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金长娟跟踪
汪文冰虽然还是学徒工,可这事忽然开诚布公,汪文冰包含热泪不知如何表达。哽咽过后,汪文冰明确从今往后,二老便是他的再生父母。
庄天翔指出,汪文冰除了二姨良县还有三舅四舅。但是,他们都是农民,他们各自的屁股都还被海风吹着,谁还有能力管你?
王秋萍:“你二姨夫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啊!”
汪文冰打开心门走了进去。他知道他要的正是这样的避风港。
初三。灯光球场小黑板。黑漆白字。今晚电影:
英雄儿女
汪文玉上午便约贾杰敏一道去灯管球场划圈子霸位。
午饭过后,汪文玉再次抬了小木凳邀约贾杰敏、张亚梅同道霸位。犹豫粉笔划圈被先到者踩踏,汪文玉则想出来午时安置木凳的方法。当然,不时摆放的木凳也会有被踢得东歪西倒的风险,甚至于分解,汪文玉由此想出了以小木板定制小木凳的过渡霸位方式。汪文玉带头,自然是能得到效仿响应的。
闭塞年代,传言张开有力的翅膀。乌泱泱的翅膀在总站上空飞翔,金长娟的耳眼里插入这样一双翅膀。
金长娟暗暗留心观察。
午饭摆碗。赵仁君开始剃胡须收拾。洗脸。换外套。临出门,涂抹了大女儿赵雅萍购买的百雀羚雪花膏。不动声色。一双眼睛跟踪上去。
穿过灯光球场,赵仁君直径出了总站大门。转向交通路。新客运站建造在交通路尽头。忽然,但见陈雅雯的身影从客运站走出,微笑点头。一前一后。沿着南行的大街直下。越过康桥。二人相距五步之外前后转入西方的民房。
金长娟猫在街道一侧凸出的房屋后没有紧跟进入。这一带是一遍旧城区,金长娟担心拉近距离前功尽弃。时间也就间隔一分钟,金长娟进去却没了人影。急匆匆来回走动,这才发现原来这遍民房四通八达。不见人影,又恨又气。金长娟向一位站立在家门口狐疑张望的阿婆打听。却摇头罢手。脑海里划过苟活的画面,金长娟更加愤恨。再返尽头处,再向一位阿姐描述。阿姐没回答却反而警惕盘查她何许人也。金长娟匆匆告辞退出入口处守株待兔。
抑郁的天空乌云层沉。风卷云涌。仿佛铺垫不完无尽的懊恼。寒风透骨。金长娟双臂环绕搂抱胸前这才意识到匆匆出门竟然没有添加外衣。两个小时就这样匆匆划过。金长娟忽然意识到,这四通八达的民房是否会有另外的出入口?
风一路哀嚎。金长娟失魂落魄回到家躺上床不想动荡。
赵雅萍做了晚饭。上桌。赵仁君进家门。金长娟不想多说一句话。仿佛只需一句话便能炸裂她的五脏六腑。赵仁君疑惑。赵雅萍忙解释感冒了。
赵仁君放下饭碗又一番洗漱。出门时简单交代了一句单位有事。
西坠红阳。夜幕合围。模糊仅仅维持瞬间。
灯光球场早已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银幕前二三十米的距离基本上是自带木凳的入坐者,之后是站立可自由游动的人群,蔓延至灯光球场西侧两块场地,密密麻麻分布在小卖部各个角落四周。赵仁君穿过后面站立的人群向场地外走去。金长娟佩戴了一顶风雪帽压至前额紧紧跟踪。
灯光球场东北口五十米开外正是主席像小广场。仿佛蚂蚁搬家。不断从几个方向汇聚途径小广场的人流合并浇灌灯光球场。赵仁君逆行一眼可辩。但见站立在小广场东北处的一电线杆下眺望办公室方向。金长娟顺着头颅方向窥探。红影的路灯懒散洒向大地。人流中忽然穿插进入一个高挑苗条的身影正向小广场走来。金长娟急忙退至塑像底座隐蔽。
不错,来人正是陈雅雯。仅仅在电线杆下站立几秒,两人即刻间开前后向着办公室方向而去。
暗夜穿透眼睛。寒风有的放矢。一股气流顶头。三步两步,齐耳的短发在圆面大饼的脸面晃悠。金长娟超越赵仁君上前一把抓住肩头。金长娟:
“好啊!你个小骚货,狐狸精!你为何来勾搭我家老赵?你骚不得烂不得身怀绝技的武林人难道都填不满你的胃口吗?!”
