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六婶?”李琴憋着火气问道。
盛杰这时候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抱着抱枕在哭的盛玲玲,收回眼神便上楼去了。
大约他那收回眼神的动作做得太快,以李琴的角度看去有点像是对着她的宝贝儿翻白眼儿,当下可把这位高素质的女士气的,“六婶!到底怎么了?”她拔高了嗓门喊道。
“哎呀幺姐儿!你可没看到……就刚刚玲玲在家里哭得不行不行的,我这一开门吧就看到盛杰坐门口晃悠腿儿呢……他可都回来有一会儿了,就是不进门……咋了?这家里人受伤他不关心,可玲玲这儿哭得这么伤心,他也不关心……不关心还躲着……这根本就是没良心哪!”六婶儿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盛杰背靠在二楼的墙壁上,听着那咋呼的大嗓门儿,心里又开始烦躁起来。
“妈妈!妈妈……哥哥为什么这样对我!”盛玲玲好像找到了另外一个让她哭得更大声的理由,扑到李琴的怀里嗷嗷叫唤。
李琴的胸膛剧烈起伏,“狗养的没心肺的玩意儿!!”她终于骂了一句,这么多年来这位女士一直以高素质自居,从来不会骂人的,原来不是不会骂,骂得还挺有水准。
“你骂谁呢?”冷不丁的盛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李琴心里一惊,背对着大门脸都垮掉了。她快速收回表情转过身去,看到他丈夫被上次那个年轻姑娘搀扶着进门,当下脸色再度黑成锅底,“她怎么又来了?”
“小李,你回去吧,麻烦你了。”盛江同样黑着脸跟那位李姑娘说了一句。
李姑娘爽快地答应一声,“副局!好好休息啊!多喝点水您这都上火了。”
李琴被那李姑娘的几句话给再度气着了,她当下嘴快说道:“这位小姐,你是不是有点神
经病啊?你对谁都这么殷勤?你可睁大眼看看,这可是别人家老公,他上火关你什么事啊?”
“李琴!”盛江觉得自己老婆在外人面前丢了自己的面子,当下严厉地喊了一声,“你胡说什么呢?”
李姑娘仿佛并不在意,笑容可掬地对着盛江摆手,“我走了副局!哦,对了,野菊花败火,您泡点水喝呗。”
李琴的脸扭曲地变了形,在她瘸着腿一拐一拐想要追上那位李姑娘时,盛江拦住了她,顺便把门给关上,“你今天发什么疯?说话口没遮拦的。”
李琴用力扑在他的身上,拿拳头捶了他的后背几下,“老公!你怎么也帮着外人欺负我,呜呜呜呜..”
盛江心中烦闷不已。今天上面有领导找他谈话,表面上说是对两位副局的工作做考察,实际上他听得出来,局长之位怕是要飞了。他正生气呢,下楼时没注意又溜了一下,扯了受伤的腿,这不还是小李好心扶他回来的。
谁知道一回家家里就是鸡飞蛋打的局面。
“对了,刚刚你在骂谁呢?”盛江随口问道。他没有觉得自己老婆骂人有什么不对,人哪里有不发脾气的时候呢?
李琴一听就误会了,只当盛江是故意挤兑他,松开了抱着他的手,脸色再度垮下,“怎么,你听着心里不舒服了?我骂的是林芳那个下作女人,她下作,她生的狗儿子没心没肺。”
盛江一听火了,“你骂盛杰?”他进门那会听得不是太清楚,这会儿才回想起来,那话骂得可不是盛杰吗,‘狗养的儿子没心没肺。’
‘狗养的儿子’——他儿子是他在养着的。
“你骂我是狗?那你是什么?玲玲是什么?”盛江这下积攒的火气一并爆发,当下把李琴狠狠推开,拐着脚就往里走。
李琴傻眼。她和盛江这么多年来从没吵过架,今天是怎么了?
“老公!老公你别生气,我是气糊涂了才说的胡话啊!”李琴紧紧地追了两步抓住盛江的衣角,嘴里慌忙解释。
李琴对盛江是真爱。至少她从年轻时候一直到现在都没怀疑。当年他和盛江本来就是高中同学,上高中时两人就有了恋爱苗头,她认为他是一个真正有才华的‘出淤泥而不染’的人物,是个配得上他素质的男人。只是后来上大学各奔东西,五年后才再度在本市相遇。
那时候盛江刚回本市到处找工作,借着帮他介绍工作为由他俩渐渐地走到了一起,盛杰一岁时她正好怀了孕,有了孩子当然不能偷偷摸摸的,所幸那林芳就是个贪财如命的女人,随便给几个钱,再让盛江闹几回,林芳便连孩子也不要就跑了。
李琴和盛江之间有差距,多少同学等着看她笑话。可她偏偏要把日子过得美满幸福,因此,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尽心尽力做个贤内助,为了体现自己对老公的全力支持和疼爱,她连老公的拖油瓶都接到身边。
她想要的无非就是丈夫对她百般疼爱,女儿对她千依百顺,亲戚对她感恩戴德,,外人对她歌功颂德,就连继子,她明明不喜欢却不得不养着的继子,她都希望能在各个方面掌控他,最好她叫那小子做什么他就乖乖做什么,做完还得笑着感谢她,这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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