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纪磊铭笑够了以后就开始给王秋芬讲述他家里发生的事,来证明白茵并没有撒谎。
“真、真的?”王秋芬听了纪磊铭的话,她还是有些不可置信,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异的事
纪磊铭笃定的点了点头。
王秋芬这才作罢,她握了握手里的银行卡,总觉得有些烫手。但一想到她和白勇之所以送白茵来这里来上学,所希望的也不过是她将来能过上好日子,至于是哪种方式,是读书还是其他,都是她自己的造化。
反正从小她就觉得她闺女跟别的小孩子不一样,以后说不定还有大出息呢。
这感觉不只限对白茵,就连对白聪,他们也觉得同样如此。当父母的大概都是这样,总觉得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
见王秋芬和白勇并没有竭力反对,白茵主动保证道:“放心吧,我不会耽误学习的。”
似乎哪个朝代,都对读书这件事格外的上心。比如大明的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比如现在的人总觉得读书是农村出身的孩子唯一的出路。
王秋芬和白勇得到了白茵的保证,他们都放下心来,也不再纠缠这个问题。
这一顿饭无论是王秋芬还是白勇都吃的很高兴,他们的高兴不只在于银行卡里面的钱,还在于他们做父母这么多年,第一次收到回报。
至于一旁的白聪,他现在对金钱还没有太多的概念,他只知道这里的饭真好吃,吃得他满嘴流油的。
吃完饭以后,王秋芬见天色已经很晚了,她连连念叨让白茵早点回学校。白茵无奈,她很听话的起身离开了。
等白茵和纪磊铭回学校以后,王秋芬和白勇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眼里都是和自己一样的欣喜和安心。
经过今天白秀最开始的冤枉,王秋芬和白勇更坚定了不让白茵被白秀抢走的想法,而且以后白茵恐怕对白秀的感官也会一落千丈,以后过年就不必避开两个孩子,只让白勇回白家村了。哪怕白茵知道了白秀竟然是她姑姑,甚至是亲生母亲,恐怕也不会跟着对方走了。
当然,白勇和王秋芬永远也不会告诉白茵她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这件事。
而在白茵看来,如果王秋芬和白勇知道了她从开始都知道这件事,那么无论她说再多的好话,再坚定的许诺她永远只是他们的孩子,哪怕他们对她的爱不会改变,那根刺也永远会留下,每每触碰都会发疼。
语言永远没有行动来的让人安心。
为了让王秋芬和白勇放下多年高悬的心,白茵也算是煞费苦心了。不然早在白秀发作她的时候,她就反击了。
——
夜色朦胧,在通往学校的路上,纪磊铭忍不住问:“明天你怎么去市里?”
白茵无所谓道:“坐车吧。”
总不可能因为她这点小事还出动警车,有个警察陪着就算不错了,免得她捏造证据。
纪磊铭想了想,然后掏出手机跟白茵说:“你等着,我现在跟我妈打个电话,明天让她从公司里派个司机来接你。”
白茵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半点没有推辞。她和纪磊铭关系不错,不至于连这点小事都要客套半天。
片刻,纪磊铭的电话就被接了起来,他张口就笑嘻嘻的喊:“妈,帮个忙呗,明天派个司机到我学校门口。”
“你又出什么幺蛾子?”电话那边不是女声,而是知道沉稳的男声,显然是纪广琛的声音。
纪磊铭的嬉皮笑脸顿时就收敛了起来,他尴尬的冲白茵笑了一下,然后小声对电话请求道:“不是我,是白茵,她明天要去市里。”
电话那边沉默半晌,然后就有女声传了出来:“行,明天妈让你张叔叔去接人。”
纪磊铭赶紧拍了几句马屁,然后才挂电话。接着他转头,表情瞬间就变得骄傲起来,头发看起来都有些得瑟的意味,“怎么样,还是我靠谱吧!要不要考虑跟小爷混?”
白茵挑了挑眉,然后似笑非笑道:“我看你印堂发黑,最近你可得小心点。”
纪磊铭经过了这几次的事情,他早就怕了白茵那张嘴,他听完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于是他磕磕巴巴的问白茵:“那、那我不会有事吧?”
白茵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勾起一个邪肆的笑容,道:“嘴不这么贱就不会。”
纪磊铭看着白茵潇洒离开的背影,他哼了一声。这他要是不明白自己被耍了,就白活这么大了。
论嘴毒,他怎么可能会是她的对手?
