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陶然?”嘉贝的脸惊诧得连五官都错位了。
“你放开他!松手!楚陶然!”江依依抱上了他的脖子,重重拍着他的两肩和胸口,楚陶然的手,她是一点也不敢去硬拽。
楚陶然敛着眼角瞪视嘉贝,没有松手,也没说任何一句话。
江依依急得也出汗了,摸上他的脖子,强迫楚陶然把脸转过来看她,眼里哀求道:“三三,你冷静一点,好不好……冷静一点,我没事,我回来了……”
楚陶然的目光,落在了她的头发上,接着,狠狠皱了眉。
下一刻,他的目光就看向了嘉贝的头发。
嘉贝白着脸疯狂眨眼,呼吸得困难,模模糊糊地有点明白现在的状况,又模模糊糊地还不大明白。
“楚…楚先生……我想……你是误会了些什么……”
江依依的脸也发白了,楚陶然没有误会,他是觉得嘉贝侵犯到他的所有物了,有些权利,是属于他的。
楚陶然一瞬收力,把嘉贝提到了面前,眼里涌现了逼人的杀意。
“楚陶然!”江依依吓得不轻,从没见过这样的楚陶然,仿佛那个坐在画架前宁和作画的人根本从来都不是他。
“我求你了,三三,我求你了,我在求你……是我在求你,我们回家说好不好,我会解释给你听,你先放了嘉贝……”
“原来你就是嘉贝——林嘉北。”楚陶然今晚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嘉贝被自己的唾沫呛了一口,卡了一丝怪音,脸更白了。
“三三……”江依依怕得快疯了,无措之下,拽着楚陶然的衣襟,站在他们二人之间,将脸埋在楚陶然的胸前哭了起来。
他听到呜咽声,身体僵了僵,眨了一下眼睛。
“我们回家吧……”江依依哀求道。
楚陶然盯着嘉贝看了好几分钟,收紧了五指,嘉贝脸上的肌肉有些抽搐了,江依依抱楚陶然抱得更紧,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扑通”一声,嘉贝被摔在了地上。
楚陶然揽着江依依把她抱了起来,绕了半辆车,把她放进了副驾的位置上,然后又绕回来,一眼也没有再看嘉贝,上车给低着头的江依依系好安全带,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车停在车库里,楚陶然自顾自熄火下车,关上了车门。
江依依肿着眼睛连忙也从车上下来,看见楚陶然没有等她,径直走出了车库,她小跑着追了上去。
楚陶然在前面走着,江依依在后面缓缓跟着,有点不敢上去和他说话,楚陶然身上正散布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他们就这么沉默地走出了院门,又走进了院门,他打开门锁走了进去,江依依也走进去。
他不开灯,拉过她的手臂把她推在墙上,一口灼热而冰冷的呼吸,就咬在了她的脖颈上。
楚陶然把她的围巾解开丢在地上,两手难得的粗鲁,强硬地撕扯着她的衣服,纽扣蹦跳在地上的声音,激发了两个人的痛意。
江依依忽然便觉得心底发凉,楚陶然,是不信她吗?
这一层凉意,或许也随着她的呼吸泄露了出来,楚陶然的力气使得更大,也缠绕着她的脖颈,吻得更强势,更不容冷淡。
他们不能这样,江依依开始推阻他,尽可能温和地推阻他,但还是让高跟鞋踩了他的脚,让被他修剪出来的长指甲,扯断了他的湿发。
楚陶然像终于也厌烦了,握着她的两手抬高到头顶,重重控制在墙上,倾身紧紧贴着她,沉着怒意四起的声音,逼视着她问:“为什么不愿意?”
“……我害怕了,三三……”
“害怕?我看你不是在我出现以前,笑得很开心吗?”楚陶然碰也不碰她的头发,说,“还去染成这样。”
江依依被楚陶然脸上的薄淡刺疼了眼睛,惊慌地眨了一下,原来他也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神色,既然如此,那些温柔又算什么?
她的手指在楚陶然的衣襟上紧握了一瞬,又放下了,冷情地就让自己倚靠在了墙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挑着楚陶然的底线笑了一下,说:“那你继续吧。”
“江依依!”他厉声一句,弥漫了满眼硝烟般的警告。
“那你要我如何?”江依依觉得自己就要呛声而哭了,但非要扬着嘴角冷笑了一声,直直望着楚陶然的眼睛,挣开两手,冷酷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一颗一颗地解自己的衬衣纽扣。
雪白的皮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她的胸口仿佛已经毫无知觉。
楚陶然的眼睛已经不能用盛怒形容了,漆黑如墨的世界里,翻涌上来一阵足以淹没江依依的失望。
她的心被扎得生疼,不知道惨遭羞辱的,究竟是楚陶然,还是她自己。
楚陶然像一道从没来过的狂风,卷去了所有的气息,骤然摔门而去了。
江依依的世界里,就下起了暴雨。
她捂着脸蹲在地上哭,楚陶然本已经快让她忘记痛哭是什么样的滋味了,还是那么不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停止。
她泪流满面地在家里翻找起药片来,她不能……她得控制自己……
指甲在毫无头绪的翻找里又被扯裂了,她闯进卧室,在床头柜上看到了楚陶然摆好的药量和水杯,她喝的时候,还过急地呛了几口。
等咳嗽停下来,又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药片,一片不落地塞进了嘴里。
江依依空白着脸任由眼泪流淌着,这卧室里,已经弥漫起了她的催眠熏香。
楚陶然已经替她点燃过了。
江依依瘫坐在地毯上,仰头靠着床沿,忽然被硌得生疼,往脑后一摸,原来是那枚蜻蜓发卡缠在了头发上。
扯下来时,发卡上连了几根紫色发丝。
江依依颓然地自嘲一笑,楚陶然很喜欢她的头发,总爱牵了一缕在唇边亲吻,叫她起床时,送她进公司时,画完画时,午睡刚醒时……
可是她今天在拒绝了他的陪伴后,将头发着上了别人的标识。
忽然想起嘉贝还生死未卜,她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没电关机了。
江依依指尖,楚陶然的湿发触感突然变得异常滚烫——他,一定是为找不到她,急疯了。
江依依又痛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