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1)

清晨起得很早,庄之蝶骑车就去了芦荡巷副字八号周敏家。唐宛儿已经起来化了妆,在镜前收拾头发。周敏蹲在葡萄藤下满口白沫地刷牙,见庄之蝶进了院子,喜欢得如念了佛。妇人听见了,双手在头上忙着迎出来,脸倒红一下,问过一声却走到一边还继续盘发。周敏说:“头还没收拾停当?怎么不给庄老师倒茶的?”妇人方自然了,忙不迭地就去沏茶;茶水太烫,双手倒换着捧过来,一放下杯子吸吸溜溜甩手地叫,又不好意思,就给庄之蝶绽个笑。庄之蝶说:“厉害吗?”妇人说:“不疼的。”手指却吮在口里。

妇人一夜睡得满足,起来又精心打扮了,更显得脸庞白净滋润,穿一件粉红色圆领无袖紧身小衫,下边一个超短窄裙,直箍得腰身亭亭,腿端长如锥。庄之蝶说:“今日要出门吗?”妇人说:“不到哪儿去呀!”庄之蝶说:“那打扮得这么精神?”妇人说:“我有什么衣服呀,只是化了妆。我每天在家也是这样,化化妆,自己也精神,就是来了人,见人也是对别人的尊重嘛!庄老师该笑话我们的俗气了?!”庄之蝶说:“哪里能笑话,这才像女人哩。这衣服够帅的嘛!”庄之蝶说着,心里咯噔一下,妇人脚上穿着的正是那日他送的皮鞋。妇人也看了出来,就大声说:“庄老师,这一身衣服都是五年前的旧衣服了,只有这鞋是新的,你瞧,我这双鞋好吗?”庄之蝶心放下来,知道妇人这么说,一是给周敏听的,二是给他暗示,她并没有说出送鞋的事来。庄之蝶也就说:“不错的。其实衣服鞋袜不存在好与不好,看谁穿的。”周敏从院子里摘了一串葡萄,回来说:“她就是衣服架子!鞋这么多的,偏就又买了这双,有了新的就又不下脚了!”庄之蝶心中大悦。妇人为什么没有告诉周敏鞋的来源,且当了周敏的面谎说得自自然然,那么,她是对自己有那一层意思了吗?就说:“周敏,今日我这么早来找你,是请你们中午到我那儿吃顿饭的,你们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是非去不可的了!请的还有画家汪希眠的母亲和夫人,再就是孟云房夫妇。我在这里不能多呆,还要去通知老孟,通知了上街急着采买的。”妇人说:“请我们呀,这受得了呀?”庄之蝶说:“我上次不也来吃请过吗?”妇人说:“这实在过意不去了,我们巴不得去认认门的,也该是见见师母了。可请那么多人,我们是什么嘴脸,给你丢人了!”在之蝶说:“已经是朋友了,就别说两样话。宛儿,是你托夏捷把一只玉镯儿给了我的那口子了?”妇人说:“怎么,师母不肯赏我的脸儿吗?”庄之蝶说:“她哪里是不肯收,只是觉得连面儿都没见的,倒白收的什么礼?!”唐宛儿说:“哟,什么值钱的东西!周敏念及孟老师给我们介绍了你,给夏姐儿送了一个镯儿,我寻思给夏姐儿一个了,也一定要送师母一个的,就托她送了去的。”庄之蝶就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皮儿,说:“你师母让我回送一件东西的,倒不知你们喜欢不喜欢的?”妇人便先拿了过去,一边绽,一边说:“师母有这般心意,送个土疙瘩来我也喜欢!”绽开了,却是一枚古铜镜儿,呀地就叫了:“周敏,你快来看的!”周敏也便看了,说:“庄老师,这你让我为难了,这可是没价儿的稀罕物!”庄之蝶说:“什么价儿不价的,玩玩嘛!”妇人却已拿着照自己,说以前听人说过铜镜,倒想铜镜怎么个照呀,谁知竟和玻璃一样光亮的,就把桌上摆着的一个画盘取掉,把铜镜放在那支架上,又是照个不停。周敏说:“瞧你臭美!”妇人说:“我是想这铜镜儿该是古时那个女人的,她怎么个对镜贴花黄的?”