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岛国际机场于1998年7月6日正式建成通航,这一世的港岛没有被英国占领,却是华国特别行政区域,因为地位特殊,无论从知名度和业务量都远超内地。出境大厅、抵境大厅秩序良好,业务运作顺畅颇受往来旅客的好评!
任平生一行四人下了飞机,各自取了行李便走出机场。接机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女助理,手上举着周公子的接站牌。四人走了过去,各自介绍一番,便随着她上了一台提前准备好的商务车。
刘夕瑶这一天多与任平生算是混熟了,小五哥,小五哥的叫个不停,一会儿让他帮着拍照,一会儿缠着他询问医术的事情。任平生知道她孩子心性,也不在意,九假一真的与她胡扯,逗得她娇笑连连。
“小五哥,周姐姐这是怎么了?之前不是这样的呀!”
“嘘...小孩子别操心大人的事情。”
刘夕瑶闻言闷闷不乐的“哦”了一声。
周凌薇自从出了机场情绪就不是很好,坐在车上一声不吭,将脸转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玉丽见她这般模样,很知趣的没有说话,安静的闭目养神。
98年的《苏河》是周凌薇重要的一部戏,也是在这里遇到了她的伯乐贾洪涛。这位既能拍戏,又懂摇滚,妥妥的中国小生第一人。
用后世的眼光来看,贾洪涛自带光环,能砸晕一片花季少女。若说周公子因为他而放弃了前男友窦冰也是顺理成章。毕竟他成名的时候,周凌薇还默默无闻,就是这位大哥将周凌薇推举到了李艳红面前,才有了《大明王朝》的太平公主。
两人一见面就投缘,各自被彼此吸引,爱得死去活来。不过这恋情来去匆匆,短短一年,便由热转冷,分道扬镳。到了99年周凌薇又与蒲阳因戏生情,老贾在电视上看到蒲阳竟然穿着他送给周凌薇的衣服,气得当即分手。
当然,蒲阳也没好到哪里去,这才不到一年也跟着凉凉了。周凌薇外表坚强,内心却很是敏感。如今《苏河》要在港岛公映,作为主角不得不见曾经恋人,心情好才是怪事。
任平生对此早有预料,毕竟信达影视就是担心周凌薇情绪出问题,影响到她的安全,才有了这趟任务。
任平生见有些冷场,便与女助理攀谈起来,周凌薇不询问工作安排,他得问呐,“张助理,麻烦把这两天的流程说下吧。”
“好的,其实也没什么,都是自己人我就实话实说。冯叶导演毕竟是我们大陆的导演,《苏河》又是部文艺爱情片,若不是获得了第29届鹿特丹国际电影节金虎奖和第15届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在港岛起不了什么浪花。因此这次首映来的名流不是很多,算上记者媒体和观众,能有400人次。我们现在去尖沙咀的帝京酒店安排住宿,首映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我们会提前来接周小姐。”
任平生点点头,“化妆师和造型师安排好了吗?”
张助理奇道,“周小姐不是已经和冯叶导演说过不用化妆造型师,要自己搞定吗?”
任平生转头看向周凌薇,见她仍旧不说话,暗叹一声,“那好吧,明天到时候你提前来接我们就好。”
到了帝京酒店后,张助理与任平生互留了联系方式,又随几人到前台拿了房卡,一路把周公子安排妥当,这才离去。
周凌薇见几人看着她,摇摇头,“刘姐,我状态不是很好想睡一觉,就不多聊了。”
“好的周小姐,我和茜茜也有些累就先回房间了。”说着还看了眼任平生,意思是照顾好你老板,然后转身离开。
任平生见周凌薇想要关门,他看了眼时间,“你先休息下,我正好出去买点东西,等晚饭的时候上来叫你吃饭。”
周凌薇也不询问他的动向,“好的,那晚上见。”
“嗯,晚上见。”
兰桂坊位于港岛中环的一条呈L型的上坡小径,构成的一个聚集大小酒吧与餐馆的中高档消费区,步行街不长,每条街步行不过七八分钟路程。街道两旁的酒吧门面狭小,灯光黯淡,布置也没什么特别。不过每走两三步,都能见到一两个“老外”端着酒杯当街而立,边饮边聊,确实在内地酒吧中难能见到,深受中产阶级、外籍人士及游客的欢迎,是港岛的特色旅游景点之一。
任平生买完东西便去找周凌薇,他本意是想晚饭在酒店解决,可是周凌薇要非出去逛逛,还要到酒吧喝几杯。
任平生连忙相劝,一是不想让她借酒消愁,二也是出于安全考虑。不过周凌薇态度坚决,苦劝无果之下只得陪着。
一行四人边走边瞧,任平生挽着刘夕瑶走在前面引路。茜茜见可以出来玩,很是兴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刘玉丽与周凌薇在后面并行,偶尔说上两句,多是对这里的酒吧品头论足。
“这家店看上去不错,就这里吧。”
周凌薇指着一家浓浓奶白色的哥特式建筑说道。几人进了酒吧,灯光虽耀眼,却没有那般喧闹。陌生的人们,三三两两地坐着,彼此倾诉着。温和的服务生穿梭往来,帅气的调酒师正优雅的调配一杯五彩的鸡尾酒。几人在里面找了个稍显昏暗的角落,点了饮品和鸡尾酒,慢慢品味。
天晓得既然说
你快乐于是我快乐
玫瑰都开了
我还想怎么呢
求之不得求不得
天造地设一样的难得
喜怒和哀乐
有我来重蹈你覆辙
台上一位女歌手正深情投入演唱着天后王霏的《你快乐所以我快乐》,歌手富有感染力的歌声,缓缓地在空气里弥漫。舞池中,一些男女在迷离闪烁的灯光下,轻轻舞动着自己的身体,刘玉丽也无奈的跟着茜茜在场中摇动。
听着听着,周凌薇眼圈有些红了,轻轻摇动着鸡尾酒杯,喃喃道:“我觉得自己一直生活的挺梦幻的。”
“怎么说呢?”任平生接口道。
周凌薇看了他一会儿才说,“我在看黑片中学会了讲义气,看超人的时候学会了要做好事,帮助别人。然而,看记录片的时候我只想安安静静的看着那些行人。”
“你想过平淡的生活吗?”
周凌薇摇摇头,“自从当了演员就不能再想了,而且我也忍受不了平淡的生活,会觉得很无聊。我去拍戏,人家一辈子或几年的情感,我要在一个月两个月内完成。哪怕那些热烈的情感,很快就会消耗一空。”
任平生点点头,“是啊,你不是个讲理的人。”
周凌薇微微嘟嘴,“那你是说我不讲道理,无理取闹了。”
任平生与她碰杯,喝了口鸡尾酒,“不,在你看来爱了就要说出来,不容许自己偷偷爱别人或者别人偷偷爱自己。不管怎样受伤,每一次你都全心投入,对外界置之不理,我说的不讲理是这个意思。你寻求内心真正的平静,无愧于人,坦坦荡荡,对未来、对爱情永远有充满希望,眼睛里永远有光!”
周凌薇听着话语,目露异彩,晶莹的泪珠也同时滑落,“你认识我?”正如第一次两人相见时的对话。
任平生拿出纸巾,温柔的帮她拭去泪水,“呵,我当然认识你。”
周凌薇轻轻摇头,“不,你...你比我更了解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