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高杉原只是随意开个玩笑，听到零奈的回答后，笑容缓缓僵住。
“嗯，去别的城市，或者说，尝试去追一下刚才那条龙，说不定能得出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零奈轻松地说，双手背在腰后，银白的月光泻在她立体而精美的五官上，脸颊安静，没有什么表情。
“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
“还没介绍那五姐妹给你认识呢？”
“五姐妹？”
“嗯。”高杉原慢慢向她点头，“中野五姐妹，一直和你提起的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
两人漂浮在空中，几只分不清是里世界还是表世界的黑鸟从两人身边掠过。
高杉原将自己和五姐妹相处以来半个月发生的事情告诉零奈。
“耶，听起来好可爱。”零奈开心地扬起嘴角，眼眸有些憧憬：“真的有这样子的五姐妹吗？”
高杉原颔首。
零奈手指捏在自己的下巴，微微仰头作思考：“要知道我年轻时也有想着要生五个女儿来着。”
“你现在看起来也不老。”
“真会说话。”零奈银铃一笑，成流线型泻下的秀发飘柔爽适，在夜风中慢慢飘扬：“我要走了，不然赶不上了。”
高杉原默默点头，他此刻明白零奈为什么会在今晚将使用能量的方法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
“希望你不要死了，毕竟都是恶灵。”零奈回眸看向高杉原。
“不会的。”
“有机会的话，我说的是有机会，我会回来这里的。到那时，说不定我已经是能量10w＋的大姐级存在了。”
“到时请收我做徒弟。”高杉原肯定。
两人挥手告别，零奈的身影慢慢消失在夜色中，高杉原眼帘稍微垂低，顿时觉得这座城市少了点什么。
不知何处的大楼广播报响深夜十二点的钟声，高杉原默默呆在夜色里。
此刻他感觉自己回到半个月前、红衣女尸尚未没出现时的夜晚。
整座城市夜晚的月光全泻在他一个人身上。
但失落的心情并没有持续很久。
高杉原想起自己还有必要的事情要去完成，漂浮在空中，双眸环顾四周。
刚才在出租屋时，他使用电脑联系出现红衣女尸小区的原住民，还随意上网搜了一下中野一花口中的‘文先生’。
想要调查一个节目投资方的老板并不难，高杉原很快在某搜索引擎上找到他的背景资。
文八丈，一个投资企业的老板，在这座城市偏郊区的地方有自己的别墅。
随之而来的，是与文八丈有关的各种花边绯闻。
看着这些桃色花边，高杉原脑子回忆起文八丈送中野一花下车时的场景，心里越发感觉不妥。
花了不小功夫，他在网上扒到了文八丈住的小区的大致范围。
如今，在深沉的月色中，高杉原顺着脑中的记忆力，慢慢摸索过去。
终于，在凌晨两点时，他来到一栋装修西派的白色别墅前，别墅二楼的阳台开着，窗帘顺着夜风慢慢拂动，高杉原慢慢飘进去。
一进入房间，映入眼帘的是衣物肆意乱扔的地板，女性蕾丝文胸，内衣，打底衫，杂乱地落在地板上。
在房间中心的床上，文八丈搂着一个年轻女人，双双赤身躺在大床上，两人仅仅盖着一张薄床单。
看着这个年轻女人，高杉原眼眸慢慢放大，瞳孔里满是惊讶。
这个女人他见过，就在中野一花给他看的那张合照里面，站在文八丈旁边的选秀女。
掠过两人，高杉原在床头柜拿起文八丈的手机，解开锁屏密码。
许久，高杉原眼神沉寂地从从手机上抬起头，看着眼前一幕。
从女人的脸，到文八丈的脸，到他悬在头上的167负熵，再到手机里中野一花的名字。
他的心像被一块石头悬着，沉重地压着他呼吸，难以释怀。
看着睡得死死的文八丈，高杉原眼睛倏地变得异常坚定。
能量浮动，他直接颤抖两人头上的天花板，一层厚重的灰尘落到两人身上。
◇