说罢了,却啄了嘴,说:“周敏,以前我收拢的那几个瓦当,你全不把它当事儿,”这儿塞一个,那儿塞一个的,把一个还给我摔破了,这镜儿可是我的宝贝,放在这里你不能动啊!”周敏说:“我哪里不晓得轻重贵贱?”看着庄之蝶,倒有些不好意思。妇人就说:“周敏,那你就替庄老师跑跑腿,去通知孟老师,回来了买些礼品,说不定今日是庄老师的生日还是师母的生日哩。”庄之蝶说:“谁的生日都不是,吃饭事小,主要是朋友聚聚。”周敏便随着要走,庄之蝶也要走,周敏说:“有我去通知,你就不急了,让唐宛儿去街上买些甑糕和豆腐脑回来,你一定没吃早点的。”庄之蝶也就坐下来,说那便歇口气再走吧。

周敏一走,唐宛儿便把院门关了,回来却说:“庄老师,我给你买甑糕去吧。”庄之蝶一时竟不自然起来,站起了,又坐下,说:“我早上不习惯吃东西,你要吃就给你买吧。”妇人笑着说:“你不吃,我也不吃了。”拿一对毛眼盯着庄之蝶。庄之蝶浑身燥热了,鼻梁上沁了汗珠,却也勇敢地看了妇人。妇人就坐在了他的对面,凳子很小,一只腿伸在后边,一只腿斜着软软下来,脚尖点着地,鞋就半穿半脱露出半个脚后跟,平衡着凳子。庄之蝶就又一次注视着那一双小巧精美的皮鞋。妇人说:“这鞋子真合脚,穿上走路人也精神哩!”庄之蝶手伸出来,却在半空划了一半圆,手又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有些坐不住了。妇人停了半会,头低下去,将脚收了,说:“庄老师。”庄之蝶说:“嗯。”抬起头来,妇人也抬了头看他,两人又一时没了话。庄之蝶吃了一惊,说:“不要叫我老师。”妇人说;“那我叫你什么?”庄之蝶说:“直呼名字吧,叫老师就生分了。”妇人说句:“那怎么叫出口?”站起来,茫然无措,便又去桌上抚弄了铜镜儿,说:“听孟老师说,你爱好收集古董的,倒舍得把这么好的一枚铜镜送我们?”庄之蝶说:“只要你觉得它好,我也就高兴了!你姓唐,这也是唐开元年间的东西,你保存着更合适哩,你刚才只看那镜面光亮,还没细看那背面饰纹吧?”妇人就把铜镜翻了来看,才看清镜背的纽下饰一鸳鸯立于荷花上;纽两侧再各饰一口衔缓带、足踏莲花的鸳鸯;纽上方是一对展翅仙鹤,垂颈又口衔缓带同心结。而栉齿纹凸起的窄棱处有铭带纹一周,文为:“昭仁承德,益寿延年,至理贞壹,鉴优长全,窥妆起态,辨皂忡妍,开花散影,净月澄圆。”妇人看了,眼里充溢光彩,说:“这镜叫什么名儿?”庄之蝶说:“双鹤衔绶鸳鸯铭带纹铜镜。”妇人说:“那师母怎肯把这镜送我?”庄之蝶一时语噎,说不出话来。妇人却脸粉红,额头上有了细细的汗珠沁出,倒说:“你热吧?!”自个起身用木棍撑窗子扇。窗子是老式窗子,下半台固定,上半截可以推开。木棍撑了几次撑不稳,踮了脚双手往上举,妇人的腰身就拉细拉长,明明白白显出上身短衫下的一截裸露的后腰,庄之蝶忙过去帮她,把棍儿刚撑好,不想当的一声棍儿又掉下来,推开的窗扇砰地合起,妇人吓得一个小叫,庄之蝶才一扶她要倒下的身子,那身子却下边安了轴儿似的倒在了庄之蝶的怀里。庄之蝶一反腕儿搂了,两只口不容分说地粘合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只有鼻子喘动粗气。

