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风靡京都的报纸(求订阅)(1 / 1)

信的确是从雍州发来的,准确来说,是在两州交界处。

商队遇袭后,巡抚队伍善后,余庆通过驿站,传回京都的情报。

所写的,除了见闻,便是齐平从那个山匪头目口中获知的信息。

“各州府山匪横行,是有神秘江湖势力在背后搞鬼……扶持传授一个匪徒头目,某种激发气血的秘术……从而劫掠敛财……

此秘术,与不老林的秘法有些许相似,却又并不相同……”

捏着信函,杜元春有些惊讶。

方才,他还在头疼此事,不想,齐平西北路上,竟也能查到线索,倒真是比养在江湖的密谍还强……

可惜,如此人才,衙门里只有一个。

除此之外,都是如李桐这般让自己无话可说的选手。

“不老林……果然还是他们。”杜元春将信纸攥成一团,脸色难看。

从打皇陵案后,他遵循皇命,愈发加强对这江湖势力的探查,如今对方这般反应,倒更像是一种“报复”。

不……只是报复吗?还是真的需要钱财?杜元春陷入沉思。

院子里安静下来,李桐标枪一般,杵了好一阵,见老大不说话,蹙眉道:

“那我走?”

杜元春方回神,烦躁道:“去吧。”

李桐扭头走了。

杜元春叹气,对于这个“惜字如金”、“性情耿直”的部下,也没办法,这时候,才注意到,已经到了正午。

起身,朝衙门里饭堂走,准备用餐。

司首有专门的小灶,但偶尔,也会与民同乐。

走到饭堂,他突然发现,一大群锦衣围在一起,热烈地讨论着什么,很兴奋的样子。

杜元春好奇,迈步走近,清咳一声:“何事聚集?”

众锦衣扭头,大惊,忙整齐拱手:“卑职见过司首!”

杜元春点头,旋即,注意到了,人群中心,似乎是桌上的一张刻印着密集文字的,告示般大的白纸:

“这是何物。”

一名百户献宝般呈上:

“大人,此物名为‘报纸’,乃是今早,城中六角书屋分铺新出的货品。

最新的红楼,便是刊印在这报纸之上,还有许多新鲜趣闻,价格低廉,只要几文。

据说,此物乃是齐校尉的手笔,我等正在聊这个。”

报纸?

杜元春一怔,接过打量,入眼处,是极醒目的《京都晨报》四字,底下,乃是对此物的简介,以及每周固定售卖时间。

头版,是一篇开刊词,洋洋洒洒,竟是篇锦绣文章,落款果真为齐平。

右侧……是朝廷张贴的布告内容,汇总刊印,名曰“时政要闻”。

左侧,竟是城中近来热议的一桩风月趣谈,线索梳理,写的清楚明白,便是所谓的“京都新闻”了。

翻开,副页,则是一个个专栏,内容各异,有实用的家庭小妙招,科举备考新书推荐,诗文刊载,文人评论……等等。

第三版,则是最新一章的红楼,占了两三千字。

“此物……”杜元愣住,觉得,好生新鲜。

……

书院。

艳阳高照,青坪上,书院学子们专心上课。

雀斑女孩一副乖巧的的姿态,坐在蒲团上,混在同窗中间,耳畔是教习先生的声音,心思,却不在课上。

只是悄悄,望着不远处,小山坡上,躺倒,四仰八叉正在晒太阳的橘猫。

猫镇守白色的肚皮敞开,整个猫当真如人一般,舒展着,时不时,还会翻个面……

好萌好可爱……雀斑女孩一颗心都快融化了。

“啪!”竹子教鞭,抽打空气的声音,教习先生瞥了她一眼:

“进学唯专,须定心凝神,方有收获。”

女孩缩了下脖子,垂头挨训。

忽然,王教习领着一群被拉去帮忙的学子,从山下走来,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一捆开场颇大的“书籍”。

吸引了众人目光。

“咦,故纸楼又买书了么?今天并非每月采购的日子吧。”元周道。

“不像,哪里有这般模样的‘书籍’?倒像是卷子……不好,莫非是要考试,这般多的试卷……”一名学子脸色发白。

“胡说,上头写满了字的,怎会是考试答卷?”

