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儿,我们回家!”
五爹俊美无瑕的脸上无悲无喜,云淡风轻的就像从未发生过任何事。只是屠七嘴角的那抹血红,染红了他的眼眸。
他的眼神晃了晃,落在上头,抬手小心的抹去……。
“你要做什么?”鬼魅惊措地扑将过来,眼神凶狠地盯着五爹落在剑把上的手。
五爹微怔,却未言语,握紧剑把,直接把露在外面的残剑埋入屠七的体内。
“呃!”屠七发出一声闷哼,长睫毛轻颤了两下,整个人像个破碎的玩偶沿着冰墙,缓缓地落入五爹怀中。
“把她还给我!”在看见残剑埋入屠七体内的那一刻,鬼魅感觉整个世界都坍塌了,被汹涌澎湃的怒火撒裂的瞬间,他已然成魔。
红了的眼眶,让五爹心头猛然一颤,强烈的不安感竟让他波澜无惊的眼里,跌出一丝慌乱:“你都知道些什么?”
鬼魅茫然无措间愣住,灼伤的眼神越过五爹,缓缓落在屠七毫无生气的脸上,她就在那里,静静地躺在别人的臂弯里。咫尺的距离却尤如相隔天涯,颤抖的手伸了出来却又默默垂下。
良久,良久,久到鬼魅以为自己化为了枯石,一道怆然泪下的呼喊:“七儿。”
将鬼魅惊醒,抬眼,他不再犹豫,双掌齐发,誓要将屠七抢回自己身边。
五爹深看了他一眼,白光一闪出现在被箫亦辰搀扶着六爹身边。
“七儿!”六爹颤抖的手指轻抚上屠七的额间:“她怎么了?”
“先离开这里,再说。”五爹淡淡的吟出一声。
说话间,耳边一阵掌风掠过,六爹微一扬袖,一道蓝光挡开了鬼魅的攻击。
悲伤下,鬼魅脚步不稳,连连后退数步,被黑羽扶住。
“老六,莫要纠缠,我们走!”
“休想离开!”鬼魅再次拦在了他们面前,眼里没了星光,黯淡的想要毁灭世间的一切光彩,
“哈哈哈……。”阴森的笑声从蓝色结界里迸发出来,箜筠看着对峙中他们,讥讽道:“蓝苑,看见了嘛!你所谓的知己,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儿子。”
“啊……哈哈哈……。”张狂肆意的笑声回荡在天地间。
六爹蓦然回首,眼眸里渐渐燃烧起唑唑逼人的怒意,扬手他掀开结界,盯着结界里那张艳绝天下的脸,一字一句说道:“箜筠,只当我们此生从未见过,你走吧!”
闻言,箜筠愣住了,半晌,她含露的眼睛里飞快闪过一丝痛楚,就被她极好掩饰在轻蔑的笑容里,没有人察觉到。
“蓝苑,你想了清我们之间的孽缘,除非我死了。”
“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
“你会后悔的!我要让你所珍视的一切为你陪葬!”箜筠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诅咒。
六爹平静的闭了闭眼睛,抬手云袖中飞出一道蓝光,击碎了箜筠发间的碧玉钗:“悉听尊便!”
冷漠的声音,伴着碎落的珠钗声,彻底粉碎了箜筠的伪装。她慌乱地低下身去捡起,依稀仅存的剩半截珠钗,紧紧握在掌心。直至掌心溢出血来,她眼里的痛大白于天下。
“蓝苑,终有一日,我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
紫光一闪,她幻身离开,只是这一句话,既远既近地盘旋在众人耳旁。
“老五,我们走!”六爹抬眼撞上的五爹的眼神,两人未言片语已通晓彼此心意:“走!”
“不许走!”鬼魅像牛皮糖似的又粘了上来,他显然在努力压抑着心里的杀念。如若此刻眼前之人换作别人,他早已痛下杀手,他自诩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
可因为屠七的在乎,他犹豫了。
僵持不下时,箫亦辰突然小声说道:“五伯,六伯,他们曾救过屠七数次。”
“我知道!”淡淡的声音,五爹的视线在鬼魅和黑羽身上流转:“刚才又救了一次!”
鬼魅心头一颤,迎着五爹的视线,他不忙不慢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了她?”
平静的背后隐藏着惊涛骇浪。
五爹嘴角跃上一丝笑意:“谁说我杀了她?”
“难道不是吗?”鬼魅激动的上前,逼近五爹,冰刃在他手心里乍现。
“我是她的爹爹!”五爹沉吟道,心里渐渐了然:“想来,对于七儿,你应该知道很多本不该知道的?”
“是。”鬼魅正视着他的眼睛,毫不保留。
“什么?”反应始终慢半拍的六爹,在某一瞬间忽然就嗅到了某些信息。他长眸一敛,推开箫亦辰,掌风急掠,扫向鬼魅。
“老六,住手!”五爹喝道。
“为什么?”六爹历声问道。
“你不能杀他……”五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屠七:“你不想小七将来恨你的话,你就住手。”
“小七?”六爹的眼神落回屠七的身上,仅一瞬,又满眼疑惑的问道:“为什么?”
五爹有些郁闷地看了六爹一眼,道:“我回头又和你解释。”
转头,对着鬼魅说道:“你想救小七的话,就随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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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隔世,几道光影先后落在屠七家的小院里。
惊得探头的家燕,欢快地叽叽喳喳的叫了起来。
“它们居然还在这里?”六爹不由地惊叹道。
“小七养的,定然会等她这个主人回家。”话未落,人已消失在正屋门前。
几人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五爹小心翼翼将屠七放在她旧时的小床上,与六爹对视一眼,两人同时捻了诀。
一蓝一白两束玄光盘旋着在空中幻成一朵莲花,慢慢地嵌入墙壁中。霎时,墙壁从中间劈开一条裂缝,闪出耀目光芒。
五爹抱起屠七跃进了光束里,六爹紧随其后,不多时,几人消失在闭合的墙缝里。
原来在一墙之后别有洞天,湍流的冷泉围绕着莲台流淌着,泛起迷洌的白雾,落在人身上有着刺骨的寒意。
“这是什么地方?”箫亦辰不禁问道。
五爹未言语,只是和六爹相视一眼,抱着屠七,两人一同跃上莲台。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