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婚宴(1 / 1)

第35章 婚宴

钟红讲述过程。李水分忙将吴家宝叫唤到钟家。

一见吴家宝进屋,文琼花披头盖脸便骂。文琼华:

“好你个吴家宝,你这披着羊皮的狼!”

吴家宝眼睛闪过狡计便也镇定。吴家宝:

“啥黑手?看你这话说得可要有根据!”

李水分:“好了,小吴,你就别隐瞒了,钟红已经向我们坦白了你干的好事了。”

文琼花黑沉着脸子。文琼花:

“事实摆在面前,你还想耍赖?看来是我低估了你了。水分,走,我们上公安局报案!”

吴家宝见事已暴露忙阻拦。吴家宝:

“文阿姨,你先消消气?就算真是我干的,那毕竟不算是啥光彩之事。你闹到公安局最倒霉我进去坐两年牢房,而钟红的名声不就给毁了?今后她可还能够嫁得出去呢?”

文琼花一听吴家宝说这话更气愤。文琼花猛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文琼花满脸的正义言辞:

“什么叫‘就算真是我干的?’到了现在你还不认账?李水分,我们不用跟他废什么话,我们去公安局!”说着,她站了起来。钟红却左顾右盼,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李水分也不想将事态往死结上打,毕竟大家一栋房子地住着,更何况文琼花是她通知回来的。

李水分思忖着说:“小吴,事已至此瞒是瞒不住的了。”

又说:“最坏的可就不好说了,我看吃枪子都有可能。主要是你这影响……唉!叫我咋说……?”

“那不行我就娶了钟红,这样她以后也有个依靠不是?”

文琼花不语。

李水分:“这倒是一条路。文大姐?”

文琼花仍然冷着脸子。文琼花:

“这还不得太便于了这畜生?!”

李水分:“文大姐,话又说回来,让钟红一人呆在家里,你也有责任……”文琼花寒颤颤的目光,令她没往下说。

收住目光,文琼花有些无奈。她暗自思量着。文琼花:

“不是老温他……”

又说:“还不是你给我介绍的好男人,他……”

李水分打断:“大姐,现在不是找根源的时候。我是想说,钟红还是一个孩子,一个人呆在家里难免生出岔事。当然,不是他吴家宝也会有别的‘李家宝’,‘张家宝’……”

吴家宝即刻打断。吴家宝:

“对,对!还会有其他的人。”

文琼花斜眼瞪过去。吴家宝忙低垂脑袋。

李水分:“你真就把吴家宝告进牢里,不是还没有解决嘛?眼前,上医院可是卡着要出示证明的。难道你忍心看你家门不幸?”

文琼花心里明白她话语的走向。文琼花:

“那依你说,咋办?”

李水分:“权衡利弊,最好的下策只能让吴家宝尽快跟钟红完婚。这样对钟红,对吴家宝大家都好。”

又说:“大家也皆大欢喜。”

夹带轻蔑。文琼花双眼直勾勾地盯在吴家宝脸上。眼中写满狼欲撕裂的冲动。吴家宝避开目光。文琼花:

“这倒真是便宜这老小子了!”

便宜是肯定的。只是神速的便宜令文琼花的姐妹们都有些惊诧,更别说左邻右舍的家属们了。好在此时此刻大家都有些儿各自奔各自的劳累,因此,如同秋草般的议论短暂地也就枯黄了。

吴家宝同宿舍的男轻工们自觉地搬了出去,让出了房间。这样,吴家宝粉刷旧房做新房。一个礼拜后,吴家宝与钟红结了婚。

婚礼在这个时代是简明的粗线条。基本婚礼的定义都是将两人的铺盖行旅合并,两张小木床拼逗成双人床,再在家里邀请亲朋们摆下一桌串荤的酒席或定食堂,基本搞定。

钟红略显身形。文琼花主张在家里摆酒。

吴家宝是上海知青,婚礼办得仓促,老家没人赶过来参加。对同事而言,吴家宝都送去糖果瓜子。这样大家便两元、三元的积分子,作为吃茶点的礼金。

文琼花邀请了她结拜的三位好姐妹以及李水分、吕玉仙前来参加女儿的婚礼。

酒席这天,金瑞芳、林佳慧相约在王秋莲家同时去道贺。王秋莲只说,钟红还是一个孩子,怎么大姐就要将她嫁人了。林佳慧接过话说,要放在旧时代,有的都升“阶级”当妈。金瑞芳轻蔑笑了。她说,你们二人似乎就像生活在真空,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要说,平日里就数秋莲你跟大姐往来过密。

王秋莲心里揣进了小秘密后,于是乎,她就是为了郑洪涛一个人而活着。特别是他为她转正家属工的事而牺牲了他屋里的名额后,她更是感恩戴德地将一门心思都扑在他的身上。对于旁的什么,她都无心去过问。此时此刻听金瑞芳这么说,她这才疑惑地瞪大眼珠发问。林佳慧也说有段时间没见到钟红了。

