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三个疾医正围在床榻边,个个作捶胸踏足状,焦急难耐。
一会儿聚在一起低头议事,一会儿又各自分开,查医书的查医书,煎药的煎药,施针的施针,忙得不可开交。
晋南熏皱了皱眉,屋里的血腥气让她略感不适,可这也更让她觉得事态不妙。
她一边从腰包里取出银针,一边走上前道:“诸位,小公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众人闻声回头,看到晋南熏的那一刻,纷纷松了口气,急忙走上前,三言两语地解释道:“哎呀,司医大人,您可算来啦!”
“小公主在陶轩遇刺,被一支箭矢射中啦!”
“那箭矢正中胸口,箭头没入两寸,怕是已经伤到了肺腑,凶险至极!”
“是啊,司医大人,草民几个实在是学艺不精,现下只能帮忙先止住血,剩下的,我们几个也——”
晋南熏走到了床边,他们三个便识趣地让开了位置,却还是落了一双眼睛两只耳在原地,时刻都在注意着这位司医大人的诊治手段。
她走上前,先是在伤口处扎了几针,封住了血口,接着又伸出二指,摸上了牧云欢的脉搏。
凝神片刻之后,晋南熏皱了皱眉,将手移开。
厢房里的气氛十分凝重,一旁的三个疾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实在是不敢开口。
纠结了半晌之后,见晋南熏转身要往木桌旁边走,便也赶紧跟了上去,找准机会道:“司、司医大人,小公主这伤——”
“棘手。”晋南熏沉了声,只回答了两个字。
“那——”这可如何是好?
要是小公主在闭月山庄里出了什么事,那门外的两位公子岂不是要、要将闭月山庄给拆了?!
一想到这儿,三位疾医皆是一阵恶寒。
晋南熏走到了桌边,那里已经备好了纸笔,她兜住了衣袖,提笔写下了几味药材,边写边道:“诸位,不知药庐可有这几位药材?”
说着,她将案上的纸拿起来,递到了三位疾医的面前。
疾医看了看那纸上的药材,连连点头,“有、有的!快,去拿药材给司医大人!”
一旁有跟着的小药童,一听这话,那小药童便立马将纸接过,转身跑了出去。
目送那药童离开,晋南熏再次面色凝重地回到了床前,看着面色惨白的牧云欢,神色复杂。
有个疾医走上前,抱了抱拳道:“不知司医大人接下来可有什么法子?能用得上我等的,司医大人尽管吩咐。”
闻言,晋南熏点点头,将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我要的都是凝血的草药,等下要先将箭头拔出来,然后再对伤口进行处理,至于小公主能不能挺得过来,我也说不准。”
听到这后半句话,那三个疾医顿时觉得自己的腿软了一下,险些没站稳。
连司医大人都这么说了,那他们这——
三个人的心里都打起了退堂鼓。
晋南熏似乎是看出了他们心里的想法,语气颇为冷淡地道:“若是诸位有什么不便,也不必帮忙的,我一个人足矣。”
说完,她又深深地将这三个人看了一遍。
那目光仿佛就是在说,他们三个没什么用,有与没有都一样,留着反而碍手碍脚。
一时间,三个人的脸色都红了变黑、黑了变绿、绿了又变白,心中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