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蒂西雅拉着歌德,小心藏到旁边等待载客的马车背后,他们周围有淡淡的黑色环绕,彻底融入夜幕中,没有被其他人发现。
歌德看着身前的列蒂西雅,她扶着马车车厢,悄然窥视着前方的画面,像是在做什么重要的任务,看看瑟姆尤恩,又看看亚伯拉赫罕。
歌德很怀疑,列蒂西雅有没有这样专注而认真的,替黑夜教会做过任务,
从以前的表现看。
估计是够呛能有。
他就在列蒂西雅背后,只要伸手,就能把列蒂西雅的眼睛蒙住,列蒂西雅背对着她,其实打晕然后抱住也不是不可以。
歌德抬手。
他必须阻止列蒂西雅的观察。
但他没有携带非凡物品,本身力量似乎不足以打晕列蒂西雅,只能试图把她的眼睛蒙住,如果她做出反抗或者生气,其他魔偶应该能感知到。
“他们在做什么?是不是你让他们来寻找蒂娜?你……”
就在这时,列蒂西雅一边开口一边转头看向歌德,声音非常小,像是真的在做什么关键的任务。
但转过头来,却发现歌德把手伸向了她。
这一幕让列蒂西雅微微皱眉。
没了魔偶契约的约束,歌德好像越来越过分了,刚才就把她的帽子摘下,现在又不知道想对自己做什么。
今天就敢这样。
明天他会做什么?
算了,还是不想这些奇怪的事情。
“头发乱了。”
歌德面色如常,轻轻指向列蒂西雅的头发,好像本来就是这样打算的。
列蒂西雅没说话,盯着歌德看了一会,然后忽然转头,没有训斥也没有警告,就像是默认了他的解释。
歌德则借机使用神眷能力,眼睛有金光一闪即逝,向在场的这些魔偶,传递了立刻撤退的指令。
与此同时。
周围的莫诺托和瑟姆尤恩,还有嘉斯艾琳以及亚伯,他们眼睛里同时有金光一闪而过。
除了嘉斯艾琳被揪着衣角外,其他人都迅速后退,试图离开这里。
列蒂西雅看到了这一幕。
她再次转身回来,盯着歌德仔细打量,许久后才开口:
“你能调动他们?”
“……”
歌德没有解释,这也很难解释,事已至此,他也想看看列蒂西雅的反应。
列蒂西雅盯着歌德眼睛。
其实她掌握了很多有关歌德的线索,只不过是不想说而已。
比如歌德曾经化名达芬奇和白胡子同行。
同时也有一些疑问。
为什么她和蒂娜会被一个血族途径的序列2打晕,一个虚假半神,为什么会抽出空来专门对她们下手,这其实很奇怪。
现在想来。
这可能都和歌德有关。
歌德似乎非常重要,在这个不断帮黑夜教会执行任务的隐秘执事组织里,拥有非常特殊的地位。
他好像已经脱不开身了,无法从这个隐秘执事组织离开,和自己的外婆类似。
他们一旦被神眷选中就别无选择,必须去执行任务,直到死在任务途中。
但越是这样。
她就越不服气。
列蒂西雅面无表情,拿出黑夜小本,给蒂娜写了一段话,接着伸手用力抓着歌德的手臂,非常认真地开口:
“现在就回家!”
远处的蒂娜也拿出黑夜小本看了一眼,接着快速把小本放好。
然后从地上抱起面包袋,小小的身体对嘉斯艾琳微微行礼,非常有礼貌地小跑离开。
在蒂娜走后。
列蒂西雅拉着歌德走向嘉斯艾琳。
歌德只能使用神眷能力,让嘉斯艾琳少说话,别主动开口叫出类似主母的话。
“你也是隐秘执事吗?”
列蒂西雅没有在意他们眼中闪过的金光,径直走到嘉斯艾琳面前,看着嘉斯艾琳干净清澈的蓝色眼睛,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
嘉斯艾琳不敢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摇摇头,她的确不是什么隐秘执事,她是未来海盗团的海盗,是旧日会的成员。
列蒂西雅微微点头,再次开口询问:“你想和歌德一起回家吗?”
嘉斯艾琳依然不敢回答,小心翼翼地看向歌德,看到歌德微微摇头后,她也垂下脑袋微微摇头。
平常经常‘反抗’主人的她,已经全然没了往日的放肆,垂着脑袋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像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少女……
“唉。”
列蒂西雅短叹一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已经想到了很多故事桥段,狠狠撇了歌德一眼。
然后她拉起嘉斯艾琳,再次使用能力,融入夜幕开始挪移。
不过几个瞬间,就挪移到了北区多克街122号,在门口的马车里,还有一个被控制的格雷德姆。
……
不久后。
格雷德姆赶着埃利奥斯的豪华马车,来到克丽塔家族的一处房产门前。
这是一处位于北区边缘的小型院落,小巧的阁楼将院子前后隔成两部分,在黑夜中只有一楼的一个房间亮着灯。
这里是列蒂西雅的外婆家。
是列蒂西雅从小长大的地方。
列蒂西雅拿出钥匙走进院子,径直走进阁楼,在一层的书房中,打开一道暗门,走进一个狭窄的小房间。
这里的构造和摆放的物品,与黑夜教堂的小房间类似,应该都是挪移类的非凡物品,歌德之前体验过一次。
“把眼睛闭上。”
列蒂西雅回头看向三人,等他们三人都照做后,才启动非凡物品。
剧烈的时空顿挫感传来。
持续不知多久后,他们才再次产生平稳的落地感,睁开眼睛却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达斯岛的黑夜教堂。
从教堂后门走出,前方不远就是列蒂西雅的庄园,此刻只有少数房间亮着灯,那些魔偶没有等她们的主人,整个庄园悄无声息,寂静又安宁。
歌德左右打量。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他开垦的菜地没有变化,虽然什么都没种,但明显是有人打理的,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一种温馨的感觉升起。
这个地方就像是家,是和未来号完全不同的感觉,就算在未来号住十年,也不会有人把一条船当成家。
还是回家了。
在歌德感慨时。
列蒂西雅的声音忽然响起,带着浓郁的疑惑和不解:
“歌德,他在做什么?”
歌德闻声看去。
脸色直接一黑。
格雷德姆居然在此刻,抬起双臂伸得笔直,脑袋微微歪斜,眼睛大睁,脸上挂起非常古怪的微笑。
他站在菜地里。
像是,不,他就是一个稻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