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甜甜甜日13
=领证=。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过得格外平静。
九九她们所在的小镇叫安纳西，位于法国东南部，坐落在阿尔卑斯山山脚，比邻瑞士日内瓦，被誉为法国最美小镇……
彩色的房屋，纯蓝的天空，青色的石砖，沿街都是盛开的鲜花……
阿尔卑斯山上的高山雪水形成安纳西湖，湖水清澈见底，汇成支流穿城而过。
沿河的老街上都是露天的咖啡馆和小餐厅，布满鲜花的小桥连接两岸。
阳光好的时候，九九会买一支冰激凌在小巷间漫步。
面向雪山，如果往左走，会有很多租借给游人的小艇，随便一晃就是一下午。
或者干脆只是沿着湖边的公园，走上两个小时，路过的小孩会一边吹大泡泡，一边用生涩的中文大声说：“你好。”
除了悠闲还是悠闲。
这样的日子哪怕一眼望到头，也会让人觉得不虚此生。
那天在窄街吃过晚饭，夕阳很好，九九走到附近的桥上，等陆闲庭付过账。
这里的湖水太清澈，你甚至能看到湖底的小龙虾挥着钳子悠哉悠哉游过，野生的天鹅也不怕人。
陆闲庭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了旁边，“看什么呢？”
“龙虾。”
九九说。
陆闲庭跟着看过去，点头评价：“挺肥的。”
九九想了一下歪头，“麻辣还是十三香？”
两人同时笑。
“据说这座桥是卢梭17岁遇到华伦夫人的那座情人桥。”
九九说，“就是那个写《孤独漫步者的遐想》的卢梭。”
陆闲庭揽了九九的肩，目光落在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九九又自顾自说回湖底那两只龙虾上：“它们该庆幸自己是法国虾，不然早在餐桌上了。”
陆闲庭笑，“馋了？”
九九又看向远处游过来的大鹅，“有点吧。”
陆闲庭点头，理了一下九九的发梢，忽然道：“我们可能要回国了。”
九九倒是不意外，这段时间陆闲庭推了大部分的工作，只偶尔远程处理一些文件，但那么大公司总有些事是底下人应付不了的。
九九抬手挡了下夕阳，“你会想这里吗？”
陆闲庭的思维里没有这种假设，只说：“以后再来。”
他看了眼湖面，“回去吃虾。”
九九抬头看他，“你做吗？”
陆闲庭垂眸，挑了下眉梢，“蒸熟那种？”
“……也行吧。”
“好。”
他干脆道。
“算了。”
九九又反悔，“我不敢吃。”
……
三天后，北京。
飞机落地是中午，天上飘着点小雨。
陆闲庭一下飞机就接到了好几个电话，公司那边好像有特别要紧的事情。
等他挂断电话，九九道：“你先去忙吧，我自己回家。”
陆闲庭往外看了眼天色，“不行。”
他拽了九九的手，“一起去公司。”
说完手机又响，九九没什么反驳的时间，索性也随他，大不了在他办公室睡一会。
小张来接机，公司和家正好是两个方向，他看着还在打电话的老板有点为难，只好回头试探道：“夫人，我们？”
九九：“直接去公司。”
小张应了一声，车从辅道平稳驶上大路。
九九在飞机上追了部韩剧，上车后无聊又玩了会开心消消乐，手机电量彻底告罄。
陆闲庭还在打电话，九九往窗外看了会风景，天灰蒙蒙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传来细碎的声音，睡意渐渐上涌……
醒来的时候车停在公司门口，九九还是迷糊的，感觉肩膀有些酸，她扭了扭脖子，一抬头撞上什么，头顶那人闷哼一声。
九九清醒过来。
那一下撞得不轻，她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坐直了身子，若无其事的问：“到了吗？”
陆闲庭没答，忽而倾身靠拢，对准九九的唇亲下去。
像是不解气，他又咬了一下。
小气。
九九腹诽，但前排小张还在，她只能瞪他一眼，率先下车。
陆闲庭笑了一下跟上。
进了旋转门，助理迎上来，先看到九九，他愣了一下，“夫人。”
这会是两点，员工午休过后陆陆续续回来上班，闻言齐刷刷看过来。
九九忽然后悔走在陆闲庭前面，她点头算是应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
腰被人扶住，陆闲庭的轻笑声落在头顶。
他看向助理：“人呢？”
助理回过神道：“还在会议室。”
“知道了。”
陆闲庭边走边吩咐：“送夫人去办公室。”
一堆人乌泱泱的跟上，九九摆弄了一下已经彻底罢工的手机，正想跟助理要个充电器，前面陆闲庭忽然顿住脚步。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又退回来递给九九，“找我的话打陈特助电话。”
九九“哦”了一声，把自己的手机装回包里，丝毫没有注意到大堂众人凝滞的神色。
前台两个小姑娘等九九走远才敢开口……
一人咽了下口水，不可置信道：“陆总竟然把手机……”
另一人接话：“直接给了自己太太？”
“听说陆总为了陪太太，欧洲那边两个项目都没接。”
“看来世界上的好男人并没有绝种。”
……
这么件小事在集团里迅速传开，陆闲庭在女员工心里的形象突然变得光辉伟岸起来，男同胞则是心有戚戚。
