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没了。
路明非仅仅和之前一样,冲刺劈砍,刀断、人伤、地裂、获胜。
千津苦笑,看着陪了自己几十年的老伙计断成两截,一时间不知道是该为它痛惜还是为自己痛惜。
他的招架泄了不小的力到地下去,结果却导致它们直接裂开。
他相信如果路明非没有收住力,这把刺入自己皮肤的利刃就不仅是刺破皮肤,会直接砍瓜切菜一般把他劈成两半。
如果在古代,这样强大的人会是什么?
神明!
他在和一位在世真神战斗!
“我输了,心服口服,千樱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千津退后半步,将断刀插回刀鞘,对路明非鞠了一躬。
“承认,先生的剑术也确实凌厉凶狠。”路明非回礼。
人的尊重是互相的,你敬我我敬我,大家都有面子。
掌声如雷,围观席的人都站起来。
大战落下帷幕,远道而来的剑客们开始借这难得的机会交流心得,促使双方都更进一步,这也是他们来此聚集的主要目的之一。
路明非想要离场时记者如他所料涌了上来。
见过大场面的他自然不会慌张,压了压手,示意他们不要拥挤,“各位,听我说。”
“请问您对本次获胜有什么想法吗?”有人不自觉带上了敬称。
“其实想法是没什么想法的,就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不要为了赢而赢,要明白练剑是枯燥的、乏味的。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勤学苦练,始终保持平和的心态,心如止水,就像村山先生的超脱心境一般,不慌张、不争强、不好胜,万事自然。”
他教科书式地客套一番,然后开始借这次扬名的机会给千樱家宣传一波。
“各位电视机的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千樱家第三十六代家主·千樱砂羽。
其实看见族地地很大,但人没几个样子我心里是无比悲怆的,看曾经繁荣的千樱没落至此,一片荒凉,我想我有职责复兴它,重铸昔日荣耀。
千樱家的大门永远为各位敞开,欢迎各位的回归。”
路明非从人群中钻了出去,一辆悍马h2在路边停下,耿世经从副驾驶位下来,为他撑起了伞,撞开人群将他送上后座。
后座的窗户被黑幕布挡着,没人能看清后面坐着什么人。
“先回去再说。”
见耿世经想开口说,路明非将他打住,在这大路上不太安全。
于是他们开车一路从北郊到西郊,回到族地,进入隐秘的地下室。
司机也是他们的人,代号白雀,是一位小队长。
围绕着圆桌坐下,圆桌中升起一道立体投影。
是一架飞机着陆,里面下来一位身着西装的银发老人和一位金发的年轻人。
毫无疑问,传奇屠龙者·昂热与加图索继承人、准皇帝·恺撒。
接机的人也是一位老人,白发苍苍,蛇岐八家下五家之一犬山家家主·犬山贺,血统a级,言灵刹那,目前最高可开启八阶刹那,256倍加速,比耿世经这个s级还高两阶,他才六阶刹那。
“昨天凌晨他们就到了,现在他们在玉藻前俱乐部。”白雀说,切换投影画面。
玉藻前俱乐部是犬山家的风俗产业之一,号称是最日本美女最多的地方,听名字就知道了,与曼波网吧差不多,靠美色诱人打擦边球,进而引起客户为自己看上的女人消费。
其本质上也是一个服务型业务,只是美女比一般俱乐部更多,所以会吸引更多的男人过来。
“藤原信之介呢?”
