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视的声音在此刻好像被屏蔽掉,戚弦清晰地听到了江临川的呼吸声。
他的手臂擦着她的脸颊撑在门板上,上身微微倾下来,好看的脸离她只有几寸的距离。
戚弦被他看得心跳有些失序。她眨了眨眼,学他刚才的样子,抬起手轻轻蹭了蹭他的下巴。
男人下颚骨线条锋利,十分有触感。隐约冒出来的胡茬有点扎手,让她指尖有种难以形容的酥麻感。
抽离的思绪缓缓回笼,她下意识动了动手指,“是、是这里吗?”
江临川喉结滚了滚,“再往上一点。”
戚弦抿了下嘴唇,手指缓缓长上移动。
电视里播着某品牌特效药的广告。嘈杂的声音萦绕在他们周围。门外的江时屿好像失去了耐心,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戚弦目光游离,机械性地揉着江临川的下巴。越来越红的脸颊出卖了她故意要掩饰的情绪。
江临川无声勾了勾唇。撑着门的手慢慢放下来,垂在身侧,五指收拢。
“戚弦。”
“嗯?”
他声音多了一丝喑哑,“你手指好软。”
戚弦一顿,像被烫到一样赶忙收回手。背到身后,偷偷搓了搓手指。
江临川轻声笑。垂眸瞧着女孩儿绯红的脸颊,好心情地转移了话题:“等下还要不要出去?”
戚弦乖巧点头,“嗯。”
他抬起手,摸了摸她头顶,“等我来找你。”
“好。”
然后僵立几秒,一声轻笑从江临川喉间溢出:“那你能不能先让我出去?”
戚弦反应过来,脸上一阵热。赶忙侧开身让出门口的路。江临川又看了她几秒,才拉开门走出去。
确定人走后,戚弦靠着门板缓了口气。她抬起双手捂住脸,几秒后甩开鞋子直接扑倒了床铺上。
我的天,江临川的脸太好摸了!皮肤真好!
抱着枕头缓下心里的躁动,戚弦拿起手机给商映秋打了个电话:“妈妈你带了面膜来没有?我要用!”
江时屿在床上捧着手机躺尸,听见开门声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见是江临川进来了。刚好一局结束,他吹了声口哨扔开手机,一个猛子从床上窜起来,“你去哪了?害我差点进不来。”
江临川拧开一瓶水猛喝了几口:“现在不是进来了。”
“我是找的客服开门!”江时屿小声嘟囔着,“你不在,七七也没在。我进来找遍了房卡也没找到。今天怪事怎么全让我碰上了?”
江临川放下水瓶,从兜里掏出两张房卡甩到床上。
江时屿奇怪到:“咦?怎么两张都在你这?”
江临川拿了件衣服换上,随后说:“拿错了。”
早上江时屿走后没多久,江宜年就过来了一趟。当天分行李的时候他有一个包落在这里,今早才想起来。
那时江临川还在睡觉,被这么搅和一通顿时就睡不着了。加上昨晚没吃多少肚子有点饿,索性起床去吃东西。刚走到外面打了个哈欠,就看到了戚弦迎面而来,手里还提着给他带的早餐。因此有了后面的事。
“哦。”江时屿对这些事一向神经大条,也没深究。把自己的那张收好后说到,“我还以为你昨天没赢痛快来报复我。”
江临川套上一件大红色运动外套,抬手整理了一下衣领,问江时屿:“打球去不去?”
“打球?什么球?”
江临川没理他,直接往外走。
江时屿一个高儿窜了上去,“等等我!今天非要杀得你片甲不留!”
江临川去敲戚弦的房门,门很快打开。小姑娘也换了一套轻便的休闲装,仰着小脸儿看着他,“要走了?”
“嗯。”
下楼,三个人坐上观光车去了高尔夫球场。天色湛蓝,一片翠绿映入眼帘,心情都开阔了不少。
下了车,江时屿和江临川一人租了一套装备。两人背着球杆往场地里走,戚弦慢悠悠跟在后面,远远看见江宜年和戚志诚迎面走来。
他们打完球正准备回去。江宜年瞧着两个儿子,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住,“呦呵,早知道叫你们一起来了。”
江时屿没大没小地将手臂搭在江宜年肩膀上,调侃他:“老爸,跟我们打球你就是在虐菜,能有成就感吗?”
“谁说的?”江宜年笑,“你哥打的还是不错的。”
“那刚好可以教教七七。”戚志诚一副头疼的模样,“我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学,现在看来不是不愿意,而是嫌我长得不帅吧!”
戚弦挑了下眉头,“那要不我现在跟您一起回去?”
