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湛北抬手揉了一下童漪额前的发,“再这么看着我,我指不定就改主意了,将那些个方式挨个试一遍。”
童漪立刻将头转了回去,端端正正的看着前方。
速度那叫一个快。
陆湛北有些忍俊不禁,小怂包。
两人的身份不宜出门,便腻歪在房间里一起看电影。
童漪选了一部爱情片。
电影里有吻戏的时候,他俩也跟着吻了,但也只是吻,手规矩的不行,陆湛北不想引火自焚。
午饭叫的餐,服务员直接送到房间吃的。
吃完饭后,童漪将包里的剧本拿出来看,陆湛北则用手机处理邮件。
即便各自忙各自的,只要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也是甜的。
童漪看累了的时候会停下来望着陆湛北发会儿呆,或者给他泡杯茶。
陆湛北休息的时候会抽走童漪手里的剧本,然后逮着她的嘴缠缠绵绵的吻。
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过的特别快的,一眨眼,半晌就过去了。
童漪接到施千青的电话时是下午三点,“怎么了?”
施千青虚弱的嗓音通过电话断断续续传了过来,“童漪……我……疼……”
童漪心口一缩,猛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施千青。”
那边没人回应。
“施千青……施千青……”童漪又喊了两声,那端还是没人回答。
陆湛北也站了起来,“出什么事了?”
童漪神情焦急,眸光慌乱,“施千青可能出事了,我得回去看她。”
“我送你。”
“嗯。”
大厅,李源见陆湛北和童漪脸色匆匆从电梯里出来,立刻迎了过去,“陆总,你们这是要出去吗?”
陆湛北,“嗯。”
“不行。”李源伸手拦住两人的去路,看着陆湛北说:“许海云最近盯您盯的很紧,你若此时和童小姐一起出去,童小姐肯定暴露。”
陆湛北眉头微蹙,眼底浮上行动被掣肘的不悦。
盯?
暴露?
童漪没明白李源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她急着回家,没时间想那么多。
于是对陆湛北说了一句“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然后绕过李源小跑着出了酒店。
李源有些不太敢去看自己总裁黑漆漆的脸,“许铭渊判了死缓,许海云现在对您恨之入骨,一步行差踏错,可能我们所有的布局都白费了。”
陆湛北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气自己不能在童漪需要他的时候,陪在她身边。
看见她着急,他就有些乱了分寸。
童漪一直没挂电话,施千青那端也没挂,路上,她不时喊施千青的名字,那边一直没有回应。
施千青是晚上上班,这个时候应该在家里睡觉。
她为什么会说疼呢?
人一旦着急的时候,脑海里想的都是不好的情况。
施千青最近在娱乐场所名声大噪,脸蛋漂亮,身材火辣,之前姚洁都慕名而去。
会不会有男人看上了施千青,但是施千青又不从,所以对方找上门去了?
说着说着话就没了回应,是被打晕了,还是被……
童漪不敢再往下想,催促司机,“师傅麻烦你快一点,我有急事。”
司机,“好嘞。”
仙鹤居,车子还没停稳,童漪就推开车门下车了。
电梯里,童漪第一次觉得电梯这么慢,那数字一下一下跳动,简直像被人按了慢进键。
从电梯出来,童漪来到施千青家门口,拍门拍了半天里面都没反应。
她对着一直通着的电话又喊了两声,“施千青……”
仍旧没回应。
童漪挂断电话,又重新拨过去,然后竖着耳朵贴在门上听,能听见隐隐约约的响铃声。
确定人在里面,童漪立刻给小区物业打电话。
撬开锁进门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了。
童漪进屋就看见施千青脸色苍白倒在沙发上,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满头大汗,头发都被汗湿透了。
沙发旁的地上还有一个碎了的玻璃杯和满地的水。
不过施千青身上并没有受伤的痕迹,童漪瞬间放心不少,将人从沙发上扶起来。
物业过来帮忙,“我抱她吧?”
童漪点头,“谢谢。”
等物业撬门的时候童漪拨了120。
他们刚到楼下的时候,救护车就来了。
童漪跟着一起上了救护车。
路上,医生说初步判断应该是急性阑尾炎,具体得等到了医院做了检查才知道。
到医院后,检查出来确实是急性阑尾炎,人立刻推进手术室做手术。
医生说阑尾炎手术是一个很小的手术,让童漪不要担心。
童漪一直紧绷的心才放松下来,然后就是缴费办理住院手续。
一切都弄好后,童漪来到手术室外等候,这会儿心平静下来,她想起了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李源说的那几句话。
许海云盯着陆湛北?
她会暴露?
陆湛北和她说过,他母亲离开,没换来安静的生活,换来的是对方的斩草除根,然后他母亲死了。
虽然他当时没具体说对方是谁?
但结合他前面说的不难猜出,对方应该是陆家长辈或者许海云。
童漪正想着,陆湛北打电话来了。
电话刚接通,他低沉染了担忧的嗓音就传了过来,“你没事吧?”
童漪,“我没事,施千青她急性阑尾炎,疼晕过去了,现在在做手术。”
陆湛北,“嗯。”
童漪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手术室的门开了,她说了一句“手术做完了,先这样。”便挂了电话,跑了过去。
医生,“微创手术很顺利,病人13个小时后会醒。”
童漪,“谢谢。”
医生又叮嘱了一些术后注意事项便离开了。
童漪随着护士推着施千青的病床一起回了病房,将人安置在病床上后,童漪趁着施千青还没醒出去买生活日用品。
医生说了,至少要住院三天。
童漪买了东西顺便将自己的晚餐随便应付了一下才回去,回到病房没多久施千青就醒了。
“感觉怎么样?”童漪问。
施千青点点头,“还行,我怎么了?”
