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继续心不在鄢拨弄着跟前的课本,完全没有给孟凛补习的样子。
似乎感受到孟凛一直落在身上的视线,她瞥了眼,“干嘛一直盯着我看,不认识了?”
孟凛收回目光,靠在真皮高背办公椅,随口道:“没有,就是觉得你漂亮。”
“是嘛…”赵浅浅似笑非笑道:“比不上你的叶狐菀。”
“……”孟凛无语,看来今晚想补习是不可能了,她就没进入状态。
不过,孟凛同样不当回事,家里金山银山,学业轻如鸿毛,寻思着这儿干耗着不如聊聊天,孟凛对赵浅浅的反常与她口中说起吴姐没舌头时那种漫不经心态度,产生了一探究竟的想法。
“单身住着大豪宅的富家女,带着一个没舌头的哑巴女佣,啧啧,想起来还真有些惊悚。”孟凛心中暗想。
不一会儿。
僵尸脸的吴姐悄无声迹的挪步进来,她脸色永远是阴郁而冷静的淡然,盛浩故作平淡与她相比,大巫见小巫。
她从容把茶搁在桌上,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随即翩然离去。
赵浅浅端起冒热腾腾雾的茶水,体贴送至孟凛面前,“最好的茅尖,每年只有二十公斤产量的极品,市场上根本无价也无货,你懂茶么?”
“呃,不太懂。”孟凛听她说得高端,自然不会不懂装懂被打脸,端起茶嗅了一下,味道香味浓厚。
孟凛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苦涩,妈的,果然贵的不一定好喝。
放在茶杯。
孟凛抬起脑袋,瞅见赵浅浅徒然伸出手,“你要抢我的茶…”
念头还没通达,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头重脚轻的负重感压迫,大脑一阵阵眩晕。
一头栽倒在赵浅浅怀里,不省人事…
森然梦境中,赵浅浅拧着一把寒光闪动的剃刀,挑破自己喉管。孟凛一动不能动弹,活生生看着她邪笑着抽出刀子,鲜血喷洒了她一脸。
“为什么要杀我…”
咽喉断裂,孟凛却发出破鼓一般沙哑之声。
她只是阴森桀桀桀冷笑,像极了大反派,直至孟凛头痛欲裂的霍然张开眼。
头很沉,宛如脑子压着十几块砖头,清醒刹那,似梦似醒的朦胧之中,视力也因此受到影响,眼前是迷蒙的光雾,呈放射状承在空间…这是屋顶那盏白灼灯泡…
渐渐一张精致俏脸,逐而在孟凛瞳孔放大,她与梦境里邪性不同,温柔地呼唤,“孟凛…孟凛…”
孟凛闭上眼,再次睁开,终于看清四周,眼前一切,昏暗潮湿,四下堆满乱七八糟的杂物,看起来应该是地下室。
他做梦想不到赵浅浅会把自己用药迷晕。
温柔文静,一个贵族圈班级公认学习尖子,往常坦示给众人映象,足以任何家长承认她是个榜样似的乖乖女。
“你睡了好久,终于舍得醒了,不然我可要担心是不是用量过多了。”
赵浅浅眼帘仿佛观察化学试验似的好奇之色,她身侧便是阴沉沉的哑巴女佣。
孟凛回忆起喝茶时忽然晕倒,本能挣扎着想爬起来,方才发现手被反捆,脚也被封口胶之类的带子缠得牢牢,无法支起身,只能像蛆在水泥地面挣扎。
一分钟后,精疲力尽的孟凛放弃无谓反抗,抬着冷眼注视这一主一仆。
赵浅浅恢复以往淑雅姿态,“不用白费力气了,你越是用力挣扎便会越缠越紧,你是聪明人,以静制动才是你该考虑的。”
孟凛心中一凉,这点心思都被看破了。
“吴姐你出去,把门关上。”赵浅浅吩咐一声,哑巴佣人应声而退,表情木然离开,关门声回响在四周,传起幽长回音。
孟凛皱眉道:“松一点,绑得太紧了,扭到手臂了。”
赵浅浅弯身蹲下,微弧嘴角轻动,“你是一只成长中的雄狮,不绑紧点,跑了就不好了,你不会怪我吧。”
板上鱼肉没得能力反抗,孟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有什么意图,你绑架我究竟是为什么,我们好歹同学一场,我貌似没有地方得罪你。”
“你猜猜看,猜中了我就放了你~”
赵浅浅戏弄猎物似的促狭一笑,有洁癖地她,起身坐到地下室唯一干净整洁的木床。
木床被刻意收拾过,床单纯白斩新,带着洗过之后的清香,看来赵浅浅蓄谋以久了…
孟凛眉头拧蹙,分析她这么做的意图,良久,“说吧,你想要什么,我的命,还是需要钱。”
“钱?不不不,我呢,要惩罚你!”
