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泽的话，让现场鸦雀无声，陷入了一片死寂。
现场众宾客皆是瞠目结舌，众人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李息身上。
他们觉得太不可思议了，纷纷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堂堂的皖城首富，竟然真送了个赝品？
是刻意为之，还是被骗了？
李息脸色阴沉，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被当众揭穿，这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当然，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自己眼中的一个废物，竟然对古玩还真有研究。
王家众人同样脸色难看，特别是王民德，脸色铁青，脸庞肌肉气得直抖，一双阴沉的双眼，几乎要喷出火焰，恨不得用眼神将陈天泽给千刀万剐！
他丝毫不怪李息，只怨陈天泽。
以李息的身份，能亲自来给自己贺寿，在他看来，已经是给足王家脸面了，事实也证明，这效果的确达到了。
然而，就因为陈天泽的出现，让原本让王家大涨脸面的事，却反而让王家脸面尽失！
如果不是陈天泽点破，又有谁知道这砚台是赝品？
这一切，都是这臭小子的错！
陈天泽没有理会众人反应，对于王民德的杀人般的眼神更是直接选择了无视，而是眯着双眼扫向一旁的方永明，冷笑道：“你在古玩界混迹二三十年，结果，连徽宗是谥号的事都搞不清楚，你也配称作专家？”
“你......”
方永明脸色铁青，作为古玩家知名人物，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你什么你，难道你还不服气？”
陈天泽冷笑一声，加重语气道：“现在事实摆在面前，要么就是你徒有虚名；要么，呵呵，就是你明知是假的，去故意隐瞒是假的！
方老，你是前者还是后者呢？”
一句话，宛如一把利刃，精准无误地刺中了方永明的软肋，让他哑口无言。
谥号这种基础知识，他自然清楚，也正如陈天泽所言，徽宗两字，正是砚台最大的破绽。
可是，他不能说，因为，一旦点破，那就等于是当众打了李息的脸，这个麻烦他不敢惹。
此时，他同样不敢辩解，只能打碎牙齿往肚里咽，一张脸憋得通红。
然而，即便他不说，现场众人看到他的反应，也都大致明白了情况。
“唉，这回事我看走眼了，看来，我是真的老了，该退出这一行了。”
半晌后，方永明长叹一声，说完，迈着挫败的步伐便离开了会场。
他当然不想金盆洗手，不过，他很清楚，不管众人理不理解自己，但经过这事后，自己的名声和声望是彻底坏了，在这行是混不下去了。
方永明很委屈，可以说，他只是一个受害者，但陈天泽对他没有半点同情之意。
他怕得罪李息，这一点，陈天泽可以理解。
然而，对方在捧李息的同时，还不忘踩自己一脚，这就过分了。
你可以说李息的砚台是真的，但没必要说自己的瓷茶壶是假的！
然而，方永明偏偏这么做，显然，他不仅不想得罪李息，内心还想趁此机会讨好对方！
既然你不仁，那自己又何须讲义？
没有理会方永明的离去，陈天泽将视线转移到了李息身上，故意拉长语气道：“真没想到，作为皖城首富的李总，竟然也会送赝品啊。”
听到这话，原本表情难看的李息，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宛如吃了大粪般更加难看起来。
他是被骗了，但这种丢脸的事，他无法当众说出来。
他双眼怒斥，喷火般的瞪着陈天泽，气得咬牙切齿。
王子豪冷哼道：“哼，李总肯定是被人骗了，否则，以他的身份，又岂会送一个赝品？”
王子文跟着道：“不错，以李总的身价，区区千万，对他而言，不过九牛一毛，又怎么会吝啬，他显然是被人骗了，不能怪李总！”
王子海同样道：“没错，现在这个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而且，古玩这一行，杀熟的事很常见，只能说，李总错信了他人，而欺骗李总那人，简直猪狗不如！”
“说得不错，以小李你的身份，我相信你不至于做出这种自掉身份的事，只能说古玩这行水太深了，小李你也太宅心仁厚了，这才会被人欺骗。”
王民德跟着点头，随即瞪向陈天泽道：“况且，就算是赝品，小李也花了上千万的真金白银，心意摆在这里，单单这份心意，就远比某些用假货来坑骗的人强！”
“没错，假的又怎么样，只能说李总太善良了，这才被人欺骗，但这份心意却到了！”
“就是，就算是赝品，那李总也花了这么多钱，心意到了，你呢，拿一个赝品出来，也好意思指责别人？！”
“说得没错，这砚台虽然是赝品，但却是李总花了上千万的价格买的，那这赝品就算不是古董，那也是价值千万的艺术品！”
王成浩、王成辉、王成冉三人跟着附和。
几人一唱一和，给李息找台阶下的同时，还不忘踩一脚陈天泽。
现场众宾客听状，皆是瞠目结舌。
他们没想到，在这种尴尬下，王民德等人竟然还能拉回来。
陈天泽笑了，虽然马屁精三字很常见，但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马屁精了。
为了讨好李息，扭曲事实，颠倒黑白，把自己送的真古玩说成假的，将对方的赝品说成真的。
这也就算了，现在被当众点破，竟然还能将话题扯到心意上去，还真是够厚颜无耻的！
“呵呵，我和小雪精心淘到一个明代瓷茶壶来作为礼物，你们却嗤之以鼻，对于一个赝品砚台，你们却赞不绝口，开口闭口心意。”
陈天泽冷笑一声，微微眯着双眼道：“你们王家，还真是双标啊！”
“放肆！”
王民德勃然一怒，瞪眼怒斥道：“臭小子，你有种再说一次！”
“哼，你那破茶壶摆明了就是假的，还有脸在这以假乱真？”
“没错，方老刚才已经鉴定过了，你那瓷茶壶就是个几百块的地摊货！李总的砚台虽然是赝品，但确实他花了上千万买的，这份心意不是你能比的！”
“臭小子，你再敢侮辱我们王家一句，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王子豪、王子文、王子海跟着大喝。
陈天泽冷笑道：“方永明说是假的就是假的了？”
王子豪怒哼道：“哼，方老是古玩专家，他说的难道还有错？！”
陈天泽冷笑道：“那为什么这砚台明明是赝品，他却说是真的？”
一句话，直接问得王家众人哑口无言。
王子豪率先反应过来：“马有失蹄人有失手，方老又不是神，当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王子文跟着道：“不错，古玩界本来就水深，方老看走眼一次并不奇怪！但他绝对不会同时看走眼两次！”
王子海怒声道：“不错，就算砚台让方老看走眼了，但也不能证明你那茶壶就是真的！
臭小子，劝你别在这胡搅蛮缠，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就算我送的瓷茶壶也是假的，怎么，他李息送赝品就是心意，轮到我就是胡搅蛮缠、存心捣乱。
呵呵，难道，这样还不是双标？！”
陈天泽冷笑一声，语气骤然一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