三三两两的行人不时回头张望。陈雅雯意识到必须马上撤离。陈雅雯:
“金师傅,您定是弄错了。对不起,我要去播音室工作。”陈雅雯说着试图挣脱出来。
金长娟忽然出现。赵仁君吓了一跳。即刻镇定。三步并两步上前。拉沉面色。赵仁君:
“大庭广众的,闹什么闹,还不给我滚回家去?!”
平日,赵仁君稍稍加重语气,金长娟马首是瞻。
今夜,赵仁君突出恨恶语气,金长娟毫不理会。
赵仁君发话。陈雅雯欲挣脱出来尽快脱身。金长娟双臂挥动。赵仁君不由分说握住双臂只吩咐快走你的。穿行的人有的停下脚步狐疑张望。陈雅雯将一块雪白的长围巾重新合围绕过项劲离开。金长娟着急猛然一脚踩踏下去。赵仁君“哎呦……!”一声蹲地捂住脚尖。一纵跳至跟前π开双臂。金长娟:
“休想走!今天把话给我说清楚了?”
又说:“告诉你,老子今天中午都跟踪到你们租房的楼下了。”
陈雅雯心底一阵惊慌,表面却故作镇定。陈雅雯:
“嫂子,你恐怕是弄错了吧?”
金长娟:“我呸!谁是你嫂子,臭不要脸?还想给老子伪装?难不成人参果都吃下了,你还说不知是啥滋味?不要脸,骚狐狸精。”
陈雅雯既恼怒又觉出对方的没文化。如果赵仁君是“人参果”,那么她该将她自己比喻是什么?
停下的脚步暗自增多。赵仁君忽然感觉到颜面尽失。缓慢起身。赵仁君手抚铁栏杆。赵仁君:
“你有完没完,闹够了没有?”说着上前卡住手腕。又说:
“走,不看电影跟我回家!”
陈雅雯趁机转身。金长娟猛然甩脱赵仁君的手一把从后面抓住发辫。金长娟:
“休想逃,骚狐狸!今天三对面把话挑明白了。”
赵仁君急忙掰开。陈雅雯有些恼怒。陈雅雯:
“我再跟你说一遍,什么‘人参果’跟我没有关系。请你自重!”
金长娟手腕被紧紧卡住。陈雅雯迈开脚步想溜。金长娟猛然伸出腿。陈雅雯一个狗吃屎跌倒在地。赵仁君放开手腕忙上前搀扶。金长娟加快脚步上前便骑了上去。一把逮住刘海,金长娟只说剥开你的画皮看你今后还怎样勾搭男人。陈雅雯扭动身子脚踢手挠。却每每踢空。赵仁君站立跟前呆愣两秒手慌脚乱不知如何上手。螃蟹扣合。四脚四手。不分彼此。赵仁君误掰陈雅雯身上的钳子。可是,正是赵仁君的配合,陈雅雯吃了金长娟一具响亮的耳光。
围上去的路人更多了。有的听闻电影的声音又匆匆离去;有的却干脆放下火炉停下来观战。仿佛进入程序的电影完全没有这场不按编程的直播来得更加迷惑精彩。
赵仁君虽然抓握金长娟的手臂,陈雅雯依然被压骑身下。金长娟体健。陈雅雯苗条。金长娟借助赵仁君抓握手臂更是一屁股一屁股实打实坐下去。仿佛对臼。陈雅雯发出哀嚎。节奏保持。陈雅雯喝令。赵仁君这才意识到抱起金长娟。金长娟扭动腰身不依还是脱离开了赵仁君。
墨汁的夜不断添深。两只螃蟹武动,八脚不断张合。从小广场东北边沿挪动下到万年青旁侧。灰尘犹如蘸水。
好奇的群众从场地跟随下泥石路面。有心挂电影者,当然也有不断加入者。有声音发出责令提走火炉,否则烫伤。于是,一团火红闪闪移动离开。围观的群众有问:
“是谁与谁扭打?”