议论声中,上课的教习先生手持戒尺,好奇道:“这是何物。”

王教习驻足,解释说:

“是六先生从六角书屋订阅的‘报纸’,唔,不算书籍,但又有刊载之效,倒也说不清是个什么,反正是那齐平鼓捣出来的。”

齐平搞的?

学子们惊讶,前不久,故纸楼中,三先生大改布局,引入了一系列的新鲜手法。

什么标签分类、书单推荐、借阅排行之类,便曾引起过学子热议,得知,是齐平的建议。

反正都是些有趣是事物,当即,有胆大的学子,拿来一份,阅读起来,啧啧称奇:

“有趣……果真没见过……齐师弟奇思妙想。”

“咦,这里,怎的还有六先生的文章?”忽而,一人惊呼。

众学子看去,果然发现,报纸专栏上,有大大的一块,乃是一篇“诗评”。

洋洋洒洒,从各方面解析《竹石居赠吾师席帘》一诗,还格外提及,此诗“典故”…

至于署名,果真便是“席帘”二字。

“先生脸皮真……”一名学子没忍住,小声逼逼。

心想,哪有自我吹捧的道理,还刊载出来,凑不要脸。

忽然,大风起兮,草叶翻飞,学子们惊呼。

只见风中,一袭文人长衫浮现,席帘手持折扇,淡淡道:

“闭门读书不可取,书院学子,当知天下事,齐平发明此物,极妙,即日起,每一期报纸,书院学子皆须阅读。”

顿了顿,他瞥了眼方才逼逼的男生:“并上交读后感一篇,不少于千字。”

众学子呆若木鸡,哀鸿遍野。

……

城南小院。

大树下,鬓角斑白,面容和蔼的太傅坐在藤椅中,身旁,桌上茶香袅袅,不疾不徐,讲解着圣人经典。

前方,大树阴凉下,摆放着两张小桌,并在一起,齐姝与云青儿,各自坐在小马扎上,手捧书卷,在上课。

齐姝听得极为认真,眉尖时而蹙起,举手提问,待得到解答,便又舒展开来,仿佛不愿浪费任何一秒。

至于云青儿,装模作样,将一册儒学经典竖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盯着,不断翻动,看的极为入迷。

齐姝做笔记间隙,瞥了眼云青儿书卷内容,赫然是言情话本……恩,她“天才般”地,在言情话本外头,套了个儒学经典的书皮……

老问题学生了。

前方,太傅很无奈,对于云青儿的小心机,他如何看不出?只是不点破罢了。

倒是齐姝……恩,是个刻苦的好学生。

果然呐,容易得到的往往不会珍惜……

“真是刻苦的好孩子。”太傅感慨。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齐姝之所以用功,只是想赚回学费……

“今日功课,就到这里吧。”太傅说道,云青儿欢呼一声,去拿糕点过来,自己塞了个,给齐姝嘴巴里塞了个,又冲泡了糖水喝。

“唔。”齐姝瞅着白糖水,有些走神。

大哥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回来,在边陲吃饭,吃不吃得惯,有没有糖水喝。

“吱呀。”

小院门开,书铺的伙计走进来,笑道:

“云先生,新出的红楼给您送来了。”

齐平走前吩咐过,店里上新书,要伙计给老爷子送一套。

“哦?我瞧瞧。”云老精神起来,起身去接,待看到报纸后,愣了下:

“此物……”

穿着荷叶罗裙,吃着糕点,眼眸黑白分明的青儿走过来,说:

“已经印出来啦,嘛,齐姝说,是她哥走前鼓捣出来的东西,交给铺子里去做的…好像是挺有趣的东西。”

齐姝点了点头,表示的确是大哥的发明。

云老却表情有些异样,将报纸翻看了一遍。

竟没急着阅读连载版红楼,而是思索了下,拉着齐姝,盘问其齐平对报纸此物的想法,以及发展方向来。

身为帝师,云老的眼界非寻常人可比,瞬间便意识到,报纸此物极大的想象力。

如果说,在过去,没有出现报纸,只有很少量的官方“邸报”,是受到诸如印刷技术,识字率,市场等因素的影响。

那么,当新式印刷术出现,大兴科举,京都文气升腾的如今,此物却是天时地利人和的产物了。

若是能将其做大,有朝一日,在帝国全境铺开,会当如何?