九九对这些当然一无所知，上次来他办公室还是很久之前的事，她随手拿了本财经杂志，在沙发上坐下。
翻了两页，看不懂。
助理问：“您要喝点什么吗？”
九九想了一下，“白开水吧。”
说着低头，在陆闲庭手机上下载了一个开心消消乐。
助理回来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违和的“unbelievable”，他看了眼自家老板的手机，和兴致正好的老板夫人，放下水杯，默默的退出了办公室。
陆闲庭处理完事情已经是三个小时后，走到办公室外，他看了眼手表问助理：“夫人呢？”
呃……拿您的手机玩了会开心消消乐，又把您办公桌能翻的地方都挨个研究了一遍，最后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然，不能这么说。
助理斟酌了一下，只道：“夫人睡着了。”
陆闲庭点头，轻轻推开办公室的门，九九窝在沙发里，那姿势看起来不怎么舒服。
灯没开，落地窗外雨还在下。
陆闲庭脱了西装外套随手扔在一旁，从九九包里拿出她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开机，翻出微信聊天框，给秦母发消息：妈，我们晚上回来吃饭。
做完这些他松了松领带，坐到沙发上，刚伸手想纠正九九的睡姿，秦母毫无预兆的回了电话过来。
陆闲庭的动作顿了一下，九九已经转醒，她迷迷糊糊的从沙发上摸过手机，眯着眼看了来电显示，划了接听。
秦母上来就道：“什么时候回国的？”
九九“唔”了一声，“中午刚到。”
她揉着头发坐起来，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秦母更加奇怪，“不是你给我发微信说晚上回来吃饭吗？”
九九脱口而出：“我什么时候……”话说一半余光瞥到一旁的陆闲庭。
她顿了一下，把手机挪开看了眼微信。
电话里秦母许久没听到动静，“到底回不回来？”
“哦，回。”
九九看了眼陆闲庭，把手机放回耳边，“刚刚倒时差，没清醒。”
秦母没再怀疑，又问晚上要吃点什么。
九九随便说了两样，挂了电话凑到陆闲庭那：“你给我妈发的消息？”
陆闲庭手里拿了本财经杂志，闻言头都没抬，很平静的“嗯”了一声。
九九恶作剧一般，去碰他耳朵，“为什么？”
陆闲庭放下书，垂眸看了眼九九，“陆太太，你好像忘了件事。”
九九眨了眨眼睛：“什么？”
陆闲庭把人拉到自己腿上，“我们还是非法同居。”
非法同居？
哦，原来是这个，九九反应过来。
由于秦父把持着户口本，并且坚持要先办婚礼，她们还没领证。
“这个……”九九在陆闲庭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也不用着急的么，反正也没什么区……”
一抬眸看到某人逐渐黑下来的脸色，九九顿了下，很识时务的转了话锋，“领，我们明天就领。”
……
他们到秦宅的时候将近六点，天色暗下来，九九跟在陆闲庭后面，一边走路一边看手机。
开门的是秦父，陆闲庭从善如流的叫了声：“爸。”
九九有点不习惯，还愣了一下，秦母跟着出来，热情道：“是小庭他们到了吗？
快进来。”
小庭？
这一声转了两个音调，九九鸡皮疙瘩都差点起来。
这算不算老一辈常说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秦父没什么意外的样子，转身上楼。
陆闲庭已经把手里拎着的东西放在门口，又叫了声：“妈。”
秦母应了，眉开眼笑的：“回自己家还带什么东西。”
她指了指楼梯口，“去陪你爸下盘棋，一会就开饭。”
九九晃晃头，觉得自己也插不上话，溜达着往厨房走。
秦母从后头跟上来，猛的拍她胳膊，埋怨道：“回家连声妈也不叫，白养你了。”
“我……”九九指了指自己，最后放弃反驳。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后陆闲庭和秦父继续刚才没下完的棋，九九和秦母聊了些家常，完全忘了“户口本”这回事。
直到第二天大清早，九九睡梦里感觉脸上发痒，她迷迷糊糊醒来，看到陆闲庭放大的脸，想躲又没躲过，只能不满道：“你干什么？”
陆闲庭显然没停下来的意思，九九摸到手机看了一眼……七点半。
“不行。”
她拒绝，“我再睡会。”
陆闲庭微微撑起身子，“你昨天说的什么？”
九九眨了眨眼睛，“什么？”
姑且当她还没睡醒，陆闲庭提醒：“民政局九点开门。”
九九“哦”了一声，下意识就问：“你拿到户口本了？”
陆闲庭挑了下眉，没再说话，俯身吻下来。
九九挣扎着试图逃脱：“民政局九点开门你还……”
剩下的话被他堵住，陆闲庭压着九九要了一次，抱起来往卫生间走，“九点开门才要抓紧时间。”
九九没力气理他，伏在他肩膀上喘气。
……
从民政局出来，九九捧着结婚证仔细看照片，“我觉得其实可以再调一下光诶。”
刚说完手里的小本本被他抽走，九九想够，可惜身高不够，只能不满道：“你干什么。”
陆闲庭把结婚证随后扔到后座，“你这辈子应该没有用到它的机会了，看它还不如看我。”
“就你脸皮厚。”
九九小声嘟囔了一句，趴在车窗上看外面风景。
风很轻，阳光和煦，一切都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