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年顿时就僵硬了,余小曼也怔住了。
“你不是说不会有人来吗?”李新年低声道。
“会不会是余家燕啊,除了她没有别人。”余小曼狐疑道。
李新年急忙爬起身来说道:“哎呀,让她看见可不好。”
余小曼也急忙抓过衣服套在身上,低声道:“那怎么办?要不躲一躲,她应该不会待很长时间。”
“躲哪儿?”李新年环顾了一下几乎空荡荡的房间。
余小曼掀起床单,说道:“躲床底下吧,我在外面跟她说话,她应该不会来卧室。”
“万一要进来呢?”李新年疑惑道。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门声。
余小曼焦急道:“哎呀,她肯定看见窗户亮着灯了,不开门都不行,你快点啊,就算她进卧室也看不见。”
李新年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稍稍犹豫了一下,咬咬牙钻进了床底下。
紧接着,余小曼把李新年的所有衣服也塞了进来,环顾了一下卧室,又拿着烟灰缸把里面的烟头倒进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这才稍稍整理了一下头发,来到外面,问道:“谁啊。”
只听一个男人说道:“我们是吴中县公安局的,有事要找你,赶紧开门。”
余小曼一听,脸色一变,身子不禁微微颤抖,好一阵才壮起胆子说道:“公安局找我干什么?我已经睡了,有事明天再说。”
外面的男人说道:“我们这是在执行公务,赶紧开门。”
余小曼咬着嘴唇有点惊疑不定,可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容不得她迟疑,最后,她瞥了一眼卧室的门,咬咬牙打开了房门。
余小曼原本以为房门打开就会闯进一帮警察,可令人意外的是这种情况并没有发生,事实上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警察。
女警正是秦时月。
“你是余小曼吧?”男警察盯着余小曼问道。
余小曼狐疑地点点头,没有出声。
秦时月冲男警说道:“小杨,你先回去,我跟她谈谈。”男警点点头转身离去。
“可以进来吗?”秦时月问道。
余小曼默默地闪过一边让秦时月进来,只剩下一个女警察让她原本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了一点。
她基本上可以断定警察突然来访肯定跟徐世军的车祸案有关,但她不信张新民会跟她有什么牵扯,实际上张新民连李新年都不认识。
秦时月打量了一下屋子,说道:“不好意思,打搅你了,我是宁安市三分局的,我叫秦时月,找你了解点事。”
老房子不隔音,躲在床下的李新年一听来的是警察,以为是来抓他的,不禁吓了一跳,差点从床底下钻出来。
可随即想起刚才余家燕通报的消息,又有点纳闷,既然张新民没有诬陷自己,警察没理由来抓他。
难道是来找余小曼的?这么一想,李新年决定继续藏在床底下不动。
可让他吃惊的是来的人居然是秦时月。
余小曼没见过秦时月,但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她知道当初李新年的母亲曾经被秦时月扇过一个耳光,不过,秦川成为李新年的继父之后,李新年和秦时月好像关系还不错。
“不知秦警官找我了解什么事?”余小曼已经恢复了镇定。
秦时月把余小曼打量了一眼,见她穿着睡衣,问道:“家里只有你一个人?”
余小曼一愣,忍不住瞥了一眼卧室,说道:“是啊。”
“这么早就睡了?”秦时月像拉家常似地说道。
余小曼可没心思跟秦时月拉家常,只想着赶紧把她打发走,敷衍道:“一个人也没什么事。”
秦时月问道:“你怎么来吴中县上班了?”
余小曼淡淡道:“工作需要。”
秦时月看得出余小曼对她这个不速之客缺乏热情,只好进入了正题,说道:“我是为了你前夫徐世军的案子来的。”
余小曼有点漫不经心道:“怎么?案子破了吗?”
秦时月犹豫道:“只能说破了一半。”
“一半?什么意思?”余小曼疑惑道。
秦时月盯着余小曼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昨天晚上我们在吴中县抓到了张福平的同伙张新民,你对这个名字熟悉吗?”
余小曼摇摇头,说道:“没听说过。”
秦时月说道:“根据张新民的交代,目前已经确认那起车祸的性质属于雇凶杀人,而谋杀的对象就是徐世军,本案跟李新年没有什么关系。”
余小曼面无表情地说道:“总算是撇清了老旦的嫌疑,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消息。
实际上我从来都不相信是老旦干的,不过,你应该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怎么反而跑来告诉我呢。”
秦时月说道:“我并不是专门来通知你已经排除了李新年的嫌疑,而是告诉你这起谋杀案另有雇主。”
“那你们查出这个雇主是什么人了吗?”余小曼问道。
秦时月盯着余小曼注视了一会儿说道:“我们虽然还没有查出这个雇主的身份,但我们有理由怀疑你儿子的生父有重大嫌疑,我今天单独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说出儿子生父的真实身份。”
余小曼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周警官为了这件事已经找过我好几次了,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难道你还想让我再重复一遍?”
秦时月盯着余小曼说道:“余小曼,你先别急着回答,我可提醒你,在这件事上撒谎将会把你自己推上谋杀亲夫的嫌疑人位置,你以为找个人民医院的死鬼就能蒙混过关?
我今天再问你一句,你儿子的生父是不是死在人民医院的孙浩?
如果你仍然不改口的话,那我接下来就会派人对这个孙浩的社会背景进行调查,迟早会搞清楚你儿子跟孙浩家族是不是存在遗传关系。
一旦查清孙浩跟你儿子没有任何关系的话,你就要为自己多次撒谎欺骗警方承担法律责任,并且我们有理由把你列为谋杀徐世军的嫌疑人,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余小曼好一阵没出声,似乎秦时月的警告起了作用。
秦时月补充道:“你现在说出来还不晚,起码省了我派人远赴千里去d省查一个不相干的人的老底。”
躲在床底下偷听的李新年都忍不住替余小曼着急。
他觉得余小曼没必要再隐瞒这件事,因为他去夜总会找丁丁打听当年那三个男人的事情已经被姚鹏知道了,秦时月不可能不知情。
“我承认,我儿子跟孙浩没关系。”良久,余小曼终于一脸无奈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