早上不到六点，窗外的地平线还暗着，不远处的居民楼只有两三盏微弱的灯光亮着。
高杉原已经睁开双眼，从床上起身。
起床后第一件做的事便是确定身体内的能量数量。
1836粒能量。
这充沛的能量数量证明昨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握了握手，即使是在低能耗状态下，他也感觉身体比以往更有活力，可能是心理因素。
这么多的能量足够他安全度过接下来的两到三个月。
伸一个懒腰后，高杉原轻轻打开房门，他的房间就在高弱梨房间旁边，在自己房门前，他也听到微微呼吸声从高弱梨房间里传出。
高弱梨还在睡觉。
在盥洗台简单洗漱后，高杉原围上围裙，进入厨房，开始着手准备早餐。
他一个人在家时早餐很简单，两块方包和半盒豆奶就能打发自己。
但有高弱梨在家就不同了。
忙碌十来分钟后，高杉原用冰箱的食材作出两份西式早餐。
培根、火腿肠、煎蛋、三明治、牛奶。
西式早餐应该即做即吃，味道才是最好的。
高杉原蹑手蹑脚打开高弱梨的房门，混黑的房间中，高弱梨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他有些不忍心叫醒高弱梨，将她的早餐份放进保温柜里保温，自己拿上三分之一。
一边将其塞进嘴巴，一边拿上昨天买的龙猫玩偶，背上背包上学。
路上的空气很好，高杉原安静地看着前方。
四月的微风吹拂，人行道两侧的树木绿叶莹莹，人工培植的观赏花丛随风而摇曳，涟漪出大团大团的颜色。
脑海里回忆起昨晚在文八丈家里看到的景象，而后慢慢浮现中野一花的笑脸，他的眼睛慢慢变得低沉，甚至流露出一丝戾气。
教室里，高杉原将背包打开，微微一愣。
他连柳安泉的生日礼物都记得带回学校，竟然把今天要给五姐妹弄的笔记落在家里了，伤脑筋地拍拍额头。
身边传来拉动椅子的声响。
率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双裹白丝的长腿，而后是一具穿着洁白水手服的凹曼身材。
中野二乃小手压着浅绿色百褶裙裙摆，在他身边坐下，白皙脸颊吹弹可破。
只不过这张无暇的脸蛋并没有什么好脸色，侧目冷冷地看向高杉原。
酒红色秀发自然落在她胸前，姬发式的发型将其主人生人勿近的气场二次衬托出来。
“早。”
高杉原打招呼。
“早。”
中野二乃冷淡地回复一声，冷冷的声音也格外清脆好听，如玉石溅进一泓清泉。
督他一眼后，中野二乃慢慢将通勤包挂到桌子侧的钩子上，翘起匀称的双腿，姿势优雅，双腿线条优美。
“这是什么？”
她示意一下高杉原后面的龙猫。
“玩偶。”
“难不成还是人吗？”
中野二乃薄薄的红润嘴唇微启，用看待街上穿开裆裤小屁孩的目光看向高杉原。
“送给别人的生日礼物。”
高杉原默默解释。
“谁？”
“柳安泉，我们班英语老师。”
“师生恋？”中野二乃有些惊讶地蹙额。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笨蛋？”高杉原反问一声。
“也正常，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呢？”
中野二乃说话总是能呛到高杉原，明明是那么诱人的润莹双唇，可惜了，会说话。
见高杉原没反应，中野二乃低头，慢慢整理桌面的书籍。
“对了。”
高杉原想起高弱梨的话，抬头看向中野二乃，抬头看到她的脸颊时，一霎时话堵在喉咙，说不出口。
自从桌子合并、成为同桌后，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只要一不留神靠近一点，基本上能近距离能凝视对方的脸，嗅到对面的鼻息。
中野二乃看着高杉原的眼眸，小脸往后挪开一点距离。
“干嘛？”
高杉原挠挠脸，压低声音：“那个，要不要来我家吃饭？”
“啊！？”
中野二乃惊讶一声，声音引起前排正在上早读的同学回头观望，她连忙闭上小嘴。