白茵很快就到了寝室,她刚开门就看到了李媛媛她们,她们在看到白茵的第一时间就涨红了脸。
李媛媛她们年纪不大,连开口道歉都觉得困难,又怎么可能不因为今天冤枉白茵的事而羞愧。
还是李媛媛最先开口了,她对着白茵道:“对不起,我今天……”
然而还不等她说完,白茵就摆了摆手,她目色寡淡,开口说:“我不跟你们计较不是因为别的,不过是因为你们还没越过我的底线。还有,你太过冲动,小心以后犯口业。”
白茵不想跟她们多说什么,尽管都是一些十一二岁的孩子,可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有些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李媛媛本来是心怀愧疚的,但听白茵这么一说,她那根反骨又被激了起来,一时也顾不得她的那点歉意了,她马上反击道:“你这人怎么这样?我都已经跟你道歉了!”
白茵挑眉,摊手,“凭什么你说道歉我就必须要接受?这是什么道理?”
白茵一直都小心眼,就凭李媛媛在下午的时候一口认定她就是小偷的时候,她不去报复她已经够好了,就别指望她能跟李媛媛好声好气的说话了。
“你!”李媛媛气急,然而她心里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虚感。
李媛媛确实是犯口业的面相,且容易被朋友背叛,这种情况恐怕要延续到她中年的时候。
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自上辈子起,她师父就说过她性子太过乖张,甚至是乖戾,情绪反复无常,喜欢什么的时候可以把对方捧在手心里,厌恶的时候又弃之如敝屐,而且报复心重,一点不像修玄道的人,没有半分清心寡欲的模样。
但即使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有种种的缺点,她也不愿意去改,只要她活的自在就好了。
——
第二天一大早,纪磊铭和白茵刚下早自习就往校门口走,而学校门口已经有一辆汽车停着了。
等白茵看到昨天那个年轻的警察以后想和对方一道坐上车,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纪磊铭忽然就拉住了白茵。
年轻的警察本来以为白茵就只是一个农村出来的小姑娘,自尊心强一些也无可厚非,直到他看到了眼前这辆价值不菲的汽车。然而下一刻更令他惊讶的事情出现了,他看到昨天那个男生把一张银行卡塞到白茵的手里,口中还念叨着“这是两万块钱,我爸给的”之类的。
年轻的警察有些困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有钱么吗?
白茵也不客气就接过了那张银行卡。她如果不接,指不定纪广琛那种多疑的政客能想出什么呢,还不如银货两讫,各不相欠。
然而白茵收完钱还不见纪磊铭离开,她疑惑的问:“你还不回去上课?”
纪磊铭马上从背后背着的书包里开始往外掏东西。很快,白茵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包的跟粽子一样的盒子。
白茵的手放了上去,然后就感受到了丝丝缕缕残留的法器的气息。
“这是从你奶奶身上取下来的东西?”白茵了然的问。
纪磊铭连忙点头。
白茵撇了一眼缠满布条的盒子,然后伸手一圈一圈的打开,她的嘴角微抽,要笑不笑的,“你们这样是没用的,这布和盒子都是普通的物件,没什么遮蔽的效果的。”
纪磊铭十分光棍道:“不管有没有用,我就感觉这样安全。”
白茵也不嘲笑他,她话题一转,挑眉问:“你把它带来给我干嘛?”
纪磊铭看了一眼旁边的年轻警察,然后偷摸趴在白茵的耳朵边小声说:“我爸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从这个东西里看出点什么?是不是有人故意害我奶奶?”
对于他们这种家庭来说,每次的意外都怕是别人的蓄意而为。
白茵把镯子捏在手上,她微瞌上了眼,手指摩挲着这镯子。片刻,她睁开眼道:“这确实是个法器,而且不是害人的那种,而是镇压家中白虎煞气的东西,至于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那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是镇压西方白虎位凶煞的法器,自然也是凶恶异常。这镯子不是放置在阵眼上,而是戴在人手上,镯子得不到凶煞之气的补给不可避免的就会吞噬人的生机,所以纪磊铭奶奶的身体才会出现预警。
白茵刚刚在天眼里看到了之前接触镯子的人,只是她并不认识对方,所以也没有告诉纪磊铭。
纪磊铭从白茵这里得到了答案,他的任务也完成了,于是他就道:“这镯子我爸说就送你了,反正你懂这些,和两万块钱一样,就当报酬了。”
他爷爷买的时候也才花了不到两万块,算不得什么特别值钱的东西。
白茵把镯子对着阳光看了一下,因为是墨翡,没有强光照进来就一直是黑色的,所以也看不出来种水。
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白茵忽然勾了勾唇:“这东西给我你们可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