有人答:“好像是金长娟与陈雅雯。”
又有人问:“可是我们总站的播音员?”
又有人说:“没想到那么文静的女人也能打起架来。”
另有人回:“好像听说是她勾搭她的丈夫。”
另有人说:“看她平日里多知书达理的样子,咋能啊?”
另有人答:“知书达理?知书达理不装着男盗女娼就进不了机关!”
又有人说:“她丈夫不是总站武林第一人吗?她如此殴打,难道不怕人家找麻烦?”
贾杰敏走出公厕。红影的灯光下,筘合的螃蟹不断挠藤。陈雅雯不断试图起身。金长娟却优势制约。贾杰敏第一反应首先想到的是郭嘉师父。却又不知所措。
疲乏。稍楞。气恼。赵仁君情绪暗自变化。猛然一抓从后方逮住金长娟的短发责令起身。虽骂咧咧诅咒却也结束了这场小广场旁的打斗。
仿佛丧家之犬。陈雅雯快速逃离。金长娟不甘心起脚追击。赵仁君:
“够了!如果你今晚还要继续闹下去,那么明天我俩就去离婚。”
一个苗条的身影站立在办公室前的万年青前。近在咫尺,金长娟胸中之气似乎并没有完全驱散出来。凄厉长啸。金长娟:
“这下你满意了,骚狐狸?卖弄风骚的烂货!”猛然转身向着赵仁君。厮打。又说:
“难怪你有了这个骚狐狸要跟我离婚,休想!”
赵仁君不断制止挥舞的手臂不断回退。赵仁君:
“我首先声明,我还莫名其妙你怎么抓住人家就下手呢!”
金长娟:“哼!做了不敢承认。”
又说:“这段时间我说怎么发觉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什么叫‘莫名其妙’?今天当大家的面你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又说:“否则,就算告到省里上面有人袒护你,我继续北上告状。”
赵仁君不想继续闹笑话。赵仁君面对黑暗的观众。赵仁君:
“今晚当着大家的面我必须声明,我刚才提出的离婚跟任何人没有关系,完全是她跋扈刁蛮造成的。人家的家庭是男人暴力,我家却是女人暴力。”
又说:“我的腰椎在家里都给她坐断了两条。”
金长娟再次嚷嚷起来。赵仁君恨恨离去。没了主角。金长娟懊恼收场。
一簇闹剧结束。小广场围绕人退散。贾杰敏急忙走向灯光球场。后面有人拍肩招呼。回头。正是王雪梅。贾杰敏只说陈雅雯被骑身下弱势。王雪梅简单说明她招惹赵雅萍的父亲。成年人的世界诡秘难辨。贾杰敏询问如何的“招惹”。王雪梅讥讽含笑。仿佛成年人的世界写满了不为人知的隐秘疼痛。贾杰敏忽然为郭嘉而感到揪心。
贾杰敏很不情愿长大,正如她不愿意渡过暗夜的冷凉。可是,暗夜一如既往。
灯光球场,热气流悠缓上腾。球场入口,寒风把守。贾杰敏进入顿觉异样。惶然。愣神。王雪梅再次拍了肩头。询问发什么呆。贾杰敏回神过来只说寻思寻找家人。王雪梅邀约一道站立去后台阶处的小卖部门前观看。秀发散开,一股淡淡的洗衣粉味儿充斥热流扩散。贾杰敏端详。只说似乎披发比扎马尾漂亮。羞涩。王雪梅只说小屁孩怎懂得欣赏。
其实,提醒贾杰敏观察的正是汪文玉。汪文玉议论每每有电影,王雪梅总是独自一人穿行在站立的人群中,且总洗发披发。贾杰敏再打量,褒奖披发的确显得温柔秀美。王雪梅被小孩夸羞。只以洗发未干为托词。又邀约一道同看电影。贾杰敏告辞离去。只说上厕所时间过长,母亲又该呵斥。
