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置办一个粥摊的想法便在禾麦的脑袋里成了形,等禾麦将自己的想法与六郎说了,六郎也不禁拍手赞同,“粥摊?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喝过禾麦煮的粥的那些人,几乎没有一个不对她这手艺夸赞的。而喝过禾麦的粥,也没有一个不惦记着的。
或许做旁的饭菜之类,禾麦比不上酒楼的大厨。可在做粥水上,六郎对禾麦信心十足。
“不过,粥这东西分冷热,也分口味。现下秋老虎都过去了,这凉粥是做不得了。可若是做热粥的话,保存便是一件难事儿,携带过去,怕是也有些麻烦的。”禾麦道。
六郎沉吟了一下,说:“其实也好办。前两天我带回来的那颗槐木还剩许多料子,刚好能打两只木桶的。我先给你做四只小木桶,咱们前期先试试,若是客人多,我再给你打几只大木桶!”
“好!”禾麦认真的点头,“料子可还够做几只汤勺的?”
“够,我一并做了便是!”六郎爽利的答应。
六郎拿回来的这块槐木是新槐,不同于那些陈年旧木,这块木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味。
他本打算给禾麦做一只大澡盆的,谁知料子还剩下这么多。这块木用来做灶房里的器具实在合适不过,而六郎的手艺又精巧的很,比外面杂货铺买的那些木桶要结实,也美观许多。
六郎粗略估计了一下,眼下两人的计划才刚刚成型,若是要等到器具准备齐全、位子定好,再去将手续都签下来,怎么也要两三个月之后了。
那时候已经进了深冬,那寒冬腊月路上寸步难行,更别提带着几只粥桶上路了,那时就算有牛车怕是也不顶什么用了,粥水不从桶里滑出来才怪。
是以,他便和禾麦商量着,等来年开春,冰雪融化,万物复苏的时候,再将这粥摊置办起来,到时候,出行回家也方便不是?
禾麦倒是好说话的很,登时便同意了。
她也是觉得六郎说的的确是个问题。
天冷路难行,何况他们还属于初出茅庐的“徒弟”,对出摊的注意事项及窍门之类所掌握的甚少。
若要干,就得好好干,一步一个脚印的来,脚踏实地的走,这样,才能少走弯路不是!
是以,两人便这般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出粥摊之前的一些准备事项及那些器具用品,不急,不慌,不燥。
在深秋的脚步即将停歇,这一年即将步入初冬的时候,小青村又发生了一件人人津津乐道的事儿。
赵氏和芳碧田打起来了。
打起来不算,俩人还都将林长喜骂了一顿。
距离赵氏掉河被泡一天一宿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这婆娘忍痛如割肉般的从“黑心郎中”徐姜处买来了金疮药之后,身上的一层皮果然复原的不见一点伤痕,伤势好的很快。
而赵氏好起来,第一件做的事儿便是寻仇。
林长喜已经有一阵子没回家了,赵氏都是被娘家的人照顾着。
是以,芳碧田没料到赵氏好的这么快,能风风火火的集齐了一大群娘家人,来她家“报仇”。
赵氏让娘家人将芳碧田家的前后门给围上了,自己则怒气汹汹的去敲她家的大门。
她来的这一天,芳碧田早上刚把儿子长新给送走,刚回来困唧唧的准备来个回笼觉,可谁知能被人堵到了家里,看到来人是赵氏带着一群人之后,便有些慌了。
不过,芳碧田到底是在小青村碎嘴的闯荡了多年的婆娘。她能在小青村嚼舌根这么多年却没挨过揍,那也是有些能耐的。
眼看着赵氏带的那些人快要把她家的门踹开冲进来了,芳碧田咬咬牙上了房顶。
赵氏进屋一搜罗,没见到人,刚要开砸,就看芳碧田在房顶上喊起来了。
“赵秀娥,你别给脸上鼻梁子!还跑我家来砸东西了,你当砸了我家东西不要赔?你以为你有娘家人?我告诉你赵秀娥,我不光有娘家人,我还有婆家人呢!”
“我呸!你个烂货能耐了啊,不光能钻男人的裤裆,还会爬房了是不?”赵氏一脸凶狠,一手叉腰一手点着房顶上的芳碧田,“你有婆家人?你婆家人知道你挨个钻老爷们的裤裆么?这小青村的男人你都钻遍了吧?你们都是在哪儿干的那事儿?野地还是草林子?快给我们讲讲,你都爱在哪儿偷汉子?”
“赵秀娥你别跟那儿幸灾乐祸了,对,我是跟你家老爷们做那事儿了,咋滴?谁让你在床上跟条死鱼似的?你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黄的跟粘痰似的看着就恶心,哪个男人看了你不反胃?”
“你个老娼妇还有脸说我?你家都快成窑洞了!真不知道你儿子咋张嘴管你叫的娘,有这么一个娼妇娘,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还念书呢,我呸!”
脏话不及人子女,这是千百年来不成文的一条规定,可今儿却被赵氏破了。
芳碧田也不堪示弱,围绕着林禾苗开始了不干不净的攻击,那谩骂声,让人听了都脸红叹息。
两个孩子也没犯什么错,可偏偏投错了胎,成了她们的子女,就只能遭受这种“飞来横话”了。
两个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婆娘你一眼我一语的相互攻击着,芳碧田家院外已经聚满了前来看热闹的村民。
赵氏平日骂人欺辱人都是欺软怕硬,而芳碧田又是个与她面和心不和的主儿,俩人从没正面交过锋。
而这一次,赵氏的口功再也没占上风,几个回合打成了平手之后,只听赵氏大吼一声,“你个烂眼睛烂肠子的贱货,偷我男人不算,还做损骂我闺女,大富,给我上去把她拽下来,大勇扔石头砸死她!”
大富大勇是她娘家的一对侄儿,今年十八九岁的年纪,正是好斗勇猛的年纪。
方才若不是看着芳碧田是个女子的份儿上,怕是早就爬上房顶给她拽下来了。
这会儿赵氏也开了口,俩半大小伙子一人去找了个箩筐上房顶,一人去捡半大的石头。
赵氏也不闲着,一面和芳碧田你一句我一句的骂着不服输,一面去院子里捡石子。
她带来的娘家人全是男人,这会儿已经有俩大小伙子要动手,剩下的几个就算心里头再记恨芳碧田,却也不能再上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