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这是萧晨第一时间听到童冠军来意后的直观感受。
太荒谬了。他萧晨对于生物和制药，完全都是一窍不通的。
但……
话又说回来了，关于军械研发，他又懂什么呢？
而他却帮助第一研究所在武装项目开发上踏出了具有本质性跨度的一大步。
这种情况下，如果深海制药也出现了某种关键项目瓶颈，在获知这个情报后，向长老会申请让他支援帮忙，似乎也是合情合理——
看上去是这样。
实际上，深海制药和长老会，分别有什么意图，萧晨自是不清楚的，但对他来说不重要。
起码某种程度上，这算是能完成白薇的安排部署了。
而且他也很好奇，这个跟他有不少纠葛牵扯的第一药企总部，究竟是个什么样，没准真就让他借机发现某些端倪了。
不过表面上，萧晨仍是颇显不耐地皱了皱眉：
“长老会的情况……我不清楚。我是军部管理人员，只听从上级命令，听从上峰调动安排。”
“而且……某几位深海相关人员，似乎之前跟我多有不愉快。这要不要去，对我来说，似乎也不是很容易做的选择。”
童冠军听着萧晨这么说，没有丝毫着恼或尴尬的情绪表现，只是笑笑道：
“萧组长多虑了，我们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要跟军方总部，跟石军座打过招呼，获得过许可才行。”
这一点，在发现对面起码表面上没什么恶意的情况下，萧晨是能猜到的。
但还是不免腹诽石国钧这件事都没知会他，不知道是揣着什么打算。
“萧组长说的摩擦……也是个人的事情。”
李玄寂的神态，也和萧晨当日所见颇为不同：
“我这次来，不代表李家，也不代表我个人，仅仅是作为深海的管理人员到场而已。”
“如果萧组长对我个人有意见，那我完全可以回避……”
“不必了。”
萧晨扣上桌面上的材料文件，站起身来。
他怎么可能给别人落这种口实？
刚刚这么说，只是为了表明下他对深海的个人态度而已：
“请问咱们那边，预计什么时候的方便？最好现在就定下时间，我这边也好安排下我个人工作……”
“如果萧组长当前没有太重要的事情要忙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过去，这方面我们也和石军座打过招呼了。”
童冠军如此说着，也是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
“我们深海制药，不需要什么时间准备，随时都具备接待参观的条件。”
对这个回答，萧晨也并不意外，不然也不会顺手把材料扣上了。
毕竟这么多人一道过来，肯定不是只来传递个通知的。
“那，就有劳各位了。”
萧晨得到了确定答复，也没多说什么，直接就往外走。
不谈别的，能帮他从现在审材料的工作节奏中解脱出来，对萧晨来说，也算不错。
“深海的人……”
“找萧组长的？”
“真不简单，还没正式任命呢，排场就不同常人啊……”
看着萧晨在深海一众管理的簇拥下，一路走到夜刑司本部办公楼外，直接坐上了深海开进军区的专车，一众管理和职员，都是不由得啧啧感叹。
甚至都有几个关系好的，促狭地跟李万军打趣道：
“老李，你这原来的下属，比你可出息多了啊。”
李万军哈哈一笑：
“这算啥，大夏这些年涌现的年轻人才，本来就一代比一代更强，咱们这些老东西，早晚都是该让路就让路。”
说笑间，李万军的眉间，却是隐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疑惑和担忧。
“深海的人……我记得，萧晨最开始出现在夜刑司视野里，就是跟深海……”
深海的人能在军区总部把萧晨带走，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出于何种目的，都是要经过石国钧许可的。
所以，这让李万军更加觉得不解，不知道这位暂时统率军方三部的首脑，到底出于何种考虑。
只是，以他多年在这个位置上的经验和直觉，他还是从中嗅出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更是有一种淡淡的不祥预感……
…………
跟军区总部，还有秦家庄园一样，深海制药的药厂总部，同样并不在帝京城关内，而是在城郊荒野区域当中。
“童董……”
“呵呵，萧组长不用见外，叫我童哥就行。”
萧晨和童冠军单独坐在车队领头车厢内，童冠军表现得似乎颇为近人的样子。
萧晨笑了笑，也没纠结一个称呼：
“童哥，我想知道……咱们深海制药，是有技术方面的困难，还是其他方面有什么……呵呵，你说不见外，我这也是照实问。”
“毕竟没什么事，你们应该也不会来上门找我不是。”
童冠军嘴上挂着笑，眼神却有些诧异，没想到萧晨问的这么开门见山。
这是……想直接要好处？还是别的什么？
他有些把握不定。
当然，如果他确切了解萧晨的性格，确切知道萧晨在第一研究所的经历，那他就会笃定第一种猜测。
不过对方这么问了，他也没打算如何遮掩：
“是这样的……萧组长，你可能也知道，我们深海制药，近年来，麻烦，属实不少。”
萧晨略微挑了挑眉：
“这麻烦……包括跟我有关，之前在江城那件事吗？”
“哈哈，当然。”
童冠军笑了笑：
“但并不仅限于此……总之，你应该了解，深海制药的整体管理运作，很复杂。后面的力量，也很驳杂。”
“因为驳杂的原因，这两年，就出了一些各种各样的状况，既不好控制，也不好溯源。”
“呵呵，像是你，还有别人，都称呼我一声童董。可实际上呢？我童冠军，也就是给真正的大佬们打工办事的。”
“搞出事情，跟我没关系。但收不了场，我大概率是要倒霉的。”
“所以……我一直想一次性有个机会，能稳定下药厂的情况。”
萧晨微微眯了眯眼睛：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给你做下形象工程吧？”