没有什么好隐藏的,金瑞芳道出前因后果。王秋莲听后心底只觉发涩。她说,自从大姐嫁出去后,感觉上是有些变了。又聊了文琼花嫁过去后的种种限制。三人又一番感叹。打量时间差不多,这才从王秋莲家动身向着小后门的方向缓缓走去。

林佳慧自从跟李永生组成家庭后,又添了一男孩李小军。李小军刚满了周岁,林佳慧又有了身孕。

王秋莲眼瞅她显露的身影。王秋莲:

“四妹,李永生对你好吗?看他外表倒是严肃,好像从不跟女人说话,好像从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金瑞芳:“不好,她能给他生了一个,这不又揣上了一个。”

王秋莲:“二姐,你羡慕啊?那你不再找一个也成个家啥的?”

金瑞芳今年已经三十六岁,丈夫走时,她家最小的儿子胡利忠才两岁,而大女儿胡丽芬现在已经谈恋爱。带大五个儿女,这是她最大的心愿。

金瑞芳:“找来干什么,一个人带着儿女们过不好吗?像大姐一样,找来受活罪。刚才秋莲不也说,她那丈夫待不得孩子们,这才弄得孩子……唉!”

林佳慧:“听说大姐后嫁的还是一位教师?要说,教师可是为人师表的,怎么说不管这俩孩子就彻底不管了?”

金瑞芳只说,这就要问问你秋莲三姐了。

王秋莲:

“自从她嫁出这道大门后,她也是很少回来的。现在……”王秋莲原想说,“现在基本上大家都是各自过日子,少了曾经的凝聚力”但她

略做停顿。稍后,这才又说:

“现在,我们聚集在一块的时候少了,对她目前的情况,我也是不大了解。”

又说:“说他不待见孩子们,还是从钟红嘴里听到的。”

想想又说:“应该是这样,否则,他俩怎能跑回来嘛!”

金瑞芳有些感慨。金瑞芳:

“我们的四姐妹中,要说还是四妹幸运,找到李永生那么好的男人,又会疼人,听说还从来不正眼打量车间里其她的女同志。”

林佳慧:“李永生是好,他对我、对我家艳芬真的没得说,他可以省吃俭用也要留给我与我女儿。”

又说:“对我和我女儿,还真就没有伸手指碰过一下。像他这样的后爹真是难得遇到。”

王秋莲:“所以说,二姐,你担心这担心那的,各人都有个命,要是你像四妹一样碰到一个好男人,这不得羡慕死个人啊?!”

金瑞芳:“你不都说了各人都有个命,兴许我就没有走这一步的命。难道你忘了当年那两位僧人说过的话?”

又说:“他说我们的四妹啊——就是一颗明珠,男人们都抢着将她藏在怀中呢!不是这个李永生,四妹也会遇到其他怜她惜她的好男人。”

又转向王秋莲,说:“倒是你三妹,你还年轻,可还熬得住……?”

问题突然临到王秋莲身上,王秋莲可是不敢多嘴出一句话。

王秋莲知道,郑洪涛是有家室的人。跟这样的人来往,弄不好便沾惹生活腐化堕落的作风标签。王秋莲必须捂个严严实实。

王秋莲:“有啥熬不住的,二姐你过一天,我岂能是当两天熬?!”

话语间她们来到了钟红家。又分别送上了各自备下的礼品。便入座酒席上。

文琼花邀请了王秋莲、李水分、林佳慧、金瑞芳、吕玉仙,加上他家姑爷母女,八个人正好将木桌围了个团团而坐。桌子上虽然摆放好了八个大碗,但串荤小炒也仅是过半。却也耗尽了一家人一个月的豆腐票和肉票。少时,串荤见了碗底。

客人走后。文琼花忙整理贺礼。金瑞芳、林佳慧、吕玉仙都是送来了茶盘,而王秋莲、李水分送的是热水瓶。文琼花:

“看看,平时看不出来吧?别的不说,就说四妹林佳慧,她丈夫遇难时,孩子还不满周岁,我帮助她多少,也怪好意思的?送个茶盘,而且还是最小号的。”

又说:“看看你三姨王秋莲,平日里都没帮到她什么,人家一送便是大的热水瓶。”

文琼花将茶盘收放整齐,而将王秋莲送的那个红牡丹图案的热水瓶提在墙边。又说:

“这几个茶盘收好待今后人家有喜事回赠她们。这个热水瓶我提去你继父家使用。”

表情冷淡。目不斜视。钟红:

“您就知道顾温明羽那个家,你难道忘记了当初他怎么对待我们……?”

钟红不乐意。文琼花完全知晓。文琼花:

“用你个热水瓶就说我顾他了,就算没有他、你妈用你一个又能咋地?再说了,这热水瓶还不是我的姐妹——你三姨王秋莲送来的嘛!”

文琼花想要热水瓶。

钟红:“三姨送的又怎样?三姨送的以后她家有个大小喜事还不得我去还礼?这话亏你讲得出来。”

文琼花忽然将脸子沉了下去。文琼花:

“越讲越不像话,我是你妈!”

