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时候，陈岩找到李松：“哥，刚才你为什么不肯答应王总的提议？”
李松早料到陈岩会有这么一问，他淡淡一笑：“难道你没注意到，王总急于跟我们达成协议，希望能尽快完成收购吗？”
“我注意到了啊，不过这应该没关系吧？价格合适就答应呗，管那么多干什么？”
“怎么会没关系呢？这说明咱们公司很值钱啊，很有可能不止9亿。既然如此，咱们何必那么着急呢？完全可以待价而沽，卖个更好的价钱啊。”
陈岩惊奇地看着李松，有点难以置信。
在陈岩的印象中，李松就是个醉心于技术的it男，做人没什么心机，所以跟外面打交道的事情，都是交给陈岩来办。
然而今天似乎完全颠倒过来了，李松对于并购的事情稳扎稳打，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倒是陈岩有些沉不住气，完全缺乏谈判所需要的谋略。
想到这里，陈岩有些惭愧：“哥，今天我确实不够冷静，有点急于求成。还是你做得对，并购的事情，以后要多听听你的意见。”
李松想笑又不敢笑，陈岩太高看他了，还真的以为是他在掌控着谈判的节奏，其实哪有这回事？他不过是不想看到并购成功，因此采用了“以拖待变”的战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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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天从接收外来用户的工作中脱身后，一直在抓紧时间改进游戏。
在修改了多处bug后，江小天重新开始测试游戏，如今他的“天字号”跟李松的“松涛”配合高度默契，主线任务进展很快，已经双双从最低层级的“练气”期进入到了“筑基”期。
“升级得挺快的嘛。”李松看后表示满意。
“在游戏里，两个角色如果能密切配合的话，1+1是远大于2的，‘松涛’和‘天字号’可以说达到了理想状态。‘松涛’作为医生号，防御偏弱，一旦在战斗中挂掉，‘天字号’没人补血，也会有危险。为此，打怪掉落的物品卖钱后，我全都攒起来，用于为‘松涛’购买各种装备，增强他的防御。只有‘松涛’扛得住怪物的致命一击，‘天字号’才能放心打怪，整个队伍的效率也更高。”
“你这确实是够无私的。只可惜在绝大多数游戏中，玩家往往彼此不认识，他们各怀心事，每个人都只关注自己的利益，不可能心甘情愿地将赚到的钱用在别人身上。”
“是啊，所以我觉得跟你的这个人工智能插件一起玩游戏，是我最愉快的经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舒畅。”
李松感叹：像表弟这样的资深玩家，竟然是在跟一个程序一起玩游戏时最开心，听起来似乎有些怪异。然而仔细一想也正常：人工智能插件可没有人类的那么多小九九，它以实际行动换来了表弟的赤诚相待，从而最终实现了双赢。
江小天表示：“‘天字号’和‘松涛’已经将主线任务测试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想添加门派功能。有了门派，这个游戏就离玄幻的世界更近了。”
李松点点头：“那就做吧，我支持你。”
“其实添加门派功能并不难，用游戏编辑器就能实现，难的是光靠这两个角色肯定不够，必须引进大量的人员参与封测。”
李松有点犯难：“这可不太好办，你需要多少人？”
“至少得几百人吧，不然的话根本没有门派相争的氛围啊。”
“几百人……”李松念叨着：“想凑齐不容易啊，恐怕得花钱请人帮忙了。”
按照以前跟陈岩商量好的，游戏先由李松个人投资，如果势头不错，再由松岩科技来提供支持，这就意味着请人的事情得李松掏腰包。
江小天不愿意让表哥破费，一转念，想到了一个主意：“哥，游子有10多万用户，你给他们发个通知，从中招募一些测试者，不就行了？”
李松沉吟着：这倒是个办法。游子用户数量庞大，年轻人较多，肯定有不少人喜欢玩游戏。如果按表弟说的办，确实能拉来不少人参与测试，但也有一个问题：这么做与游子的产品定位不符。
经过一番权衡，李松拒绝了表弟的提议：“游子是个情感类的产品，跟游戏风马牛不相及，假如请游子用户来测试游戏，肯定会让很多人觉得莫名其妙，影响对游子的观感。要知道，游子现在是公司的拳头产品，可不能有任何闪失。”
“那……各大兴趣群也有很多用户，可以找他们帮忙吗？”
“也不行，兴趣群的用户关注的是各地的风土人情，定位也跟游戏相去甚远，况且用户当中还有不少中老年人，他们大多对游戏不感兴趣。”
江小天不由得有些沮丧：“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咱们岂不是没法进行封测了？”
“让我想想。”李松说着，目光转向屏幕。
游戏里，“松涛”正与“天字号”密切配合，顽强奋战着。李松想到：人工智能插件既然能够成功扮演好“松涛”，自然也能操控更多的角色。对于一个程序来说，模拟出几百人跟模拟一个人又有什么本质区别？
江小天听表哥谈了想法后，也觉得很不错，确实能解决封测的人手问题，但会产生“千人一面”的缺陷。
李松听得有点糊涂，不明白表弟这话啥意思。
江小天解释道：“虽然‘松涛’作为游戏中的伙伴，让人可以完全放心，合作起来也非常愉快，但如果几百人全都是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很单调乏味吗？况且，咱们这个游戏如果气氛过于和谐，会跟其他的游戏差别太大，显得非常不真实。”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李松哭笑不得：“你一方面说‘松涛’很好，另一方面又说不能都是‘松涛’，简直是自相矛盾。”
江小天笑道：“哥，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游戏中的‘恶劣’环境，你如果搞得太温馨，我反而不习惯。”
“你说的也有道理。”李松叹道：“游戏其实是暴露人性的地方，如果个个义薄云天，那就显得有些不正常了。”
“对，就是这个问题。所以我希望，你的人工智能插件能够性格各异，更贴近现实一些。”
“你的这个要求倒是合情合理，可对我来说很不好办啊。”
李松感到为难是有原因的：“松涛”的个性是以他自己为原型，还加进了他很欣赏的“亮剑精神”，因此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对于其他性格类型，尤其是那些跟自己迥异的个性，他就不知道该如何去塑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