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依依昨天喝得有点飘,虽没大醉,但也没多少清醒,偏偏季月好酒量,江依依又有了这上面的胜负欲,正巧楚陶然不在她身边看着,便畅快了一回。此举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她在早晨错过了漆与白的八个电话,还是闷头大睡着。
漆与白下了个狠心,拿楚陶然手机打了最后一遍。
响了四声后,手机里传来了江依依模糊的声音:“干嘛呀……”困着呢。
楚陶然讶异地挑了挑眉,不动声色从漆与白家的茶几上,端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水流滚入喉咙,很是舒心。
漆与白气得想一个白眼直翻到江依依面前去,朝手机吼道:“这都几点了?!你还睡!打你那么多电话,你存心气人的是吧!”
江依依那里断了好几秒,她懵声自语道:“我是还在梦里吗?三三怎么听着这么讨厌啊……”
“……”漆与白重重喘了一口气。
“小白?”她清醒了,“是你啊,咋啦,找我什么事?”
漆与白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瞿荏失踪了,你能想到她会去哪儿吗?或者她最近有没有和你提过某些地方……”
“什么?!”江依依也是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丫头还敢离家出走了?!”
漆与白的眉毛跳了跳,很有拨云见雾的感觉:“你老实告诉我,离家出走那一套是不是你教她的?”
“……我一向害己不害人。”
“呵,那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甜品店看看,她上次和我说了一家学校附近的……哦哦哦哦,对了!她提了一个什么声优见面会,说是就是这个周六,这个周六?那不就是今天吗?好像就在不远的地方,她说坐动车就两个小时的……”
“不是……她是难过着离家出走的……”
“难过?难过她离家出走干什么,她一难过,不都是找瞿苒吗?”
“一般情况下是难过了就找她姐,但这次不一样,是她爸要回来了……”
“啊?!”江依依在震惊里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继续说道,“把电话给楚陶然。”
漆与白一愣,转瞬就皱起了眉头,嫌恶地把手机递给了楚陶然。
楚陶然伸手接了:“嗯,是我。”
“漆阿姨他们是不是都急坏了?”
楚陶然在江依依的话音里听见了夹杂的细微扑腾声:“天亮之后好些了,晚上又怕又急。”
“没事,瞿荏那丫头虽然不稳重,但娇气着呢,舍不得自己吃苦的。”
漆与白辛辣的视线浇在楚陶然脸上,楚陶然淡定地微笑了一下,继续对江依依说道:“瞿荏没带手机。”
“唉呀,怎么能不带手机呢,不带手机出门可是离家出走的大忌,那她带身份证了吗?”
“看不出来。”
“什么看不出来?”
“身份证。”
漆与白眨眨眼睛,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怎么突然提到身份证了?
“哦,也是,我们也不知道瞿荏的身份证是放在哪里的……”江依依琢磨了一会儿,说道,“我先起床,反正我这里会一直保持手机畅通,要是有陌生号码联系我了,我一定都接。”说不定就是瞿荏那丫头打电话来找赞助的。
楚陶然就把电话挂了。
“怎么样?”漆与白问。
“她说的是实话。”楚陶然回答道。
漆与白眼里是浓浓的失望:“瞿荏连江小丫头都没通知,看来是离家出走离得挺坚决的。”
“为什么瞿荏喜欢黏着我家小孩?”楚陶然问道,瞿荏的通话记录里,江依依是她所有人里面,联系得最频繁的一个。
漆与白假笑了好一阵,翻着眼皮对楚陶然说:“因为你家小孩有魅力呗。”说完就僵着一张帅脸,狭长的眼睛眯了又眯。
“我是提醒一下你,你可是她哥,要是身边有真正懂她的人,她也没必要和一个千里之外的人说心事。”
漆与白的呼吸顿了顿,看了楚陶然一眼,低头喝了一口水。
江依依洗漱完毕后,把自己和瞿荏的聊天记录看了好几遍,一点也没瞧出那丫头还有离家出走的雄心壮志,顿时对瞿荏刮目相看,不错,现在都能不行于色,不显于言语了,孩子果然还是长大了。
有出息了。
冷哼了好几声,江依依决定去食堂吃午饭。
邵思琪梳着自己的白头发,转头看到江依依在换鞋子,就说道:“是不是出去吃饭?帮我打包带一份呗!”
“行,吃什么?”
“水煮肉片,加毛肚。”
“好,其实我是个勤快人。”
邵思琪朝江依依那边假呸了一口:“行,等你回来我给你颁发个乐于助人无私奉献奖。”
江依依就笑着出去了。
走出谭香,远远瞧着那小白桥头上站着的人影有点熟悉,越看越熟悉,她慢慢地走近了。
愈见熟悉,江依依渐渐升起了一股毛骨悚然之感。
等抵达小白桥的那处时,江依依确定了,她敢保证,漆与白这辈子都不会有脑子这种东西了。
“瞿苒,你怎么在这儿?”
“你。”
“找我什么事?”
“家。”
“那行,先跟我过几天,咱们先缓缓。”江依依走过去把瞿苒的手挽在自己的胳膊上,领着她抬脚就往食堂走去了,“你傻啊,跟别人借个手机打我电话呗,干等我干什么,早知道我怎么也该早点出来。你早饭也没吃吧,走,姐带你去填饱肚子。”
“钱。”
“没事,楚陶然老往我校园卡里充钱。”江依依看了看瞿苒,她低着头,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双马尾之间的一张笑脸,很是苍白,嘴唇也干燥地发白了,“别怕,赶紧吃一点东西,吃完再和我说。”
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江依依给楚陶然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漆与白那头猪,瞿苒这边我正看着呢,让他多吃点枸杞明目,实在不行,他这个年纪也可以补点脑白金了,还有,让瞿荏皮绷紧一点,我端午就会回去宰她。”
可巧接这个电话的人,是漆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