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不能凭这事开除沈保国,也不能下他的职务。但是别的方面,能做主。
只是反应过来的沈保国不愿意啊,补啥钱,他这些年要给家里钱,自己好不容易存下的钱,凭啥补给乔翠花那强盗。
突然之间,沈保国爆发出震天怒吼,“乔翠花,你想的美,给你补钱,这些年我没有给家里钱吗?你儿子生病花的钱,哪儿来的?你凭啥分我的钱,做你的白日梦,想钱想疯了吧?”
他是存了很多钱,可那钱是他以后幸福生活的保障,怎么能给乔翠花。
“儿砸治病花钱,谁说花了你的钱,每次你沈家只是先垫付,我一年的挣的比你沈家男人都多,可是我们娘俩吃的还不如你一个侄子的多,治病的钱都是我挣出来的。
和你有啥关系,再说了,儿子治病本该你出钱,抛开是你儿子不说,就是你亲娘造孽推的我早产,害得儿子不足月出生,光凭这点,就得你沈家出钱。
咋滴,想不承认,我让三位领导去村里走访走访,调查调查,看看我有没有说假话。你不给钱,我就不离婚,想我乔翠花白给你老沈家干活,没门儿。”
此时的乔翠花和前世那个激动下自杀的乔翠花,有了极大的反差。
就是和昨天的她自己也有极大的反差,沈清和坐在一边不说话,只是听着看着,他路上对乔翠花说的话,看来是有了效果,战斗力爆棚的乔翠花,一定能咬下沈保国一口肉。一口肥滋滋的大肥肉。
坐在一边的少年不说话,安静的让人忽略了他的存在。
其实乔翠花能如此,也是路上儿子跟她说的,离婚后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身体还不好,没钱日子没法过,最好有钱在城里买房,以后吃上城里的供应粮,就是不做事,也有基本的粮食供应。
不怕日子不好过,还有她可以找临时工做,多少能贴补家里。
想到儿子说的话,她浑身都有劲,一定要很多的钱。
最好气死沈保国,那沈保国的钱就都是儿子的。工作也是儿子的。
乔翠花满心满眼的都是儿子,只要儿子和爹娘好,她就是吃苦受罪都没啥。
“婚肯定要离,要钱没有。”沈保国咬定不给钱。
“行啊,那就不离婚。等你想好了再说,以后你每月的工资我来你们厂领。”乔翠花故意气沈保国。
“我的工资为啥给你领,我们厂不会给你领的。”
“那可说不定,不给我领,我就告到妇联去,你老沈家以为自己是地主老财,虐待儿媳,不给饭吃,拼命压榨。
我还告你不负责任不养媳妇儿和儿子,结婚多年,你的工资可从没有给过我一分,全是给你沈家的地主婆。”
乔翠花现在是得心应手,沈保国理亏,哪儿是她的对手。
夫妻俩你来我往的,吵的不可开交,书记,厂长都还有事,哪能让他们这么吵下去。把结果告诉唐主席,速战速决。
在夫妻俩歇战时,唐主席手里的笔记本摊开,上面已经写好两套方案。
“沈主任,你先说要离婚吗?离,咱得有离的说法,不离咱也有不离的说法,总之,我们还都有事,也不能让你们两无休止的争吵下去。”
唐主席很严肃,对沈保国也一样。
“唐主席,原本我没有那意思,只是现在几位领导都看到了,乔翠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啦,我顺她的意,离吧。
但不是我有外心想离婚,给钱我没有,这些年我的钱都给了家里。要离婚,她就走吧。我不拦着人家奔下家。”
说的好像是乔翠花的错一样,说的那么凄婉。
“沈主任,你这话说的,是不负责任的推辞。
到底咋回事,只要一调查,就能明白,既然双方愿意离婚,你就诚恳点,拿出点态度来。”
唐主席很瞧不起沈保国,她虽然没有出去调查,但是凭她多年处理各种事情直觉,乔翠花肯应该没有说谎。
哪个女人喜欢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第三者这里没有过多牵连进来,但是沈保国想离婚肯定与这事有关。
你出轨后还想让原配净身出户,你想着咋那么美。简直是人渣。唐主席在心里给沈保国画了一个大叉,一辈子都无法让有好感的大叉。
“态度,我的态度就是没钱。”沈保国咬死不给钱。