反正她也不会打,来这里只能当观众。被戚志诚这么一调侃,还不如直接回去了。
江临川看了她一眼,“我教你。”
“对对对,让临川教你。”
丢下戚弦这个烫手山芋,戚志诚满心欢喜地拉着江宜年走了。
“你说真的啊?”
江临川掀着眼皮子,“不然呢?”
戚弦鼓了鼓腮帮,凑到他眼前,“我可是一点都不会啊。”
“会还学什么。”说完,江临川好像才想起来还有另外一个人。他看着江时屿,说话的语气像在哄一个熊孩子,“不比赛,你自己玩儿。”
江时屿:“????”他就这么不重要吗?这绝对不是亲哥啊!
因为被忽视,江时屿十分不嗨森。进了场地,他先是“罢工”般地耍了一通脾气。
这个不敢惹江临川的怂货只敢去招惹戚弦。他十分幼稚地趁着江临川不注意的时候,摘下头上的帽子扣到了戚弦脑袋上。
戚弦被罩了一脸,江时屿逃到一旁哈哈大笑。
“江、时、屿!”戚弦摘下帽子,头发被刮得有点乱。她气呼呼地整理好,没好气地瞪了江三岁一眼,“你真是随时随地,想贱就贱。简直比快捷键还要贱!”
“哈哈哈,七七,你的发型好像一个大拖把!”
戚弦懒得理他,扬手将帽子甩了出去。
江时屿稳稳接住,还想说什么,江临川顶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走来,淡淡看他一眼。江时屿立即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拿着。”
戚弦接过江临川递来的球杆,站到场地里。江临川大致给她讲了一下要领,她顶着一张云里雾里的小脸儿露出了似懂非懂的表情。
江临川忽然笑了声:“算了,打起来就都知道了。”
江时屿不甘被冷落,扛着球杆站在另一处,对那两个人下战书:“咱们还是比赛吧。你俩一伙,输了的青蛙跳回去。”
这个幼稚的赌注相当符合他的风格。
“要欺负他吗?”江临川问。
戚弦将球杆杵在地上,“他刚才欺负我。”
“好。那就比。”
说是比赛,实则也没人认真。戚弦是真的不会玩,轮了两次空杆,被江时屿笑了半天。戚弦瞪他,像只奶凶的小猫。
江临川忽然站到她身后,双手握住她手里的球杆。这个姿势像他在背后抱住她一样。戚弦身子微微僵住,耳后响起江临川低沉的声音:“放松,跟着我的动作。”
她深吸了一口气,全身肌肉放松下来。江临川带着她挥起球杆,小球呈抛物线飞了出去。
球杆与球撞击的声音让戚弦得到一丝满足。她眼中漾着清浅的笑意,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江临川,球打出去了!”
“嗯。”
说话时,她头顶轻轻碰到一个硬物。江临川的下颚若有似无地在她头发上轻轻扫了一下。刺痒感从天灵盖飞速往身体各处延伸。
戚弦呼吸一窒,听见他问:“额头还疼吗?”
“……不疼了。”
江临川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映着深深浅浅的光影,“看来揉一揉还有作用。”
揉一揉……
戚弦立刻回忆起某种触感,指尖不由轻轻擦了几下。
她心中一跳,莫名觉得江临川是故意的。
——
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一眨眼两天过去,七号一早,一行人便准备打道回府。
戚弦放好行李上车,江临川已经坐在第二排的位置。他手上拿着一杯咖啡在喝,比来时精神好了许多。
拿不准他是不是要跟江时屿一起坐,戚弦想过去坐在最后一排。路过时,江时屿侧开身子,一双长腿将过道挡住。
“坐进去。”
戚弦看他一眼,坐进了里面的位置。随后一杯奶茶递到眼前。她接过去,道了声谢。
没过多久,江时屿咬着一块三明治上了车。一眼就看到自己的位置被占了。他咽下口里的东西,站在江临川身边不动,“哥,你占我位置干嘛?”
江临川掀起眼皮,“你的?”
“啊。”
“写你名字了吗?”
江时屿一呆,“啥?”
江临川老神在在地靠着椅背,还舒服地翘起了二郎腿,“你叫它它答应吗?”
我靠还带这么玩儿的?
“我来的时候就坐在这里!”他一点也不想坐后面,颠得要死。
江临川神色自若,依旧坐得稳如泰山,“现在是我坐了。”
江时屿:“……”
犹记得小时候江临川有一段时间是十分让着江时屿的。不,说让不如说是懒得搭理。再后来,江时屿慢慢就不敢惹江临川了。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见过这两人同框的画面,戚弦不知道原来他们的相处模式是这样的幼稚。
她喝着奶茶,眨巴着眼睛看着这两个人,然后掰了掰手指。
嗯,这俩人加一起也就三岁吧。
作者有话要说:川哥:四舍五入等于拥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