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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何雉都僵了一下。
遁空同样一愣。
我笑了笑,神色缓和不少,说道:“雉儿回了何家之后,遁空自然也是何家后辈,何来再认祖归宗的道理,他年纪尚小,我和雉儿并未给他立定婚约。”
何阿婆点点头,苦笑的说:“阴阳你说的是,老婆子我是看到这孩子如此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有化青狼獒认主,假以时日,他成就不可限量。”
遁空略有脸红,他稍微朝着我和何雉侧坐了一下。
何阿婆又看了一眼何金花,摇头叹气:“金花这年纪,大了太多,是配不上这孩子了,若是何家有小辈合适,你们夫妇二人看看如何?”
何雉同我面面相觑,遁空则坐立不安。
“婆婆既然有此意,我和阴阳自不能违背,遁空,还不谢谢太婆?”
遁空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太婆。
何阿婆笑容满面,她褶子更深,笑得合不拢嘴了。
我们又寒暄了几句,才问了些有关于开阳大先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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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我没隐瞒,阐明了来意,说我要找他帮忙。
何阿婆愣了一下,才唏嘘道:“阴阳,你们来晚了三年。”
我面色微变,问何阿婆是什么意思?
难道那大先生,遭遇了什么不测?
何阿婆苦笑摇头,又道:“三年前,大先生六十大寿,阴阳宅高朋满座,次日,大先生送走宾客,便宣布闭关十年,要到他七十岁寿宴才出关,三年前,因为他要匆匆闭关,在寿宴上替不少人算卦,以往的三个条件,只需要一个。”
“所以我才说,你来晚了三年……想要再见到大先生,恐怕要等七年之后了。”
“这……”何雉脸色也变了。
我眉头紧皱,眉心都蹙起成了个疙瘩。
七年?
何雉和遁空是应该能撑住,而且何雉必定能出黑,问题就在于遁空……
若是等七年之后,再出什么变故,那就没机会了。
“婆婆,他住在何处?”
“城内有一间大宅,大先生闭关其中。”何阿婆又道。
“阴阳……你想……”何雉略不安问我。
“我去宅门前一看,闭关未必不开宅门。”我说道。
何阿婆略有惊怕,她慎重道:“阴阳,你可千万要谨慎,大先生不同其他人,他身边可有很多高手,都是他救人性命,那些人心甘情愿在一旁保护。如果破坏大先生闭关……他们肯定会……”
“婆婆,无碍的。”我笑了笑,神色很轻松。
何阿婆怔了怔,苦笑道:“老婆子始终年纪大了,阴阳你也是名扬天下的大先生,若是等你到了蒋老先生的年纪,也必定是德高望重。”
何雉眼中依旧还有几分担忧。
何婆婆让何金花给我们安排了房间住处。
遁空先进了屋,我和何雉入了另一个房间。
至于赤獒,它优哉游哉的迈步出了院子,消失在了村路中。
同何雉躺上床,她枕在我胳膊上,怔怔的看着房梁上方。
“我陪你去一趟那阴阳宅,以后,我就不跟你出门了。”
何雉低声道:“我要尽快学全阴阳术,我要去算遁空的生机到底在什么地方。”
我身体微微一僵。
“阴阳,你怎么了?”何雉略有疑惑的撑起身体。
“没……没事。”
“算遁空的生机,倒不如算善尸丹。”我稍微拉开了一下话题。
廖呈所做的已经太多,若是天元地相之算,必定会打乱他的计算,我怕弄巧成拙。
只是找到善尸丹,也足够化解现在遁空的危险。
当然,这已经是无法请大先生帮忙的后手,何雉的速度还必须得快。
即便是她不这样说,我都得在之后要求她,一直闭关学习阴阳术了。
“好!”何雉点点头,轻轻靠近我怀中。
一夜无话。
次日我们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进入屋内。
我同何雉起床出了屋门,赤獒趴在院子里头,懒洋洋的晒太阳,毛色更亮了几分。
隐隐的尸臭从它身上传来,它脚掌上还有一些泥土。
遁空在堂屋的木桌前头,站着画符。
桌子另一侧摆着吃食,还有一口热气腾腾的锅。
何阿婆和何金花分别站在遁空两侧,一老一少,尽是瞠目结舌的表情。
“喏,这叫压龙符,这叫定魂符,压龙符贴在山上,可镇山之生气,这定魂符可以贴在破尸的头上,破尸无法撞祟。”遁空清脆的声音中,透着浓郁自信。
平时的遁空,是谦逊有礼的。
可一旦说到符,他神采自然就带上了傲气!
何金花呐呐道:“那这张定魂符,能给我吗?压龙符我不会用,山之生气又是什么意思?就是这定魂符,很厉害。”
显然,何金花很紧张,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遁空直接就将定魂符递给了何金花。
何金花眼中露出惊喜,她慎重接过来之后,小心翼翼的装进怀中。
一旁的何阿婆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她连连点头,还瞟了一眼遁空,又看了看何金花。
“阿婆。”何雉轻声喊了一句。
遁空立即回头,喊了声娘,又很有礼数的喊了我父亲。
何阿婆招手,示意我们进屋吃东西。
何金花还有些紧张,小心翼翼地捂着胸口。
我哑然失笑。
虽说何金花的年纪同何雉相仿,但她应该是一直跟着何阿婆,又被管教极好的原因,心性还像是个孩子一样。
我让遁空收起笔墨纸砚,何金花则去盛饭。
一餐饭吃罢,何阿婆又叹了口气,道:“遁空要真是我重孙,那就好了,哎,当年要是让我早老何头一步遇到阴阳你,说不定……”
何雉脸色一僵。
我倒是没怎么神色变化,笑了笑说:“过几日,雉儿认祖归宗,遁空不也是何家之人,辈分上,何阿婆你也是遁空的太婆。”
何阿婆笑了笑,不过她低着头,若有所思。
半晌后,她站起身,示意带我们去找罗阴婆儿子。
我们一行人离开院子,一直往村南边儿走,走到村中央的时候,那里有棵大树,一大群孩子围在树下。
当中有一个少年,年纪约莫十六七岁。
他老气横秋,带着一个黑色圆帽,还有一副洋人的眼镜儿。
“你们可别不信!我爹娘,真的在大先生那里学过算命!我家里头还有一本古书呢!”
“你们晓得,张九卦,这九代表什么吗?!”
一众孩子,都眼巴巴的望着树下,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那老气横秋的少年却摆摆手,道:“渴了,也饿了,不说了,都散了吧。”
顿时,人群中又有个孩子支棱起手:“咋就不说了呢?!赶紧说呀。”
那少年手指顶了顶眼镜框儿,垂头,斜眼瞟着那孩子,道:“嗓子冒烟儿了,还说个啥,肚子饿的前胸贴后背,我还得回城里头吃饭呢。”
不知道是谁喊了句:“你等着!我去家里头拿吃食!”
少年啧啧了一下嘴,才道:“平时,我可不吃外面的东西,不过今儿个说忘了时间,就勉强吃了。”
“当然,我不白吃,吃了你们的饭,拿了你们的钱,我是可以给你们随便算一卦的。”
树下的孩子,顿时一窝蜂散开,朝着各家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