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兰楞了一下,并没有回答李新年的问题,而是疑惑道:“难道你来找我就是谈那具尸骨的事情?”
李新年点点头,说道:“不错,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
如兰迟疑道:“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跟工厂有什么关系?”
李新年盯着如兰说道:“这事跟我们倒是没有直接关系,实际上原本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没想到吴中县警察对这具尸骨展开了大规模的调查。
余家燕中午给我打电话,说是警察已经抓了宋永军和以前在穆澄园工作的两个老人,并且还牵扯到了宋涛。
我刚得到消息,下午警察已经去过穆澄园找宋涛了,而宋涛昨天晚上来了宁安市,我觉得这事应该让你知道一下,很显然,警察不会无缘无故抓宋永军。”
如兰好一阵没出声,最后说道:“穆澄园发现尸骨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我原本跟你一样也没怎么在意,可没想到宋涛今天下午忽然跑到毛竹园来找我。”
李新年没想到如兰大方地承认见过宋涛,急忙问道:“他找你干什么?”
如兰犹豫道:“他让我想办法救他的叔叔,另外,他担心警察抓他,所以来宁安市暂时躲几天。”
李新年楞了一下,问道:“难道那具尸骨真的跟他们叔侄有瓜葛?”
如兰点点头说道:“确实跟他们有点关系,但并不牵扯到谋杀,而是一次意外。”
“意外?究竟怎么回事?”李新年疑惑道。
如兰犹豫道:“既然你特意为这件事跑来找我,告诉你也无妨,据宋涛说,早年宋永军从普源带回来一个无名无姓的痴呆乞丐,并且安顿在了穆澄园。
有一天早上,宋涛发现这个乞丐死在了种植园里,当时宋永军怀疑乞丐可能吃了什么有毒的中草药,所以也不敢声张,结果叔侄两偷偷把乞丐给埋了,宋涛怀疑那具尸骨就是那个乞丐。”
李新年吃惊道:“哪来的乞丐?”
如兰嗔道:“要是知道就好了,实际上普源寺的和尚也不知道这个乞丐的来历,据说这个乞丐不仅痴呆,而且又聋又哑。
如果当时宋永军及时报案也就不会有这个麻烦了,不过,乞丐死后,宋永军曾经告诉过普源寺的圆通和尚,遗憾的是圆通已经死了,也不可能给他们作证。”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说道:“既然这样,宋永军跟警察把情况说清楚就行了,宋涛也没必要躲起来啊。”
如兰说道:“宋永军和宋涛毕竟是农民,也没什么见识,见警察来真的顿时就害怕了,现在也不清楚宋永军是否已经告诉警察。
不过,我让宋涛不要躲避,回去主动找警察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只要人不是他们叔侄杀的,警察也不可能冤枉他们。”
“那宋涛回去了?”李新年问道。
如兰点点头,说道:“我让他明天就回去,躲是躲不掉的,越躲就越说不清楚。”
李新年松口气道:“原来是这么回事,害我白操心。”
如兰嗔道:“你瞎操什么心,跟你有什么关系?”
李新年说道:“宋涛毕竟是工厂的员工,如果被牵扯进谋杀案的话,我担心会影响工厂的声誉。”
顿了一下,疑惑道:“那个乞丐是吃了有毒中草药死的?”
如兰说道:“据宋涛说乞丐死的时候脸色发黑,猜测应该是吃了有毒的东西,如果他们当时能通知毛竹园的话,倒是可以做个鉴定,现在也只是猜测。
不过,宋永根和宋涛不可能无缘无故谋杀一个痴呆的乞丐,当初宋永根是出于善心才把乞丐带回来的,如果不想养的话大可以给普源寺的和尚送回去,没必要杀人。”
李新年楞了一下,问道:“那这个乞丐怎么会在普源寺?”
如兰嗔道:“我怎么知道?这事恐怕也只有圆通和尚知道,可惜他已经死了。”
李新年疑惑道:“警察会相信吗?”
如兰迟疑道:“应该没问题吧?杀人必须要有动机,宋永根没事干杀一个乞丐干什么?”
顿了一下,又说道:“对了,你不是跟吴中县公安局的范先河很熟吗?你能不能给他打个电话把情况说一下,宋永军都快八十岁的人了,没事就把人家放了。”
李新年犹豫道:“这不太合适吧?毕竟牵扯到一桩命案。”
如兰嗔道:“什么命案?不过是十几年前宋永根胆小怕事惹下的麻烦,说实话,要不是看在我奶奶和宋永根有点交情,我也懒得管呢。”
李新年犹豫道:“乞丐可是吃了你家种植园的中草药被毒死的,严格说来毛竹园也有责任呢,如果乞丐的身份被查清楚之后,他家里人有可能找你赔偿呢。”
如兰哼了一声道:“我凭什么赔偿?当初毛竹园买下穆澄园搞中草药种植的时候跟当地政府明确说过,种植园里有些中草药含有剧毒,所以穆澄园实行封闭式管理,闲人免进。
这个乞丐虽然是宋永军带到穆澄园的,可他也是出于善心,只是没有严加防范,以至于乞丐误食了有毒的中草药,要赔偿的话也是宋永根的责任,跟毛竹园扯不上关系。”
李新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那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如果我给范先河打电话,警察应该会来找你了解情况。”
如兰迟疑道:“那就让他们来啊,难道我还怕他们来调查?如果有必要的话,我还愿意帮着他们对尸骨做个鉴定呢,看看乞丐是不是中毒而死。”
李新年惊讶道:“怎么?十几年过去来哦,现在还能鉴定出来?”
如兰犹豫道:“有些毒素会残留在骨头中,应该能检测出来。”
李新年说道:“既然这样警察自己难道还不能做鉴定?”
如兰哼了一声道:“当年我爸在穆澄园种植园里种了好多种有剧毒的中草药,有一些中草药可能现在那些所谓的专家不仅没有见过,恐怕都没有听说过呢。”
李新年呆呆楞了一会儿,疑惑道:“我不明白,毒药是用来害人的,你爸怎么一辈子会热衷于研究这些玩意。”
如兰白了李新年一眼,嗔道:“你懂什么?谁说毒药都是用来害人的?毒药也能治病,并且还是一些疑难杂症的特效药,就看你怎么配方了。
人人都觉得人参是大补的药,可也要看你怎么吃,如果乱吃的话,对于一些人来说无异于毒药,中药的奥妙就在于各种药性只见的阴阳均衡,只要配方得当,毒药也可以变成补药。”
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盯着李新年小声道:“你吃过的玉露丸里面也有一味毒药呢,也没把你毒死啊。”
李新年不禁一阵尴尬,随即怏怏道:“这么说你也是这方面的高手了。”
如兰摇摇头,说道:“我对毒药没这么热衷,其实我爸当年也是在看了纯阳先生送给我奶奶的一本毒经之后才迷上,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结果后来自己也被毒死了。”李新年有点调侃道。
如兰狠狠瞪了李新年一眼,问道:“你愿不愿意给范先河打电话?不愿意的话我就另外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