妇人颤栗着,将小衫内一对膨胀的奶子抵在庄之蝶胸前。庄之蝶空出口来,喃喃地说:“唐宛儿,我终于抱了你了,我太喜欢你了,真的,唐宛儿。”妇人说:“我也是,我也是。”竟扑扑籁籁掉下泪来。庄之蝶瞧着她哭,越发心里爱怜不已,用手替她擦了,又用口去吻那泪眼,妇人就吃吃笑起来,挣扎了不让吻,两只口就又碰在一起,一切力气都用在了吸吮,不知不觉间,四只手同时在对方的身上搓动。庄之蝶的手就蛇一样地下去了,裙子太紧,手急得只在裙腰上抓,妇人就把裙扣在后边解了,于是那手就钻进去,摸到了*湿淋淋的一片。妇人便收紧了胯下,夹了那手。庄之蝶说:“那天送给你鞋,我真想摸了你的脚的。”妇人说:“我看得出来,真希望你来摸,可你手却停住了。”庄之蝶说:“那你为什么不表示呢?”女人说:“我不敢的。”庄之蝶说:“我也是没出息的,自见了你就心上爱你,觉得有缘分的,可你是我接待的第一个女人,心里又怯,只是想,只要你有一分的表示,我就有十分的勇敢的。”女人说:“你是名人,我以为你看不上我哩。”庄之蝶把软得如一根面条的妇人放在了床上,开始把短裙剥去,连筒丝|袜就一下子脱到了膝盖弯。庄之蝶的感觉里,那是幼时在潼关的黄河畔剥春柳的嫩皮儿,是厨房里剥一根老葱,白生生的肉*腿就赤裸在面前。妇人要脱下鞋去,彻底褪掉袜子,庄之蝶说他最爱这样穿着高跟鞋,便把两条腿举起来,立于床边行起好事。妇人体内的层层皱褶如同蚌肉一般鲜嫩饱满,将庄之蝶死死包皮裹住;又烫热如一簇冬日火焰腾腾地燃烧着他的下体。庄之蝶看着女人腿上细腻莹白的肌肤,手摸上去就感觉了暖玉一样的温润光滑,不由暗自里一阵眩晕。他生平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尤物,一时便忍不住用牙齿在那腿上轻轻咬了一口,妇人便呻吟着叫了一声。庄之蝶忙问:“咬痛你了吗?”唐宛儿说:“没有,我要你咬,我痛着舒服!”庄之蝶顺着妇人,又轻轻咬了下去。妇人便扭动着身子,哼哼叽叽地叫了起来。直到妇人白腿上已有了一排红红的牙印,庄之蝶才换做了舌头去舔。妇人于舌头的撩拨下不禁周身一阵阵酥麻,两条肉*腿开始在他肩上用力地蹭来蹭去,屁股一耸一耸地凑上来,逼着庄之蝶向她体内深入。庄之蝶却清楚自己有早泄的毛病,一时不敢竭力迎合,怕自己过于激动而早早地完事,让女人得不到满足,从此小看了自己;或许以后再不会同他亲近。他太爱眼前这个女人了,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女人,他不想失去。他这样想着,便将舌头死死顶了上腭克制了自己,只肯缓慢地来回抽送蠕研,并不急切地用力。妇人沾着动着就大呼小叫,这是庄之蝶从未经历过的,顿时男人的征服欲大起,竟数百下没有早泄,连自己都吃惊了。唐宛儿早满脸润红,乌发纷乱,却坐起来说:“我给你变个姿势吧!下床来爬在床沿。庄之蝶仍未早泄,眼盯着那屁股左侧的一颗蓝痣,没有言语,只是气喘不止。妇人歇下来,干脆把鞋子丝|袜全然脱去,带着细汗的香泽,一副全裸的美腿便展现在庄之蝶面前。庄之蝶从后面一把揽住妇人腰胯,妇人却将臀部翘起,两腿绷直,于是呈现了一个雪白的滚圆。在那两股间也开出了一瓣粉红色的荷花。庄之蝶就忍不住俯下身去亲吻了那瓣荷花,荷花就一阵颤抖,仿佛不胜了凉风的娇羞。妇人颤声说:“你快进来吧!我要流了,我等不及了!”就回过头来伸手抓了庄之蝶的东西,急切切地塞了进去。女人臀部犹如氢气球一样柔软而有弹性,令庄之蝶销魂不已,他禁不住一时兴起,兀自剧烈冲撞起来,任女人在自己身下起伏如波滔汹涌,叫个不停。片刻,只见妇人回过头来,蹙着眉叫道:“我来啦!我快不行了啊!”庄之蝶醉眼看妇人如虫一样跌动,嘴唇抽搐,双目翻白,猛地一声惊叫,双手死死抓住床单抖个不停。也便趁势直顶妇人花心,感觉自己仿佛被一簇柔软的蕊瓣儿跳跃着缠绕了,也就一泻如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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