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日当空!
这下可苦了在山头上观战的唐不甜三人,哪怕他们知机的闭上双目。
依旧被这光芒刺痛眼球,不由自主的泪下两道清泪。
唯有丹白鹿,目光炯炯,紧盯着光团,不放过任何细节。
百姓震恐,牢牢将此‘奇景’记在心中,成就无数脍炙人口的传说,流传不休。
悠悠青史,千万可能,成为无数研究这段历史的学者,未解之难题。
也成为后世许多小说的素材。
这些都是后话,在四季老人谢铎丰化身合一,放出万丈光芒的一刻。
中州大陆,实力达到大宗师级别,或灵感超强之人,同时感应到巴蜀之地的变化。
更有几位隐士不出的‘老怪物’,被这股至强至盛的气势惊动,从闭关处、从荒漠中、从深海里出现。
他们有的面容古拙,有的衣装华美,有的鹤发童颜,有的驾鹤乘龟。
无论他们身在哪处,长相气质各异,皆望向同一方向。
中原大地。
巴蜀之交。
......
新江城南,无名山谷。
纤纤玉手从光辉中探出,身披四色霞衣,俊美宛如女子的四季老人……四季少年谢铎丰,凭空而力,俯视下方的本因和尚。
他握了握手掌,红唇上扬,咯咯咯的笑出声来,越笑越大,几乎直不起腰。
本因和尚漠然道:“某讨厌仰视。”
笑声戛然而止。
威压。
恐怖的威压。
无尽的威压。
有别于大宗师的威压!
远在山顶的丹白鹿,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身体微躬。
不知何时,一丝汗水,从他额头滑落。
他身边的奇异白鹿,更是放出五色毫光,凝成一轮圆月,悬于脑后。
摆动长角,不安的原地踏步,发出呦呦鹿鸣。
其余三位宗师更加不堪,居白梨直接躺在地上,云在天扶树而力,手指深深插入树中,唯有唐不甜埂着脖子,青筋浮现,身体却摇摇欲坠。
这还是有丹白鹿这位大宗师挡在前方,有意照拂的缘故!
仿佛只是看到几只大一点的虫豸,四季少年谢铎丰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锁定刚刚吐槽完的本因和尚,伸出青葱玉指。
压下。
天空陡然一暗。
山河破碎,天塌地陷。
无数天地元气蜂拥而至,在‘四季少年’谢铎丰身边欢呼雀跃,拱卫着这位至强者,怒视本因和尚。
随着四季少年谢铎丰的一个意念,重重砸向下方渺小的人类。
如果说,宗师是对天地元气的‘模仿’。
大宗师是对天地元气的‘共鸣’。
那么此时的四季少年谢铎丰,便是对天地元气的‘引导’。
面对他,几等面对天地。
这一刻,本因和尚对付的不是四季少年谢铎丰,而是整个世界。
这就是大宗师之上的境界么?
一层明悟从本因和尚心中升起。
他露出释然的笑容,对四季少年深深一拜。
他这一拜心悦诚服。
这是对‘开道者’的尊敬。
亦是对‘殉道者’的惋惜。
无论四季老人谢铎丰,是怎样一个人,都值得他尊敬。
本因和尚变得认真,尊敬不意味着要放过他!
是解放百分之七十呢?
还是百分之八十?
是不是太多了点?
别造成太大危害…….
他还在纠结,只是这天地元气聚成的,山峦般的手指,却不会给他考虑的机会。
带着磅礴气势,重重压来。
指未至。
风止气固,大地凹陷。
“不能等了。”
一袭蓑衣丹白鹿深吸口气,瞬间调整到最佳状态。
合他与本因和尚之力,或许能求得那一线生机?
逃出生天。
“你们快走。”
他快速吩咐一句,身已跨上白鹿,五色毫光将他与鹿包裹,形成一人来高的彩色光球,气势也随着上窜一截,竟将四季老人谢铎丰所释放的威压尽数拦截。
“老师!”
居白梨猛的跃起,别人不知,他怎能不知?
这‘人鹿合’一的本事,是白鹿学院的不传之秘。
也是白鹿学院能屹立四院之一的最强手段。
这头白鹿,便是白鹿学院历代师生,凝浩然之气,铸人道信念所成。
其实力,并不比普通大宗师差。
一旦人鹿合一,便相当于两位精气神合一的大宗师。
所能发挥的实力,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而是直接翻了一倍!
当然,获得如此大的提升,其代价也是不小。
若不是书院到了危机关头,院长不会使用!
……使用便意味着拼命。
“我以我心,照耀古今,我以我血,浩气长存!”
居白梨低声念着,眼中是生死置于度外的洒脱。
虽然不知为什么,但院长既然要拼命,他居白梨又何惧之有?
丝丝鲜血顺着他的眼角挤出,又在狂暴的内息中散为淡淡血雾。
证印功法之名。
‘碧血丹心’。
这一刻,居白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九州大地,泱泱中华,无数仁人志士,为心中正义。
可抛头颅,可洒热血,要留正气在人间。
“傻孩子……”
化人‘鹿人’的丹白鹿心中叹息,却不阻止。
这出于居白梨自身意志,就算他是居白梨的老师,也不应该去阻止。
忍住心中酸楚,丹白鹿向居白梨伸出手来,平静言道:“来吧,将你的力量借给我,助我一臂之力。”
却是白鹿书院所传功法,可集同门之力合一,填补内息,补充体力,恢复精神,提升实力。
但这样做的代价,同样极高。
轻则失去内息。
重则形销神灭!
这也是居白梨能想到,以他之境界参与到巅峰大宗师的博弈中,帮助自己老师的唯一方式!
此时此刻,能增加老师一分实力,便有一分胜算。
云在天自然知道白鹿书院的功法特性!
……在各大势力中,这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反而是一种非常可怕的震慑手段。
儒家,可从来不缺为理想而献身的理想之人,这是一群真正敢于拼命的家伙。
他长啸一声,内息滚滚,却是在等居白梨形销骨立之时,带他离开。
“唐兄为何不走?”
他看向站在一旁,脸色发青的唐不甜,有些诧异,亦有些感动。
这可不是唐不甜的性格,这货应该扭头便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