在教化民众领域……恐有奇效。

其对帝国的用处,远非那白糖可比……想到这,老人有点坐不住了。

有种想要进宫,与皇帝面议的冲动。

……

皇宫。

安平郡主吃过午饭,便离开王府,惯例去寻长公主。

近一月,她来宫中的次数肉眼见涨。

其中一个原因,便是学习麻将技术……不同于玩过便算了的鲁班锁,麻将这玩具,一经推出,便风靡后宫。

皇帝也乐得众妃子们有个解闷交往的游戏,打打麻将,总比宫斗,或缠着他榨汁好多了。

紧接着,这项游戏,也迅速扩散到了京都权贵圈子,官场女眷中。

安平原以为,自己占据“先机”,必定可以大杀特杀,却不想,京都藏龙卧虎。

无奈之下,她只好向永宁请教牌技。

幻想着,待学成出宫,惊艳所有人……

还可以写本自传,就叫《后宫打牌三十年,我举世无敌》……

然而,当活泼好动,又菜又爱玩的郡主叉着小腰,晃悠进华清宫。

却发现,披着紫衣的长公主正伏案,读着什么,神态专注。

安平郡主眼珠骨碌碌一转。

踮起脚尖,提着裙子,鬼鬼祟祟凑过去,准备吓她一跳。

长公主突然开头看她:“你干嘛?”

“妈呀。”安平惊得直拍胸口:“你吓死我了。”

“……”永宁公主无语。

安平惊慌稍定,好奇地伸出细嫩的爪子,一把抓起桌上纸张:

“这是什么……咦,京都晨报……主编齐平?

他不是保护巡抚,去西北了吗。

唔,又是我没见过的东西,他脑子怎么生的,怎么总能捣鼓出稀奇古怪的玩具来。”

永宁公主笑道:“这可不是什么玩具,是强国重器。”

安平郡主懵逼,一脸:我读书少你别骗我的表情。

永宁公主秋水般的明眸闪烁异彩,嘴角扬起,赞叹道:

“此物售价只有区区两文钱,莫说京都,便是在其余州府,县城,都是百姓可以买的起的,真不知是如何这般廉价。

恩,我看这上面,刻印着‘广告招商’一栏,想必,与之有关……

非但刊载话本小说,还有官府告示,米面粮价,诗词文章……前者可通晓讯息,后者,无异于著书立说……

这还只是六角书屋民办。

若是朝廷也做出一份报纸,岂非,乡野私塾,也可聆听圣谕?”

安平郡主不明觉厉,但怕给永宁看出露怯丢人,故而,也装模作样,摸索着下巴:

“恩,的确很厉害呢,哎哎,你去哪?”

永宁往外走,闻言驻足:

“我去寻皇兄……对了,上次你说,京都一些官宦子弟入股六角书屋对吧?”

安平傻乎乎点头:“对啊,怎么了?”

永宁看了愚蠢的侄女一眼,没说话。

心想,今日之后,书屋股份恐怕要被哄抢,恩,自己是否也入一股?

……

……

此刻的齐平,并不知晓,自己离京时,丢给范贰的“商业计划书”会造成这般轰动。

他满脑子想的,只有案子。

经过洪娇娇奋力抢救,翌日上午,这幅形容凄惨的画,终于还是给抢救了回来。

“还好,虽然模糊了些,但还能用。”

临城,某座酒楼中,两人出来觅食的功夫,洪娇娇说道:

“你确定这个思路是对的?”

对面,齐平捏着汤勺,喝着一碗边塞特色的羊杂汤。

荡着油花的汤碗上,是苍翠欲滴的,切好的香菜与小葱。

喝一口汤,咬一口薄薄的春饼,满脸的惬意和享受。

“这种事,哪里有人能百分百确定,但既然东西本身没有藏匿,那描绘的景物,自然便是唯一的可能了。”

齐平解释了下,又补了句:

“而且,我们还有别的线索吗?”

洪娇娇不说话了。

现在是他俩抵达临城的第二天。

巡抚不知道在哪里寻欢作乐。

密谍们还在搜集情报,没个几天,不可能发回结果。

两人也不能干坐着,既然手里有线索,甭管是不是,先查了再说。

“那我们从哪里下手?就算从建筑风格上,判定画的就是临城,可城市这般大,我们如何找到位置?”洪娇娇问。

齐平慢条斯理起身:

“想要从一幅画定位地点,首先要做的,是寻找标志性建筑……恩,我已经有目标了,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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