她惩罚两字咬得很重,似乎咬牙切齿。
“惩罚我?”孟凛摇摇头,“总得给个原因。”
赵浅浅捏着修长手指反复观看,好整以眠地出声:“你还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些什么吗?我看过你的手机了,想不到你跟骚狐狸会这般下流无耻,也让我看清你的真面目。”
“就这?”
孟凛尖利指甲无声无息划着塑绳,一边拖延时间地应付她,“犯得着把我迷倒再绑起来么,你和你家女佣所做之事,属于违法犯罪,你们没资格私自囚禁我。”
“犯不犯法我不管,你和骚狐狸这种不要脸的货色鬼混,就该接受处罚。”赵浅板起脸,脸无表情放话:“你除了和贺珊结婚以外,不可以与其他女人乱来,可你…竟然和骚狐狸发生了关系!”
孟凛闻言气笑了,“凭什么我非要娶贺珊?我娶不娶她是我的选择,你…”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右脸如火烧痛起来,很快红肿一片…
没想到柔柔弱弱的女生,打人会这么痛,与孟凛想象中的女孩饶痒痒似的打闹程度,大相径庭。
这一巴掌并未消除赵浅浅的怒气,恶狠狠瞪着他,一副不甘示弱架式,“我说你娶她,你就必须娶她!”
孟凛右脸火辣辣地,更为她说自己只能娶贺珊的事而惊讶,如果她指自己只能娶她,闹成这样,倒还说得过去。
老子娶不娶贺珊,关你啥捞子事?
人真他吗不能吃太饱!
赵浅浅阴霾眼神蓦地散去,灵动眸子楚楚动人,她注意孟凛脸庞五个发红的指印,凑近几分一边摸一边吹着气,“你…不疼吗孟凛,我不是故意的。”
这个魔女!
孟凛闭上眼睛,干脆不理她,免得一冲动骂出什么过份的话激怒了她。
十秒钟…
三十秒…
孟凛即使紧闭眼睛,仍是感受她香喷喷发丝轻拂自己脸庞,一口一口细微呼吸喷洒在自己唇角。
睁眼一看,原来她把手分撑在自己脑袋两侧,身子下俯,她脸蛋儿逼近自己的头部,几乎是异性相吸的感受彼此体温的暧昧距离。
赵浅浅俏脸泛起酡红,苍白香腮透出动人红晕,直勾勾眼神闪烁异样,仿佛在努力控制自己。
这种状况,孟凛见识过很多次,不正是叶狐菀动情时候的反应嘛!
“她…不会想…!?”
孟凛面色古怪。
赵浅浅静静瞅得孟凛好一会,方才脸嘤咛一声,直起身子,朝后拢了拢头发,“真弄不明白,就凭你这样文绰绰富家少爷,怎么能杀死梁梦龙击败唐纳克。”
孟凛寒毛一耸,此刻甚至怀疑赵浅浅是不是同样李代桃僵。
“你究竟是谁!?”
赵浅浅人畜无害地掩嘴娇笑,“我不是赵浅浅,还能是谁。”
“我知道你是赵浅浅,但是你不应该知道这么多事,你听谁说的梁梦龙和唐纳克的事。”
“贺珊告诉我的,你以为天下真有不透风的墙么,你既然做出来了,还怕别人知道?”
孟凛哪里会信,一脸地笃定,“贺珊不可能知道地下势力的事,就算她爸爸有权力获知,也绝不会告诉女儿,你少来蒙我。”
赵浅浅拿手扇了扇因为动情而发烫的脸,噘嘴哼道:“甭管我哪得到的消息,你己经名声鹊起了,想不到在班上还跟兔子似的老实,嗯,有时真觉得你挺有趣地。”
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赵浅浅,孟凛忽地感到陌生而神秘,贵族圈班级骤然变成了龙潭虎穴,竟然有这多背景复杂的人!
赵浅浅蓦地冷若冰霜,“惩罚继续,你以为和骚狐狸鬼混,我会轻易放过你?”
她反手拧住孟凛胳膊皮肉扭了一圈,痛得孟凛倒抽一口冷气,这可不是情侣打闹的掐一下,差点皮肉被她拔下来!
“疼么?”
赵浅浅瞅着他由于剧痛痛楚脸庞肌肉有些抽搐,将捆成麻花的孟凛弄上床,病态似地压着他,“很痛苦对不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谁让看上叶狐菀这种骚狐狸?你的品味让我失望!”
“你觉得贺珊比她要有品味?”孟凛没有无能狂吠,沉着阴晴不定脸,“为什么非让我娶她?”
“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客尝,呵呵,贺珊比她干净多了。”赵浅浅笃定语气,仿佛说一个事实。
妈的!
这就是一个人格分裂的神经病。
孟凛没有与她争辩,撇过头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冰冷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