他们知道援护的军队立马会赶来,而是因为这里有他们。
北军五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