“色狼！”
“不是！你干嘛这么大反应？”高杉原作出嘘声的手势。
“邀请去家里，这种事情一般是关系很好的朋友才做的吧！”中野二乃瞅他一眼。
“我们的关系还到不了朋友的地步？”
“没有，一般普通同学而已。”
“那算了。”高杉原耸耸肩膀，躲开中野二乃的目光，“本来是我妈邀请你们去的，不过你不想来就算了。”
高杉原的妈妈？
中野二乃心里微起心动。
昨晚听完一花的描述，她就对这女人心头痒痒的。
将双手环在丰满的胸部下，中野二乃的胸部更加浑圆，皱眉看向高杉原。
“就是说，也会邀请一花三玖她们？”
高杉原点头。
中野二乃抿住嘴唇，她们肯定会答应的。
“也不是不能去。”
高杉原苦涩地露出笑容，看中野二乃的表情好像还委屈她了似的。
“不想去可以不勉强。”
“还是勉强去一下吧。”中野二乃淡淡讥笑一下，“昨天本小姐花两节课给你画的画像，这当做回礼。”
“这么样说，我还得感激你能拨冗来我家？”高杉原嘴角一抽。
“duck不必。”
“不是说我们还没到朋友关系吗？”
“现在到了百分之八十吧。”
中野二乃闭上一只眼睛，剩下那只碧蓝色的眼眸如宝石一般好看，灵动地看向高杉原。
高杉原忍不住一呆，心跳在那瞬间莫名加快不少。
“那能帮忙转告其他四姐妹？”
“不行。”中野二乃坚决摇头。
“为什么？”
“自己问才有诚意。”
“你同意，她们应该也同意的。”
“不行。我是我，她们是她们，虽然是五姐妹，但是我们都是不同的个体，怎么能捆绑销售呢？”中野二乃白他一眼。
高杉原默默点头认栽。
上课，窗外的阳光洒到两人的桌面上。
中野二乃撑着腮帮子，无事看着外边上体育课的人。
高杉原在她身边安静地睡觉。
她时不时转眸，定定地觑向高杉原的脸，樱花瓣般的唇片微合着，眸子漂亮动人。
放学之际，柳安泉在教室门口等高杉原。
“生日快乐。”
高杉原将自己买好的龙猫递过去。
“哇哇哇~”柳安泉接过龙猫，开心地眯起眼睛，一字眉扬起。
“好可爱的玩偶，衫原同学~谢谢~”
“不客气，祝你又老了一岁。”高杉原淡淡笑着，祝福。
柳安泉的笑容慢慢凝结成冰，小手捧住脸，难受地嘤嘤嘤。
“这个祝福听得老师心里酸酸的，老师已经要成为二十四岁的老太婆了吗？”
高杉原看着她的脸，若有其事地点头，“得接受现实。”
“坏蛋！”柳安泉嗔视高杉原一眼。
两人慢慢走向野泽埋的办公室。
“你和二乃同学冷战结束了？”路上，柳安泉八卦的问。
“没有热战，哪来冷战一说。”
“说嘛说嘛！”柳安泉手忽然捉住高杉原的手臂，撒娇道。
虽然隔着长袖外套，高杉原还是不由得身体一紧。
“是，毕竟现在成为别人的家教老师了。”
“太棒了~”柳安泉眯眯笑着。
高杉原冷冷地盯着柳安泉。
“干嘛？”
“放手！”
两人来到野泽埋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口虚掩着。
一开门，房间里面已经布置好各种装饰气球和彩带，格外有喜庆的味道，圆形的会议桌桌面已经铺上格子餐布，上面摆了披萨、蛋糕、还有形形色色的零食，饮料。
高杉原微微皱眉，他可不能吃这么多东西。
“生日快乐，安泉酱~”
野泽埋捧着一束花，递给柳安泉。
他今天穿了一套黑色西服，头发整齐见油光，似乎是去发廊专门弄的发型。
看来是有备而来。
“谢谢，野泽先生。”
柳安泉笑眯眯地整嘴，今天身为生日主角的她只穿着一条淡花色长裙，十分清纯。
听到柳安泉软绵绵的感谢，野泽埋一口大气从鼻子呼出。
“为什么买这么多东西？”
高杉原奇怪地问两人，自来熟地坐到沙发上，语气透露一丝亲切。
高一时，那曾阻止巨大齿轮往悬崖滑去的小石子就是他们两颗。
“多吗？”野泽埋疑惑地看向两人。
柳安泉淑女般摇头，“一点也不多。”
“三个人，一个三层蛋糕，七个披萨，还有一瓶瓶饮料，你说不多？”
高杉原反问一句，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