“沈主任,既然要离婚,我和书记还有厂长也算了一下,你一个月的工资是五十八块,不少了。从你进厂以后的工资一直算到现在每个月多少工资,厂里都是有数的。
每个月给乔翠花一半,到现在算起来可不只是一千块钱,你自己算算吧,按照那标准算的话,你得给多少。”
沈保国看看书记,又看看厂长,再看看死活不松口的乔翠花,差点咬碎他的一口的钢牙。
消财免灾,还能不惹领导讨厌,他在心中盘算着。
思量许久,才说话,“唐主席,书记,厂长,我真的没有那么多钱,攒了多年手中就只有五百块钱……”
沈保国手里到底有多少钱,大家不知道,但是都能猜到,以沈保国刚才的表现,肯定不止五百块。
早就不耐烦的吴书记开口了,“五百也行,另外五百从财务借,你打个借条,以后每月的工资扣四十八,十一个月就能还完。至于一百斤粮票,厂里只能借你五十斤,其余的你自己想办法。
既然你早就盘算好要离婚,难道就没有想过要给乔同志补偿一些什么,做男人还是得有基本的责任心,有点底线和道德标准。”吴书记可不怕沈保国,这番话他算是说的委婉的,他本来想说,更难听的。
只是想着还有别的人,只好打住。
吴家几兄弟都在不同的领导岗位,品质也是杠杠的,做人做事那是没得说,家里是贫苦出身,也不怕什么人攻击。
“是,书记说的对,我都听书记和厂长的。”
此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工会也象征性的见证了两人离婚,至于回村见证,就没有必要了。
两人还有厂办工会都有一张解除婚姻关系的书面证明,儿子跟着乔翠花,因为他的身体不好,也不需要给沈保国任何孝敬。
也声明,不需要沈保国以后养他,不会支付他以后生病,继续读书,结婚等等的任何钱。
也有一纸证明,在厂办和工会都有存档。双方签上名字还有诸位见证人的名字。
钱和粮票交接完,等沈保国走了以后,吴书记突然说,“沈小子,靠近郊区拖拉机厂正在招工,你和乔同志去试试,那是新厂,正在建设。
我给你写了个条,去找一个人。”
吴书记说的在靠近郊区边缘正在建的拖拉机厂,可是大厂,在另外一边。
“谢谢吴书记,等我和我妈安顿好以后,再来谢谢今天帮我们几位叔叔阿姨。”
对于陌生人,刚认识的,还都是城里人,沈清和只能喊叔叔阿姨。
吴书记拿出来他写好的条子,递给沈清和。
中午,母子俩在国营饭店买了两个馒头吃完,朝拖拉机厂走去。
离的很远,钢铁厂和拖拉机厂在两个相反的方向。
快到拖拉机厂时,沈清和看到一大片的园子,里面是洋楼。
以前肯定是富贵人在靠近郊区的地方建的洋楼。这地方好些园子,都是洋楼。
只是里面住的人,估计不再是那些富贵人。
母子俩去到拖拉机厂,还真是在建,厂房还是盖。
看样子最多年后三月就能开工,沈清和进去找到一排写着不同木牌的地方找人。
沈清和找到条子上写的人:周江。
“周厂长,有人找您。”
年轻的干事带着沈清和母子找到了周江,已经被通知过的周江早就知道会有一对母子来找他。
“进来吧。”
乔翠花很是拘束,她一个农村大婶,忽然天降美事,让她来试试。多少有点不自信。
“周厂长好,我是沈清和,这是我妈乔翠花。这是吴书记让我给您的。”
沈清和双手递过去手中的条子。
“你们的情况,我都知道啦。我们厂还没有开工,明年二月底开工,现在正在招工,乔翠花同志,你会干些啥?”
一直紧张的乔翠花听到大领导问她会干啥,紧张的整个人都在哆嗦,沈清和用手在后背给亲妈轻轻捶几下,示意她不要紧张。
努力许久,乔翠花才停止哆嗦,“回领导,我会做饭,我做饭是跟大厨学过的,味道老好了。”
还真是,乔翠花是跟人学过做饭的。
“会做饭,那行,你从后天开始就上班行吗,厂里现在就需要厨师做饭,人手也不够,你来刚刚好。”
“行,我今天回去,后天一早准来上班。”乔翠花没想到能如此容易。
之后是关于对沈清和的安排,读过初中,刚毕业几个月。
正好,厂里也差跑腿的干事,沈清和读过初中做个干事还是能行的。
只是看着那瘦的不像样子的沈清和,周江不知道小伙子会不会跑腿时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