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是个持久的过程,商末末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但是显然二叔公没有这样的打算,他受的气,第二天就要讨回来。
于是第二天,他就杵着他十分沉重的红木拐杖登了王府的门了。
此时顾垣上朝还未回来,门房听闻是商家来的二叔公,也不敢怠慢,客客气气请了二叔公进屋里歇脚。
送上了点心、茶水。
二叔公十分满意这样的待遇,指着那小厮夸道:“你倒是个懂规矩的,那商末末还不如一个下人识趣,老夫今日定得给你们王爷好好说道说道。”
门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冲着他笑了笑:“您且等一等,王爷一会儿就回来了。”
门房退下去没多久,顾垣也就回来了,他已经听门房说了,宓侧妃的二叔公来了。
顾垣有些稀奇,其实他对这位二叔公也有过耳闻,当年商重山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出钱给这位二叔公谋过一个官职。
但是没做多久的官好像因为犯了些事就被贬了,这位二叔公也是有脾气的人,直接就辞官了,然后就一直靠着大房分出去的田产、店铺过日子了。
这些年在一些宴席上也很少看见他的身影了,不过听说日子过得不太好,近几年更是一直靠着打秋风过日子。
他不知道这位二叔公忽然造访所为何事,不过对付这些老人家,客气客气,若是要钱给他一些就是了。
这边二叔公见到顾垣,那叫一个激动:“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老夫见过王爷。”
顾垣赶紧去将其扶了起来跟着商末末喊了一声“二叔公”,道:“不必多礼。”
等两人见了礼,分主次坐下,顾垣才问道:“叔公这次来,是所为何事?”
一听进入主题,二叔公脸上便是一副义愤神情道:“老夫是来状告我那侄孙女儿商末末的。”
顾垣:“哦?”
跑到他的府上来告他的小妾?这事儿也太新鲜了,“状告她什么?”
“这个商末末啊,也太不像话了。。。。。。”
紧接着,二叔公就将昨天发生的事情给顾垣添油加醋的讲了一遍。
除此之外,还延伸拓展,说了一些三纲五常,什么人伦道德,又讲了讲他的平生波澜起伏,商家过往的峥嵘岁月。
说这些主要是突出,他活了很大的年龄,见过很多的世面,有很老的资历,他走过的路比商末末走过的桥还多,他吃过的饭比商末末吃过的盐还多。
她商末末怎么能不对他小心恭谨?
“王爷,你说,我都是个年过七十的老人了,我可是她爷爷辈儿的人啊,她怎么能对我如此?
没教养、没规矩的丫头,难不成这天底下就没个规矩了不成?
王爷,您一定要为做做主,这样不敬重老人家,蛮横跋扈的小畜生,定要好好儿罚一罚才行。”
顾垣一听到“小畜生”三个字,心里下意识地就对这个二叔公感到厌烦。
但是他知道如果现在发火的话,肯定是对商末末不利的,所以他按下心中的恼意,依旧悠闲地喝茶。
等二叔公把话都说完了,才不咸不淡地跟了一句:“确实不像话。”
二叔公一听顾垣这么说,可把他高兴坏了,对啊,顾垣堂堂摄政王岂能容忍自己的小妾这般作为?
这下好了,他就不信顾垣还收拾不了她了。
又听顾垣道:“姓氏来自父母,怎么能说改就改?岂不是罔顾了父母之恩?”
哎呀就是这个理儿啊,二叔公听得连连点头:“是,是,是。。。。。。”
“既然王爷也这么认为,那么王爷就千万不要放过。。。。。。。”
“就赐她一个姓吧。”
二叔公:“啊?什。。。什么?”
“妄自改姓是不孝,但是本王赐的姓便是殊荣。”
二叔公还未反应过来,“可。。。可是王爷,您怎么能赐姓呢?”
“本王给自己的小妾改个姓,难不成二叔公有意见?”
“不。。。不是有意见,可。。。可是重点是那个丫头她。。。她。。。。。。”
但是顾垣哪里能听他的?
依旧是一副笑意温和的样子:“本王知道二叔公全是为商家考虑,末末想要随母姓,但是二叔公不想让她背上不孝的骂名,所以来找到本王。”
那是重点吗?那根本就不是啊。
二叔公百口莫辩:“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
“难不成二叔公是嫌弃本王对你侄孙女赐的姓?”
“没,没有啊,肯定不会啊,王爷若是肯赐姓,那是殊荣。”
二叔公被这句话吓了个够呛,这要是被顾垣觉得自己是嫌弃了,那他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
“那就好,那本王赐个什么姓好呢?
其实末末想姓姚倒也是可以,当年跟随太祖皇帝的开国大将不就是姓姚吗?
只可惜姚将军为太祖战死沙场,连个儿女也没留下,虽然被封为一品大将军,又有什么用呢?
若是末末随了他的姓,也不算辱没了末末,到时候本王为姚将军加封一个殊荣,就当末末是拜与的他那一支。
这样岂不是比姓商更好?二叔公,你说呢?”
什么话都被他说完了,还要自己说什么呢?二叔公心道。
但是嘴上又不能表露出来,还得道:“多谢王爷恩典。”
二叔公他心里苦,但是他哭不出来啊。
“什么?二叔公竟然一大早去了顾王府为商末末求了个姚姓回来?”
这个消息当天晚上就传到了商重山的耳朵里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什么意思?”商重山冲着传消息的小厮问道。
那小厮如何知道其中缘由?见商重山一脸盛怒的样子,还磕磕巴巴补了一句。
“听。。。听闻改认开国将军姚氏那一支,身份更。。。更加显贵,王爷最近打算为姚将军追封侯爵呢。
还。。。还特意恩准,三。。。三公子也拜入姚将军那一支,不。。。不算庶的,算。。。算嫡的。”
商重山彻底疯了。
“二叔他想干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前几年他哪次不来我这里借钱?我给他的钱还少吗?他为什么?为什么要在我出事的时候还来落井下石?”
商重山是真的生气了,吼得歇斯底里。
吓得那小厮一下跪了下去:“老爷,奴才不知道啊,奴才真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