“急性阑尾炎,已经做过手术了。”
施千青扯了一下苍白的唇角,“我还以为是胃病又犯了,吃点药缓缓就能好,原来不是。”
童漪总算知道施千青为什么会疼晕过去了,感情人家当胃病在处理呢,“医生说至少要住院三天。”
“嗯,谢谢你,费用我回头给你。”
“先别说这些了,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
“嗯。”
“我让物业将你家门撬了,我得回去请人修一下,然后再给你拿两套换洗衣服过来,你有什么事按床铃叫护士帮忙,我尽快回来。”
“好。”
童漪和护士打了招呼才离开医院。
回到仙鹤居,童漪网上请的修锁师傅也已经到了。
童漪还是上次送醉酒的施千青回家的时候上来过一次,那次帮她将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现在又恢复了邋里邋遢的原样。
童漪无奈摇头,师傅还在换锁,她现在也走不了,便动手开始收拾。
才收拾好客厅,锁已经换好了。
童漪不放心施千青一个人在医院,打算剩下的下次再来收拾。
去卧室拿衣服的时候,看见猪窝一样的床,有些轻微强迫症的童漪实在看不下去,走过去打算简单整理一下。
童漪叠好被子,随手将趴在枕头旁的相框拿起来,准备立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只是视线触及相框上的照片时,童漪整个人都愣住了。
陈书芸?
照片上是施千青和一个妇人的合照,那个妇人和她之前在旧报纸上看见的陈书芸长的一模一样。
童漪猛然想起来,她上次送醉酒的施千青回家的时候,在玄关柜上看见过这张照片。
难怪她看见旧报纸上陈书芸的照片时觉得眼熟,原来她在施千青这里见过一次。
匆忙一瞥,照片上的陈书芸和旧报纸上的陈书芸穿的衣服又不一样,所以她一时没认出来。
还有,施家别墅,她当时也觉得眼熟,原来是因为这张照片里的背景就是那栋别墅。
童漪满脸震惊和不可思议,脑子有那么一瞬间都是空白的,好一会儿才从这个突然的发现中回神。
那次施千青醉了,她也只是看了一眼这张照片,压根没放在心上,也没问施千青和照片上的妇人是什么关系。
但施千青姓施,且以前是千金小姐……
所以施千青是陈书芸的女儿?
她和施千青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她还有亲人,血脉相连的那种亲人?
童漪情绪有些激动,迫切想找施千青当面问清楚,于是从衣橱拿了两套衣服就离开去了医院。
来到病房门口,童漪突然想起医生叮嘱过的话。
医生说术后一定要保持心情愉悦,要保证非常充足的睡眠,这样可以尽量避免机体抵抗力降低,导致的病情反复。
如果她这个时候直接问施千青,施千青情绪波动肯定非常大,她碰见这样的事一时都冷静不下来,更何况还是刚动过手术的施千青。
情绪激动就没办法好好休息,看来这事还得找机会循序渐进慢慢问。
童漪平复了一会儿心情才推开门进去。
大概是刚做手术身体虚弱,也有可能是之前疼的厉害消耗了体力,施千青睡的很好,一晚上都没醒。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醒。
童漪帮施千青洗漱了一下,放了洗漱用品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看见施千青偷偷在擦眼泪。
童漪吓坏了,急忙走过去,“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疼?我去叫医生。”
施千青,“我没事,我只是太感动了,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会关心我了,没想到你会对我这么好。”
童漪本就不善与人相处,尤其知道施千青很有可能就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这会儿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以朋友的身份说一句:没事,朋友之间互相帮忙而已。
还是以姐姐的身份说一句:照顾你是应该的。
施千青见童漪愣怔着没说话,笑着说:“我是不是太煽情了?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反正以后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义不容辞的帮你。”
童漪点了下头,状似随意的说了一句,“你生病了,要不要通知一下你的家人?”
施千青目光暗淡下来,“我没有家人。”
童漪以前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尤其她以前身上背负着杀人犯的女儿这个身份,所以她很忌讳别人问她的家事。
她没将自己的家事告诉过施千青,也没问过施千青的家庭情况。
但现在……
童漪搬了个凳子在床边坐下,主动袒露心扉,“我也没有家人了。”
施千青有些意外的看着童漪,只听她继续说,“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七岁的时候,被我的养父母收养。
我养父生性好赌,每次赌输了回来就对我妈拳打脚踢,后来连着我也一起打。
有一次养父将我的学费偷出去输掉了,那一次我妈和他大打出手,我去劝架,被养父打晕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养父死了,我妈手里握着血淋淋的菜刀,后来,我妈入狱,在监狱精神失常,又被转入精神病院治疗,最后死在了精神病院。”
施千青没想到童漪也失去了双亲,瞬间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不自觉也将一直埋藏在心里的心事说了出来,“我以前家境优渥,是家里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公主。
我一直觉得我的家庭是幸福的,我的爸妈是相爱的,直到有一天我无意中撞见我妈和我爸吵架。
才知道,原来我妈是被逼着嫁给我爸的,她根本不爱我爸。
而且在我之前,我妈还和别的男人生过一个孩子,但是孩子被我外公送走了。
也是直到那一刻,我才明白为什么我妈一直和我外公外婆关系不好,甚至从不回娘家。
因为她恨我的外公外婆,恨他们扼杀了她的爱情,更恨他们送走了她的孩子,嫁给我爸这么多年,她从未放弃过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
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发现我妈特别开心。
她神情愉悦,眼底的笑容多的仿佛要溢出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我从没见过我妈那么开心,是那种从内心散发出来的喜悦,她整个人仿佛都是飘的。”
惯着他治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