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里,光线昏暗,浓郁的血腥味像似雾霾浸透着整个地牢,凌厉的惨叫声慎得人心里直发慌。
一个素衣女子,发髻散乱,浑身血污,像堆破棉絮,被人扔到了萧亦辰脚下。
“少将军,此女骨头硬得很,什么都不肯招。”
萧亦辰眉头一蹙,沉着张脸,眼神狠厉地凝视着脚下的女子。突然,他蹲下身去,捏住女人的下巴用力一抬,迫使她艰难地仰头望向他:“说,你是何人?为何要陷害我父帅?”
女子早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此时,仅是单吊着口气,她眼神涣散,浑身颤抖,将死之人,何惧之有。她静默片刻,噗的将一口浓血吐到萧亦辰脸上。
“你……”萧亦辰怒火骤生,他毫不留情的将女子掀翻在地。只听见咔嚓数声,女子瘫软在地上,她脸上盈挂着诡异的笑容,映在忽明忽暗的烛光里更显狰狞,鲜活的生命顷刻间陨落的再无声息。
“把她扔到乱葬岗,全城寻捕花北凤。”萧亦辰头也不回步出了地牢。
萧亦辰刚出地牢,躲在暗处的丹凤眼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大哥,她招了没有?”
“死了。”
“什么?”
“你们下手怎么这么重,那现在要怎么办,唯一的线索也断了。”
“谁说这是唯一的线索?”萧亦辰仰首看着天边那轮上弦月,忽而笑了,掌心里紧握着几粒石骨:“屠七靠你了。”
“大哥,你说什么呢?”
“你不必知道,这几日你留在府里,好生看管我们那个风流的爹。”
“我不,我要去找……”丹凤眼差点脱口而出“要去找鬼魅”。转念一想,不能让大哥知道有鬼魅这号人物,否则他肯定不会让自己再在明城待下去,忙改口道:“找屠七。”
萧亦辰哈哈大笑起来:“真是女生外向!难道你忘了,你可是有婚约之人?”
“大哥……”丹凤眼拽着萧亦辰的衣袖撒娇道:“那是我还没出生时,爹爹就胡乱定下的,做不得数。”
“你搞错了吧,那可是太夫人定下的。”萧亦辰陡然拉开丹凤眼的手,像拍小狗似的拍了拍她的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你好自为之,胡闹可以,但千万别让太夫人知道你的所做所为,否则,你也知道你和你娘会有什么下场。”
言毕,萧亦辰转身离去,借着朗月星光,步入廊阁里,徒留丹凤眼站在夜风里暗自踌躇。
铜镜里,好好的一幅俊朗的容颜,被干涸的血污,摧毁得支离破碎。萧亦辰心头一闷,徒觉周身被彻骨的寒意侵袭。这就是人人羡慕的名门世家,外表光鲜,里面却混浊不堪,就算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对面而立,也发现不了你满脸血污。每每想要抽身离去,可母亲的眼泪却让他失了勇气。
萧亦辰将头深埋进水里,窒息的感觉从四面八方涌来。他忽觉神智清明,定不能让贼人的阴谋得逞,否则父帅倒下,整个将军府顷刻间并会大厦倾倒,覆巢之下安有完卵。父帅固然好女色,但女人在他眼里也最为轻贱,他绝不会为了区区一花魁,拂手就杀了几十条人命。今日在辰星阁所发生的血案,定是有人想嫁祸于他,难道是和明府灭门案有关。
萧亦辰猛地从水面抬起头来,滴落的水珠沾湿了他的衣襟,心口的郁闷渐消。
“宋扬。”他拿过巾帕,随意擦拭了一下,丢在一旁,厉声冲门外喊道。
话音刚落,一个精干的待卫推门而入,抬手一恭,道:“少帅。”
“立刻召集暗卫,随我出城。”
“是!”宋扬领命退下。
是夜,三个女孩围坐在桌前,桌上的菜肴渐凉,也未曾有人动筷。
“小妹,你确定,你那个无赖哥哥没给你留下只言片语?”
花灵摇了摇头,望着面前烛火怔自出神。
“奇怪,他不是最宝贝你吗?怎么会舍得把你独留在危险里?”
花灵抬眸看了丹凤眼一眼,眼眸里眼光点点:“当时,事发突然,哥哥定是顾忌不上我。霍小姐,你大哥那边没什么消息吗?”
“人都被大哥他们弄死了,能有什么消息,他还要禁我的足。”丹凤眼无奈的叹了口气,眼睛里全是不甘,她把茶杯捏在手里,啪的一声扔到角落里,碎了一地的碎片。
惊得缩在依坦脚边偷懒的白猫,“喵喵喵”的叫呼着,跃出窗外。
“小姐,那老爷真要被押解回国府,问罪吗?”
“不知道,这个老不羞,真该受些教训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到处沾花惹草!”丹凤眼不岔地说道,眼底的恨意清晰可见,她对这个给了他生命的父亲,好像没多少感情,说话的语气就象是在谈论陌生人。
“小妹,你想不想,去找你的宝贝哥哥?”丹凤眼掩去眼底的恨意,斜眼深看了眼花灵,忽然问道。
“当然想。”花灵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小姐!”依坦太清楚自家小姐的脾性,她肯定又想偷跑出去,想到少将军惩治下人的手段,她不寒而栗,急忙出言阻止道:“小姐,您别再胡闹了,小心惹怒少将军,你不怕他绑你回将军府吗?”
“怕他作甚?我这也是在帮他肃清案情,保住他的少将军之职。”
“小姐!”依坦再次想出言劝解。
丹凤眼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无须多言,出了事我一人承担。”
依坦委屈地低垂着脑袋,用手指绞着衣角,半晌偷看了眼丹凤眼的脸色,小声嘟囔道:“小姐,我能先给小雪准备些吃食?”
“去吧,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个撸猫少女呢?”
依坦俯了俯身子,抬起桌子的鱼盘,一溜烟地跑了。
“霍小姐,你有什么打算?”
“回辰星阁,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下的线索。”
花灵眼珠转了转,轻言细语道:“再去辰星阁,也只会找到设下圈套之人,想让我们知道的线索。他不想让我们知道的,肯定早已被他清理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