或齐耳短发。或扎马尾。或编辫子。于似乎女人的发型不外乎于此。规范的生活长时间的规范令人感觉生活本该如此,整齐正规正是这个世界的特别标志。可是,潮流之源无处可寻。一股黯然兴起的披发潮流正在悄然声息改变着暮色中的爱美心脏,正如最初兴起的“洋花菜”烫发成为的时尚。不错,散开规矩的发辫,这正是人们悄无声息发生着的爱美首要标志。王雪梅年长三岁。早熟。
贾杰敏刚分开王雪梅向着乌泱泱的人群钻进去,贾杰婞便在后方叫唤。王雪梅回头招呼向着后方走去。贾杰婞嫌弃贾杰敏在前方带路总是唯唯诺诺的姿态。贾杰婞上前。不断穿越。光柱在黑暗中扩散。二人压低身子弯腰,可身影还是被放大交映在银幕上。
人山人海。吕玉仙招手。这才好不容易坐下。电影早已开始。姐妹并肩坐在前方。贾杰婞忽然压低声音耳语,今后不许跟王雪梅来往。贾杰敏惊诧。王雪梅可是贾杰婞的同学。
贾杰婞指出,同学又怎么样?她的心思从未放在学习上。贾杰敏谈不上跟王雪梅有来往。忙说明仅仅是在汪文玉家遇到。贾杰婞:
“遇到也不允许。”
又说:“因为她是我们班大家公认的差等生,不好好学习,成天只想打扮卖弄。”
贾杰敏完全不了解人性。贾杰敏:
“怎样卖弄?”
贾杰婞警惕。贾杰婞:
“难不成你还想效仿?”
贾杰敏好不懊恼。迟疑半拍。贾杰敏道出了金长娟责骂的词语。贾杰婞寻思解释。贾杰婞:
“‘张排长,我来陪陪你’!”
不错,贾杰婞正与电影解释。
贾杰敏:“哦”了声知了个大概。
暮色交替间人流悄然声息集聚。灯光球场。犹如磨盘。转动后从入口自动分离。夜沉如海。星星诡异。灯光球场毫无声息。一场视觉盛宴结束。仿佛断奶的孩子依然迷恋。万字排八号。汪文洁沉浸在故事情节中。以小拳头对嘴喊叫:
“我是王成,我是王成,请向我开炮,请向我开炮!”
汪文玉:“你有一个革命的爸爸,有一个……”
汪文清责令快洗漱睡觉。又说明第二天一早要去采石场工作。汪文玉却留恋糖果厂。汪文玉说在糖果厂工作还可有糖果吃。
钟俊从xsbn返回。之后进入采石场工作。敲打铁道使用的石子规格固定,且报酬高。汪文清得知,便做了调换。汪文玉只说采石场应该灰尘大。黑脸。汪文清:
“吃的灰尘可大?”
汪文玉不敢多说。王秋莲打量只说不会好好讲话。汪文清:
“如果人人都知道好好讲话,那你还会被佐国强殴打吗?”
王秋莲眼巴巴提起了热水瓶子。汪文清这才说明采石场肯定是灰尘大的,但报酬也高,敲击碎石一方三十元。捡羊毛包糖果却没有如此之高的报酬。王秋莲忍不住还是说明敲石子不是想象那么好干的,不时,手掌手指都出来血泡,羊毛糖果一类却是轻巧活儿。
汪文清不高兴了。只说还没去干你便泼凉水,人家是女儿不想去干父母鼓励,我们家却搞反了。
汪文清小小年纪为生活奔波。王秋莲心里隐隐作痛。汪文清忒要强。正是这样的要强让王秋莲意识到她的懦弱无能。汪文冰搬走就是佐证。正是汪文冰的搬走,王秋莲又安置了小床让三人居住到小阁楼上。这样,里间她居住,外间安置了一张小木桌沙发可用于接待客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