钟红不依不饶:“是我妈你管过我们吗?温斌他欺负我时,你在哪里?弟弟还这么小就出去讨生活,如果真有妈的关心,我何至于会有今天……?”

钟红没有说下去。吴家宝进屋子的脚步声响起。

文琼花忽然有些恼怒。文琼花:

“好了,好了,不就用你一个热水瓶吗,你至于吗?你今天怎么了,你今天到底怎么了?还不是你自找的——贱!”

泪水盈眶。眼睛发绿。钟红:

“是,我是贱,是我自找的。那你找温明羽图的又是啥?丢下儿女不管,没见过有你这样的妈!”

吴家宝憋在墙壁听了个囫囵。犹豫着还是走了进来。吴家宝:

“钟红,有你这样跟妈说话的吗?不就是一个热水瓶,咋能跟弟弟扯上关系?就连你的生命都是妈妈给予的,她要都可以拿去,何况只是一个热水瓶呢?”

文琼花脸上稍有喜色。文琼花:

“还是姑爷明事理。”

钟红眼带温怒。钟红:

“是,他是明事理。那前几天咋一下要告人家,一下又让人家上公安局的?威逼利用啊?!”

文琼花一听气得手指点点。文琼花急了:

“我咋生了你这样不知好歹的东西出来了?!”

吵归吵,但吵过以后要想显露的东西更突显了。吴家宝心存感激,文琼花是看在了眼里。再回到自己那个家中,她突然感觉到,吃白饭的钟丽与钟贞二人怎么都刺眼。于是,找了茬儿一棍子就打在了钟贞的鼻梁上。顿时,鲜血如柱。钟丽力争。她趁机驱赶。二人便回到四团的家里。

钟丽带领钟贞回到家后,将原尾对钟红道出。钟红生产在即,裱糊纸盒有所减少。这样,钟丽带领钟贞也跟着接过了这门手艺。

吴家宝深深感觉到,这么一大家口都是他的责任。于是,夜走领导家,他被破格出来学习驾驶。

忽然一夜之间又刮来了一场“下放”风潮。因为文琼花的户籍一直保留在云交四团,为自保,便主动将钟红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这天落实“下放”搬家的车辆到了家门,由文琼花做主,便将钟红的杂物装上了车辆。却说钟红一点不知,她背着刚产下的女儿吴媚过去与钟丽一块裱糊火柴盒。再返回家中,但见床铺已空,只剩下框架。文琼花一副响应国家号召大义凛然的样子。说明。她仿佛广播的声音惊动到钟丽姊妹俩。二人走出家门,钟贞紧紧抱住大姐的腿哭得肝肠寸断。二人都表示,就算下放去农村,二人也好跟随一道去。钟红考虑再三,要钟丽留下来等吴家宝跑车回来报信。

既然木已成舟,钟红只得带领着钟贞以及女儿来到靖城以南五十公里的农村落户。她本是一位极其爱卫生之人,还没出月子,便清洗开来。不时,吴媚醒来吵闹,她只得将她系在她背上。仿佛豆芽菜一般的身躯随时可能被折断。钟贞感到力不从心只往后坠。忙吆喝大姐。场地正中是一颗绿油油的梨树。钟红一眼扫视便有了主意。于是,钟贞定格双手搂抱梨树站立。

两天后,吴家宝回到家中。空空如也。问及下放所在地,钟丽也是一副一问三不知的样子。

钟红安置好农村的家。吴家宝却迟迟未露面。钟红身背手牵又返回城区。吴家宝以孩子在哺乳期为由,再一次夜访有关领导。一个月后,领导破格为钟红批复了返回的决定,但前提条件就是要退回下放的安家经费。

只说钟红去到农村要生活,再加上一来二人的车票费用,一百二十元安置费,便花费了十元。对于领导提出的退回要求,吴家宝跑车出门,文琼花又返回总站,她只得向她求助。

这天天气晴朗,金瑞芳来到家里闲聊。当着她的面,钟红哭诉了自己凑不出十元钱的安置费。金瑞芳听到,忙笑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不是还有你妈坐在这里的吗?碍于面子,文琼花尽管不乐意还是从底层衣袋里掏出了十元钱递给。这样,钟红高兴地刚跑到安置办公室将安置费退还。刚返回家门,钟红掏出钥匙还没有打开家门,文琼花就走了过来向她讨要那十元钱。文琼花:

“你脸皮也怪厚的,不属于你的钱,竟然当着你金阿姨的面,接得过手去。”

天大的委屈,钟红只得往肚子里咽。她本想分辨说,报名还不是拜您所赐,但她忍住了口。她只说,自己确实是一时拿不出来。要不,等吴家宝跑车回来凑还你?

文琼花:“等什么等,老子可是为了这十元钱就要多呆在这里开销几天?可是吃喝拉撒都算你的?!”

无奈,含着眼泪,钟红只得去向王秋莲伸手。只说等不几天交付了火柴盒结算后偿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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