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七眼眸轻轻一垂,目光似在叹息:“眼下,咱们又被拓跋浚这个死变态关了起来,你该不会真等着与那……什么拖把老夫人叙旧吧?”
鬼魅一听,眼里泛起的笑意渐渐浓烈起来,就像雨滴落入海水,层层荡漾开去:“这里有什么不好吗?成天被人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好你个大头鬼!”屠七猛地抬起头来,冲他翻了个白眼,道:“困在这里,就像被人捆住了手脚什么也做不了?”
“捣蛋鬼!”鬼魅蔓生的笑意倒映在她清亮的眸间,抬手温柔地在她的鼻尖上轻轻一刮:“你又想胡闹些什么?”
“我什么时候胡闹过!”屠七一把拍开他的手,正声道:“其他的咱们容后在说,现在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势如何?”
鬼魅略一笑,道:“不碍事!”
“又骗人,你个死狐狸!让我看看!”屠七不容他回答,眼眉一挑,一把擒住了他的手腕,两根拇指随即探了上去。
半晌,屠七抬眸看着他,一脸的疑云密布,他的脉相平稳,并无不妥。
“现在相信了吧!”鬼魅淡淡地凝视着屠七,眼底波澜不兴,难以窥知他的心思。
“你……?”屠七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手指一翻又搭在了他的手腕上,依旧未觉有异。
鬼魅看着她眉目纠结努力思索的神情,心底一软,反手紧握住了她的手:“屠七!我真没事!”
“那你刚才……?”屠七不死心的脱口问道。
鬼魅捏了捏的手,轻笑道:“那不过是适才斩影妖时,牵动了旧伤岔了气而已,无妨!”
屠七见他说得言之凿凿,半信半疑点了点头,道:“答应我,你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
鬼魅眸光闪动了一瞬随即牵住她的默默扣在心处应诺道:“好!我答应你!”只是轻柔的语气略有些滞涩,却被掩饰的很好,未叫屠七察觉。
此时,墨宝也醒转过来,睁着清透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俩执手相看无语的模样,奇道:“你们在干什么呢?”
屠七猛然一惊,迅速甩开了鬼魅的手,转首去看他,脸上渐渐染上了绯色:“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墨宝略微动了动胳膊,笑着扑进了屠七怀中,道:“没事,我一点事都没有,只是……。”
他忽然噤了声,抬头偷眼看了看鬼魅,见他无甚表情,遂又把头贴在耳边,小声说道:“我肚子饿了,想吃桃花鸡!”
“真是的!”屠七眉目一蹙,在他背上拍了拍,嘲道:“馋猫!”顾盼间又眉飞色舞,颇具喜色:“走,我带你找吃的去!”
忽又思及此房的特殊之处,门只有从外间方能打开。笑容微滞,沉默片刻,方道:“难道真要翻屋顶,出去?!”
说着,叹了叹气,仰头去看高耸的屋顶,有点犹豫不决,又有点裹足不前的模样,使她看上有着孩童般的天真和可爱。
“屠七!”鬼魅一愣,轻呼道。
屠七转头懵懂的看着她,鬼魅笑了,从脖子上取下一条精致的吊坠看了看,走近她,在她的震惊中细致地为她戴上。因为是吊坠是贴身戴着的,上面还留有鬼魅的体温和淡淡的木兰花香味。
屠七徒觉好不自在,伸手想把吊坠摘下,却被鬼魅握住了手,眼神凝视着她说道:“屠七,答应我永远戴着!”
“为什么?”
“想知道答案就一直戴着。”
“我没兴趣知道。”说着,伸手去解脖子上的项链。
“吊坠只有我能解开。”鬼魅抱着双臂,一脸笃定的说道。
“骗鬼吧你,我才不信!”屠七折腾了半天,才发现吊坠上根本没有锁扣,想直接把它拽下来,却不管你怎样用力,它都坚如盘石。
取不下来,屠七惊恐地拉住鬼魅的手臂,快哭了:“快点,快帮我取下来!”
鬼魅反手将屠七的手握在手心里,低眸看着她盈满眼水的眼睛认真说道:“屠七,相信我,这是条被祝福的吊坠,它会为你带来好运。”
“真的吗?你发誓?”此刻的屠七就象被人丢弃的小狗,可怜稀稀的,让人心疼,鬼魅伸手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温柔地说道:“我发誓。”
握着屠七的手也更紧了几分。许是他眼里的坚定,让屠七平静下来,看着他木纳地点了点头。
鬼魅将她的手凑到嘴边,亲了亲,说道:“屠七,我们一起出去偷东西吃吧!”。
说完,还没等屠七反应过来,单手抱起墨宝,拖着她,轻念咒语,一道白光,三人离开了房间。
一路上,屠七要小跑着才能跟上鬼魅的步伐,感觉到她的不适,鬼魅刻意放缓了脚步,以便她能跟上。
握在掌心里的手虽有些凉,但心里却觉得暖暖的,鬼魅的嘴角不由地向上扬起,脸上始终挂着个浅浅的笑容。
他们三人在庭院楼阁间穿梭了好久,屠七终于从连串突发的事件中醒悟过来,她停住脚步怒道:“老狐狸,你又骗我!”
鬼魅淡然地笑了笑,略略停了停脚步:“我又怎么骗你了?”
“哼!”屠七又一脚踹在他膝盖上,鬼魅不防脚步一晃,竟朝着她欠了欠身。
“我接受你的道歉!”屠七冷瞥着他,意极其不屑。
鬼魅斜睇了她一眼,轻拂了下衣袖,不紧不慢说道:“你觉得爬屋顶适合我吗?”
“强词夺理!这是重点吗?你居然能轻易脱身,为什么要暗示我爬屋顶?”屠七瞪着她,不愤的心绪浮在眸光里。
“你确定现在要站在这里,和我讨论这个问题吗?”鬼魅挑了挑眉,沉吟道。
“哼!”屠七又冲他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大步跑开,转眼消失在小径尽头的阴影处。
随着她消失的背影,鬼魅眼里眸光一暗,他直接把墨宝往地上一扔,冷道:“显形吧!”
“呵呵!”随着两声清冷的啼笑,墨宝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一摆,淡漠的眼带着三分凉薄,三分讥讽,三分漫不经心的看着鬼魅,冷言问道:“你什么时候察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