“虽然他从意大利出发,卡塞尔从美国出发,但为了躲过我们在亚洲和大西洋上空飞着的战机,他肯定会绕行,所以必然比昂热他们更晚抵达,海、空我们都会注意,但并无他的踪迹,建议动用卫星。”耿世经说。
“ok,我会找上面调卫星过来的,那么,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你们有没有什么建议?”路明非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蛇岐八家光明面上就有六万人,本家独占六分之一,其他附属帮派加起来有五万人。暗地里不知道,估计要添至少一半,甚至可能翻倍,再怎样比不上曾经强盛时期也是个有两千年历史的巨大家族,在各行各业都有非常巨大的势力。
在日本古时候,给各大阶级分阶的话,蛇岐八家是第一序列,千樱家和猛鬼众是第二序列,天皇、幕府将军、大名一类是第三序列。而我们只有几十个人,强攻是绝不可能强攻的,不然就是送菜。”白雀分析着局势。
“并不,我们的第一目标又不是把蛇岐八家给端了,而是寻找真正的神葬所,以及把极渊里那枚至少是古龙级的胚胎带走。”耿世经却摇摇头否认了他的主旨。
“是的,我们不是来把蛇岐八家给端了的,只能说那些阻碍我们拿走白王圣骸的是敌人——也就是现在的赫尔佐格,他虽然不再是大家长了,但他仍旧握有实权。而且他已经注意到我的存在了。”
路明非想到今天遇见的赤备帮会,那绝对是赫尔佐格以王将身份让赤备来弄死他,弄不死的话也可以试探他的实力。
“暴露了吗?是前些天搞得动静太大了吗?”白雀紧皱眉头,但却并不后悔。
“跟那个没关系,是就我一个人暴露了。”路明非说。
“这么说总队长你还要单独出去吸引火力不成?”白雀以为他打算牺牲自己来继续隐藏他们。
路明非瞬间脸黑,你这让我要死要活的是什么鬼?你这话说的就像是我舍身为人萧然赴死成就英雄烈士,我还不想死呢,我才十六岁,正是青春年少时啊。
我还没谈过恋爱,喜欢上什么人呢——至少现在没有,以前在我心房里住着人的心里住着其他人,拿我当备胎养,于是我就把她赶出去了,还把她喜欢的那个人打进了医院,超爽!
一厢情愿,女性偶像什么的,我已经快忘记了。想起她,从头到脚就是三个大字,陈雯雯,长什么样我已经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因为放下了,所以不再固执,执念也就散了。
他明白,他和陈雯雯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一个活在虚假的安定中,一个活在真实的暴乱里。
这个世界还是有无数大大小小的战争的,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在屠龙战场上,现在自己也来到了屠龙战场。
以前那种生活已经回不去了,从他决意进入这个世界就没有回头的可能性了。
他要去追逐星辰大海,要去追逐自己儿时的梦想,他要去干惊天动地的大事了,平和呀,也成为一种美好的期望了。
在这条路上每走一步,走过的路就会轰然崩塌,前方是黑暗与荆棘,伴随着血腥与真相,他没有退路,所以只能大步向前,直至走到路的终点。
“唉~”他叹了口气,“所以还得我来规划。”
“你是总指挥,不你规划干嘛?我们就是打辅助的。”耿世经竟然翻了白眼,看了他终究还是被丁吟影响了,变得更有人情味了,也会有各种表情了。
“难得啊。”路明非惊叹,从进入军营那天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见耿世经翻白眼。
“咳。”耿世经咳了一声,变回了那副严肃的模样。
“哈哈~”路明非笑了笑,“首先,我之前把上衫越送回去可不是想看什么父子团圆的戏码的,我是让他去当皇帝的。御前比武知道吗?”
“听说过,和踢馆子一个意思,只不过逼格更高一点,当着位高权重的人的面去挑战某人,若接受,则必有一死,除非同时获得见证者与对手的原谅,在日本的黑道中有这条规则。
你打算用这条规则做什么?是把橘政宗弄死吗?但他不接受怎么办?毕竟人家有自己已经老了这个挡箭牌。”白雀大概猜到了他想干嘛,但这个计划有疏漏,似乎行不太通。
“放心,我自有对策,不然我为什么这么苦心竭力地把他们的太上皇送回去?不就是为了削弱甚至彻底消除赫尔佐格对蛇岐八家的控制力吗?”
路明非笑笑,又说:“在那之后,我们会取得蛇岐八家的援助,就可以着手去‘极渊’里面了,两大目标就达成了一个,圣骸的事情我会去找上衫越问的,问到了再来告诉你们。”
“那行,短期计划就这样,昂热那边我会继续注意的。”两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