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江依依说完,又鼓起了双颊。
“不……不是?”樊星轨的眼睛涌出泪来,委屈地低头说,“依依姐姐说不是就不是吧……”呜咽声不绝于耳。
大家又受了樊星轨的启发,转念一想也对,如此恶劣的言行,江依依确实不太可能就这么承认,而且楚学长看来会为她撑腰,她有恃无恐也是正常的。
“我也觉得小嫂子不是那样的人,其中可能是有一些误会。”站在叶青旁边的滕朗元说道。即使不及楚陶然了解江依依,但听了她说不是,滕朗元已然肯定江依依的确没打了。
江依依睁圆了眼睛看一眼“胳膊肘往外拐”的滕朗元,真是没辜负她偷偷把楚陶然的装备送给了他,下次打游戏,她还要送,这一双眼睛,真是太雪亮了。
“姐姐,你说一说究竟和樊星轨发生了什么吧。”叶青轻声细语地说道。
江依依鼓着嘴,眨巴眨巴眼睛,圆鼓鼓的脸像一条可爱的小金鱼,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樊星轨不让我说。”
楚陶然仰着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下去了。
这下众人有了一些迷惑,樊星轨不让说?樊星轨为什么不让说?被欺负了还不让施暴者说出真相?这是什么逻辑……怎么听着有点是真相对樊星轨不利,所以她才不让说的……
“依依姐姐……我平时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你要这样针对我……我道歉还不行吗,对不起,我对不起你……求你不要再这么对我了……就当我今天什么都没说还不行吗……”樊星轨又适时地示弱了。
“星轨……”
“星轨别哭,我都在帮你……”
“没事,学长学姐都在呢……”
示弱的反响很不错。
江依依没说什么,鼓着嘴推开了楚陶然,动作剧烈地撞了一下画架,画纸上的蝉,就像要振翅欲飞一样,楚陶然伸长手臂又把她拽住了。
“你放开我。”江依依对楚陶然喝了一声。
“说清楚。”
“你们都欺负我。”
“没有。”
“有,非要给我扣罪名,这么多人,这么多长了脑子的成年人,连‘一面之词’的概念都没有,我一进来就已经被定了罪,都把我当罪人,都在审讯我,就我一个人是外校的女孩子,放开我,要是你们就是打算一起对我施暴,屈打成招,我该怎么办?又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案例!你放开我!你们a大的人,就是合伙在欺负我!”
“没有,要是她冤枉你,我们一样会给你公道。”楚陶然冷静地说道,合上了她的掌心,望着江依依低垂的委屈的脸,把她又拽了回来。
江依依其实早就在心里计较好了,樊星轨既然有胆子颠倒黑白,那就是对江依依说出实情的真相对证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恐怕江依依一说真相,正好就对上了樊星轨的枪口,她一定有更好的说辞,来反击江依依是在说谎。
看着樊星轨饱受打击跌在地上痛哭的表情,江依依着急又无措地开口了:“我说不清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在车里找钛白,然后感觉车子在晃,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突然启动了……”
楚陶然微不可察地抽了抽眼角,他已经知道江依依这丫头要说什么了。
“然后我就紧张地去看外面,樊星轨的背就挡在车窗上了,一个男的在咬她的脖子,咬得整个车都在晃,两个人的表情都好痛苦,互相咬来咬去的……”
滕朗元等人的脸变幻了好几个颜色,望着江依依那单纯无辜地拼命解释的小脸,震惊到无以复加。
“我就想救樊星轨,爬到一边窗户,悄悄打开了窗户,就听到樊星轨在叫我快一点,她叫得特别急,嗓子都哑了,我太害怕了,车子晃得差点在我往外爬的时候被摔出去,我就叫了一声……”
樊星轨的脸都听得青了,咆哮道:“你胡编乱造!我什么时候……”
“我没有胡编乱造,你还和那个男的要上车的,我说你上车可以,但那个咬人的男的不行,你说什么三个人才有意思,然后我也不知道那男的是怎么了,突然就打了你一巴掌,我真的没有胡编乱造,都是实话,你说要是我告诉别人了,有的是办法让我再也进不了a大,但反正现在也没人欢迎我了,你还说我不好,所幸我就说出来了……我就是想不明白,你记恨我不让你们上车也行啊,但我确实是不知道我的不让会让那男的打你,这怎么能怪我呢?如果这就算是我得罪你了,而你非要这么针对我,我怎么想都不能理解啊!”
江依依说完,空气凝结了半晌,滕朗元和叶青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为天人”这四个大字。
不知是谁突然咳了一声,气氛不仅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尴尬了。
一直安抚樊星轨的学姐,无声无息缩回了手,目光也看向了别处。
江依依佩服了自己一把,太真了,说得也太真了,真没白看那些有颜色的文字和小视频。
手上一痛,低头就看到了楚陶然夹着小冰刀的眼睛。
江依依默默鼓起了嘴巴。
“江依依!你……你……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没有啊!你们相信我,我没有做这样的事!”樊星轨焦急地四处寻找支援的目光,但所遇的都一一仓促地避开了。
江依依开启的话题,太敏感,太让人窒息了,没人再想参与了。
樊星轨万万没想到江依依能如此大胆地在众人面前说到这种话题,公然“开车”,而全将所有的事情甩在了她的身上。
“你在说谎!你在说谎啊!她在说谎,在污蔑我!你们相信我,不是要为我讨回公道的吗……她就是在污蔑我啊……”
江依依心里冷笑,既然你把“如何证明真相的真”这种问题抛给我,那我就送你一个“如何证明假相的假”的问题,我刚才就告诉过你了,我不是个心慈手软宽容大度的善良人士,既然还敢惹我,就最好不要后悔。
“没有,没有!不是那样的……他只是打了我,但我们没有做爱……没有,没有!我没有……”
只有樊星轨一人在哭嚎的画室里,传来了江依依的吸气声,她仿佛此刻才意识到了自己说了什么,以及之前看到的那一幕是什么,表情呆了呆,不知如何是好地抬手揉了一下头发,接着就鼓起嘴,鼓了一会儿就嘴角下垂,委屈地眨了眨眼睛,泫然欲泣了。
楚陶然再次细微地抽了抽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